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看二哥二嫂的架式,准就知道他们没吃过早饭。
想到这,五婶就问英子道:
“大妮啊你们做点饭了没?”
“哦,娘,俺倒炒了点菜,要不,俺再下点面条去吧?”
“咱不是还有不少煎饼吗,吃点就成,再下面条,俺就怕来不及了……”
“嗯,那行……那,娘,俺就盛菜去……”
“去吧……可要快点儿……”
“哎,俺知道了……”
英子端着碗,就去饭屋里盛菜去。
张二伯张二大娘哪里就还有心思吃饭啊,张二伯就对五婶道:
“他五婶子,你就别忙活了,现在,就是端盘龙肉来,只怕俺们也吃不下……”
张二大娘接说道:
“是啊,他五婶子,要吃你们就吃点吧,俺可哪里就咽得下东西去……”
五婶就听二哥二嫂说这话,就说道:
“俺们在护林房处早喝过鸡蛋水了,你们不吃,那俺们也就不吃了……那既然这样,咱们就一块到派出所说情去……”
张二大娘巴不得这事,就说道:
“成成成……他五叔五婶子,那咱们就快点儿走吧……”
五婶又道:
“行,那咱们就去……”
初升的太阳,懒洋洋地呆在东面的山顶上,一朵云,阴了它的半个脸庞,它发出的光,昏暗而淡凉。北风呼呼地吹,没有树叶遮拦的秃树枝子,立在孤木之上,呜呜悲声唱。
五叔五婶跟在二哥二嫂的后边,走得脚步可急,恰似鼓槌点在鼓面上,不沾地儿地奔。
走了没多打会儿,五婶突然就觉得一阵心慌,便赶紧停住脚步,站在路边,大口喘开了粗气。
五叔走在后面,见五婶停住脚步,看看她的脸上,可就不好看。
“英子他娘,你这是咋着了,咋看脸色就不对啊……”
张二伯张二大娘急急走在前边,听见五叔说话,始才回头看看,就见五婶停在了道边,正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张二伯跟张二大娘赶紧就转身小步跑过来,张二大娘看看五婶的脸色,黄的吓人,可就有点害了怕。
“他五婶子,你就没事吧?”
“哦,应该没大事,可就是觉得有点头痛……”
“哦……”
张二伯看看五婶的样子,也是觉得有点让人担心。
“哎,他五婶子,你没事吧?……”
张二大娘更是急得要死,
“他五婶子,你就没事吧?……还就能去派出所不?”
听老嫲子说着不懂事的话,张二伯伸手拉了拉她道:
“行啦你,都到啥时候,还就想着那涩孩子,当初他办那缺德事的时候,他要是有丁点儿良心,也就不会做出来……他受这罪,是他活该……”
“唉,老头子,谁寻思他就办出这缺德事儿来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他掐死呢……”
五叔听二哥二嫂说开了急话,便道:
“嗨,二哥二嫂,事儿既到了这般地步,你俩也就别再说那没有的了……现在就是赶紧让英子他娘歇歇,等没事儿了咱就到派出所去……”
张二大娘感激地说道:
“对对,还是俺五小叔子说得有道理……”
停在路边这会儿,五婶时才觉得气儿喘匀和了,觉得脸上也有了丝丝暖意。
五叔看五婶慢慢恢复了旧样,也就放了心。
“老嫲子,你是不知道,刚才的样子,真是把俺吓死了……”
“哦,可能是走得急了点,就喝了点鸡蛋水……现在俺就觉得好多了,走,咱们赶紧到派出所求情去……”
张二伯就道:
“他五婶子,您就行吗?庆元那涩孩子,值不得让您搭上老命……”
“嗨,他二大爷,话就不能这样说,要不是遇见过不去的坎,想那庆元也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要是把孩子弄家来,咱们在想法说合说合,俺想庆元他不是那不可救药的人……”
“唉,还是俺五弟妹会说话啊……你看看俺这当娘的,可没当好啊……害得俺五弟妹病着身子去派出所……”
“嗨,二嫂子,还说那干啥哩……走,咱们就走……”
五叔看看五婶虚月兑的样子,心里真就痛得荒,可为了庆元大侄子,也只得如此了。
五叔赶紧就搀住五婶,慢慢走去镇上。
二哥二嫂也放慢脚步,跟在后面去。
等到了镇派出所,五叔看那时间,可就快十点半了,这十多里路,走得可真费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