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从二哥家出来,就应该再去三哥家才是正理。
但因为前今天为给庆社买床闹得那处事,五婶觉得还是先去四哥家好,况且四哥家离得也近,不多转路。
到了四哥家大门前,伸头往院子里看看,四哥家屋门关得真严实。
五婶只得佯装咳嗽声,慢慢地渡进院门来。
张老四听见屋门外有人的声响,便开开门,问了声:
“谁呀?”
“哦,四哥,是俺呀……”
张老四抬头看看,见是五婶,便不冷不热地道:
“哦,他五婶子呀,你咋又来了,怕不是又让俺给你撒谎吧?”
“嗨,四哥呀,您还再生俺得气呀……您要是还在生气,那可就太不值当地了……上回那事儿,都是俺不对,对不住四哥了,今儿个俺来,就是登门道歉来了……”
“哦,那屋里吧……”
进了屋,五婶看见四嫂,就道:
“四嫂子,上回那事儿,都是俺考虑不周,让四嫂受了委屈……看看这两天俺也忙得慌,没来得及过来跟四嫂四哥说说亏欠的话儿,都是俺的不对,俺这里跟四哥四嫂道个歉,您们就别再生气了……”
四嫂原本就想再说五婶几句得,但听她说这话,也就没好意思再数落她。只是道:
“嗨,咱姊妹们多年的交情了,谁不知道谁呀,俺早就不生气了……”
五婶见四嫂说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始才落了地。
见四哥四嫂原谅了自己,五婶始才言道:
“哦,四哥四嫂子,再过几天,俺家庆社可就要结婚了。明天吃过饭,四哥,您就到俺家去吧,咱们好商量商量该如何办好这桩事儿……”
“哦,行啊,明天俺自就去,准晚不了事儿……”
见四哥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五婶便站起身,说道:
“行啦,四哥四嫂,您们在家歇着吧,俺还得到三哥家说声去,明天也得少不了三哥来……”
等五婶走没了影,张老四始才想明白刚才这事儿。
“哦,什么来给俺们赔不是呀,明明是来叫俺明天去她家商量庆社结婚的事儿嘛,这个老五家的死婆娘,真会说道……嗨,关键是俺太愚了,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儿……”
张四婶也寻思透了这事儿。
“这个‘天不怕’,真他娘地猴精……”
不再说张老四张四婶在家偷骂五婶的精明。
单说五婶出了四哥家,急急地往三哥家走去。
三哥家跟其他哥几个离得远。
走在村街上,五婶抬头看看偏在西天的太阳,依然是光芒四射。可太阳光照在身上,仔细觉么觉么,也没有感到身上就多增些温暖的气息来。
没有叶儿的树桩树枝,或呆乎乎地矗立在街道两旁,或傻愣愣地显摆在各家的场院子里,没有多少生气儿。
那偶尔也会展翅飞的麻雀,听不见它们哪怕是“吱”一声也成的鸣唱,五婶就觉得,自己走过得本村庄,真似无声的“白”黑夜,没有多少活气儿。
寻思寻思,五婶忍不住就骂了句:
“真他娘了个破腚地,俺家就要摊上喜事儿了,可老天也就不配合俺家,都喜幸点……”
等到三哥家大门口的时候,五婶就听见门口拴得那只狗儿叫得欢。
“嗯,俺三哥家不错,拴只狗儿在大门口,多少就听见了些动静……”
听见门口的狗儿叫得凶,张老三赶紧就出屋门,到大门口来到底是谁来了,惹得狗儿这般狂叫。
五婶见狗儿叫得狂妄,可没敢自己就进院子里去。
还是张老三开了门。
“哦,俺以为是谁哩,原来还是她五婶子呀……快,快点家里去。”
五婶跟在三哥的后面,急急进了院。
张三婶见是五婶来了,便道:
“哦,是他五婶子呀,这些日子没见,俺问问,庆社好了没?”
“嗨,他早就好了……其实根本没啥大毛病儿,他就是会装……”
“可不是,庆社那天在路上摔得那下子,可就不轻哩……”
“嗨,也就是点皮外伤,早就结了痂,没事儿了……”
“哦,真地么?”
“嗨,俺骗您干啥哩,他真就是好了……”
张老三见老伴堵住五婶在屋门外问个没完,便道:
“行啦,老嫲子,别在院子里唠叨了,咱们屋里说话儿去吧……”
张三婶就说道:
“看看,都怨俺心太急了……走,咱们屋里说话去……”
进了屋里,五婶就道:
“三哥,俺家庆社结婚的日子,眼看可就要到了,明天吃过早饭,您就去俺家吧,咱们好坐在一块儿商量商量,到底该如何办好这事儿……”
“成啊,明天俺准时就到……”
“行,三哥,到时候俺就在家等着您……”
从三哥家出来的时候,五婶看看那太阳,可靠近了西面的山尖上。
五婶再看西面的山峦,拉拉扯扯,真就似起伏的水面,波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