听罢庄文说自己妹妹的话,庄大娘真就替儿子撒了半天的急。
难免就想:
“俺这孩子这样说话可不成,真要是守着张家人他要说了这样的傻话来,他跟梅子的婚事,人张家还不就不愿意了啊?……也就是多亏王媒婆凡事能给打圆场,要不然人张家也许早就看出了破绽,真要那样,俺家庄文就是打光棍的局势……”
庄二叔自仍旧在帮自家盖房子,庄大娘就想留二弟在家吃顿饭,顺便跟他啦啦庄文的事。
看那西天的太阳,早没了先前的光辉,靠在山尖的红火球,可就是点不燃焦干的枯树枝。
庄二叔见建筑队上的人都走了,自己也累了一天,就想早点回家歇着去。
庄大娘见庄二叔就想走,便喊住他道:
“文他二叔,您甭走了,在俺家吃点东西再回吧?”
“不了,俺还是回去吃吧?家里倒是便宜,您二弟妹准就做好了饭等俺回家吃呢!”
“你看看,帮俺家翻盖屋,还要您天天回家去吃饭,实在是叫俺过意不去……今天您就甭回了,俺也没做啥好吃的,您孬好地吃点,吃完了饭俺还有事跟您商量……”
庄二叔听嫂嫂说有事要跟自己说,也便不再硬说要回家去。
庄二叔洗了洗脸上的灰尘,便坐在帐篷边上的石挑上子休息。
庄大娘看庄二叔坐在帐篷外石块上,便道:
“文他二叔,快,帐篷里坐着去,外面可冷着哩……”
“没事,俺在外面呆了一天了,倒没觉得有多么冷……”
“那可不成,您还是帐篷里暖和暖和去吧?……文,快给您二叔拿个板凳去!
……”
庄文刚喝完玉米糊糊,正坐在石条子上,想着歇会,听见母亲喊自己去给二叔拿板凳去,心里真就不耐烦,可又不敢说出来。只得慢吞吞地去给二叔拿板凳去。
庄大娘见儿子那般作态,心里不禁一紧,便对旁边的庄二叔道:
“文他二叔啊,俺叫您在家吃这顿饭,就是想跟您说说文的事……”
“文咋了?俺看着不是挺好嘛……”
“这孩子,倒是懂了点事,可就是说个话不让人放心……嫂子就怕他到了张家,一句话不合适,张家梅子要是不愿意咱,那可咋办呢?”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嗨,您是不知道,刚才文说美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俺气死……”
“他说啥了?”
庄大娘便把庄文说庄美的话跟庄二叔学说了一遍,庄二叔听罢,心里真就气乐了。便道:
“嗯,这样说话在家孬好还凑合,可也不太中听……真要是到外面再这般说道,真要是话传到张家人耳朵里,可真就好说不好听……咱庄上也有不少因为说话不注意而散了亲事的……前段时间,牛家的老二不就是到丈母娘家干活时,因为一句话说得不到点子上,让人女方抓住了把柄,虽然给人陪了不是,但婚事到底还是黄了……”
庄大娘听庄二叔说这事,她自就知道。
“就是嘛,正因为俺知道牛家的事,才想着留下您来商量商量,咱家可千万别出这样的岔子……”
庄二叔听嫂子说这话,真就佩服嫂子的眼光,便说道:
“对,您说的没错,咱们是得好好注意庄文的言行……上次订亲时,就出了回笑话,人张家倒是没说啥,咱们可得接受教训,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庄大娘听文他二叔这话,便道:
“嫂子觉得,咱们只要注意点,也倒是没啥,咱不让文单独去张家不就成了……”
庄二叔想想也是,有个知事的人在一边,想他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庄文拿来了板凳,庄二叔跟庄家人便坐到桌前吃饭去。
庄家的房子,这两天也盖得来了快,看那新垒得墙头早高过了一人高。虽天气寒冷,可垒就石墙还没受到天气的影响。
你看那新垒就的石墙,虽为了找平,把石块的棱角用铁锤子敲去了,可看块块斑驳的青石,安放在墙体上,突突又兀兀,没有几处平坦的地方。
看来,不到最后上上泥灰,墙体的突兀不平,是没法遮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