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五婶喝完鸡蛋水,赶紧跟着梅子就往家里走去。
走在半道上,五婶忍不住心里就暗想道:
“哦,俺算是想明白了,准是昨天晚上庆元从俺们这里走后,寻思俺家里没个大人,就偷偷地跑到俺老家里想去偷偷搬运东西去了……这涩孩子,这事他也就好意思做得出来……这下倒好,还就让村里的巡逻队员给逮住了……说实话,他这是恶有恶报,活该倒霉!”
可寻思寻思又不合适:
“真要是因为这是进了派出所,人公安局再把他判上个一年半载的,他二大爷还不就得记恨俺们一辈子……不成,俺们得去给庆元说说好话去,怎么着也就不能让他蹲了局子不是……唉,这叫他娘的啥事哟,尽添乱……”
五叔跟在五婶后面,倒也走得快了,是呀,他心里也急着呢。他就寻思:
“在庆社大喜日子就要来临的关键档口,出了这么码子事,庆元真就是穷添乱的主……还说什么昨天晚上去找俺拉拉呱,怕就是去探俺们的口风去了吧……起先,老婆子说庆元的事,俺还就不信,这下倒好,差点就坏了俺家的大事,要是把给庆社新买的床偷走了,庆社还不就得再叫俺们给买张去,真那样,俺们不得逼命去……”
各怀心事,五叔五婶跟着梅子,急急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到村口,五叔五婶迎面就碰上了二哥跟二嫂。
二嫂是实在人,看见五叔五婶走过来,二嫂就哭开了。
“他五叔五婶,您们看看,俺家小崽子这办得叫啥么子一回事哟……可既出了这事,再个说了,他五婶子,庆元可没偷走您家的一丁点儿东西……他五婶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俺家庆元吧……”
五婶看着二哥二嫂,心里也不是滋味。
“是呀,孩子创了这天大的祸事,当父母的能就不着急么……”
二嫂见五婶半天没言语,就接着哀求道:
“他五婶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有空,您就去那派出所里,去给多说说好话吧……真要是让庆元蹲了局子,他媳妇不就得回娘家去啊……那庆元不就完了,俺家不就毁了么……”
五婶听罢二嫂的话,心里不免一震,
“是呀,真要如二嫂所言,二哥一家子真就全完了……反正是东西庆元他也没搬走,那俺就去给他讲情去……“
想到这,五婶就赶紧回答二嫂道:
“俺知道,俺知道……走,咱有话先到家里再说去,在外面叫人听见了,可就会笑话死张家了……”
“嗨,这样笑话咱们的还就少啊……庆元这涩孩子,入了哪门子迷啊……好好地,你不在淄博打工,非要做个贼,还偷自己家里来了……糊涂啊……”
五婶见二嫂话说得难听,赶紧就拉她进自家院门里去。
进了院子,赶紧就让二哥二嫂进屋,让英子赶紧搬两张凳子给二大爷、二大娘坐。
看着眼前的板凳,二哥二嫂哪里就觉得有脸面坐。
张二哥就道:
“嗨,他五叔五婶,俺们还是站会儿吧……”
五婶道:
“嗨,二哥二嫂,孩子是孩子,咱是咱,孩子出的错,又不是您们的错,咱们凭啥就觉得见不得人呀……”
二哥又道:
“嗨,话是这般说没错,可庆元这孩子办的这叫啥事么,他咋就这么犯浑呀……”张二哥说罢,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眼泪忍不住就落下来。
张二嫂也道:
“谁可不说是呀,出去干了干了这大半年的活,咋就变坏了呢……不光是变坏了,还变浑了,鬼迷心窍了……偷东西竟偷到亲婶子头上咧……这涩孩子……呜呜……”
五婶听二嫂说这话,忍不住心里就道:
“真就是,这涩孩子,真就犯浑哩,偷东西竟偷到老婶子的头上来了……按理说,俺才不应该去给他说好话去……让他活该蹲局子……俺给庆社新添的床,新买的家什,要是给他统统偷走了,俺庆社不得急死了啊……真要是那样,俺庆社这亲事也就黄了……”
可转念又一想,
“庆元不是没把自家的东西偷去吗,看看自己的二哥二嫂,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的,唉,庆元啊,你这是作孽啊,做这事时,你咋就不替你爹娘寻思寻思啊……”
思前想后,五婶决定就去给庆元讲情去。
想到这,五婶就对二哥二嫂道:
“行啦,二哥二嫂,你们也就别再又哭又闹了,俺心里难受着哩……俺就答应你们,去派出所讲情去……”
听说五婶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二嫂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五婶磕了一个响头,惊得五婶呆立在那里,半天没缓过一口气来。
五婶忍不住又暗骂了句:
“庆元这小涩孩子,真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