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叔慢慢走下那段高陡的长高坡,来到了西都村前那棵巨大的老柳树下。
虽然这时节没有柳叶儿的遮掩,可庄二叔看看树下,依旧是阴暗暗地满是阴影儿。
庄二叔抬头看看,可不是,树上满是喜鹊的大巢儿。虽然看那些巢儿都是由粗树棍儿搭成,多不细腻,可也整治得够结实。二叔就看见那树梢在不停地摇摆,可叉叉丫丫地巢上树棍儿,可就是愣不掉下来。还有那些不知名鸟儿的小鸟巢,做得可都够精细,也是安稳稳地随着树枝在动。
看到这,庄二叔不免也想:
“这一树鸟巢的柴草要是整治下来,怕让一家子烧火,就得烧个大半年吧?”
庄二叔急着去文他舅家说事去,自不敢作过时间的停留,赶紧快步离开了柳树下。
等到了丁书记家大门口,庄二叔自就不敢直直地闯进去。
而是停住脚,佯装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
院内的狗儿,听见了陌生人的生嗓子,赶紧向主人狂呼:
“汪汪,汪汪……”。
听到狗一个劲儿地狂叫,丁婶赶紧走出屋门来看,可看了半天,见院子里没人。
可狗儿还不住声地狂叫,丁婶就知道大门口肯定有人儿,便到大门口来看。果不其然,就看见庄二叔站在大门外。
“哎哟,这不是美他二叔么……”
“是呀,俺就是美他二叔……”
“走,咱快点家里去!”
庄二叔跟着丁婶就进了丁家里。
见是主人领着位陌生人进了自家,那条狗儿还一个劲地嘶叫。
气得丁婶就骂道:
“死犊子,可别叫了,这是咱家的亲戚串门来了……”
不知是丁婶的恐吓起了效,还是狗儿听明白了主人的话,反正是它就不再狂叫了。
跟着丁婶进了屋里,庄二叔抬头看看,不由心里暗暗地叹道:
“哎哟,这是人住的地儿吗,不会是神仙住的吧?摆设的家什真是太好了,收拾得太利索……”
丁婶见美他二叔进了屋就站在那里呆看,便赶紧道:
“噢,美她二叔,别站着了,快坐,快坐,坐下歇暖和会儿……这鬼天气,外面冷着哩……”
“谁说不是哩,这天真冷……”
“哎,美她二叔,俺问问,俺姐家的活完了没?”
“哦,前四五天就完活了,倒是不怕冷了……”
“真就是,只要完了工,就不怕了……”
“可就是屋里干得慢,这不,这两天,俺跟文没事儿就在屋里生上堆火,烤墙皮哩……”
“也是,再有一个月,文就要结婚了,可得孬好地让墙皮干点不是……”
“谁说不是哩……”
庄二叔说了半天话,见没见丁书记出来,就问丁婶道:
“美她舅干啥去了?”
“嗨,天天大队里忙呗,这不,一大早,就匆匆走了,说是要去乡里开会去……”
庄二叔听丁婶这话,就道:
“哦,你看看,太不巧了……今儿俺来,是代表俺嫂子家安排丁书记到结婚那天送美出嫁去来了……”
“哦,这事儿呀……不行,你得亲自跟俺当家的说声才成……要不这样吧,俺到村里问问去,看俺当家的啥时回来……”
庄二叔也知道这事儿得对丁书记亲自说才成,就道:
“好,你就去问问去,要是他回来得早,俺就在这等等他,要是回得晚,俺就明天再来趟……”
“成,美他二叔,你就到炉子跟前来,这地儿暖和,俺再给您冲上壶茶水,俺就到大队部里问问去……”
说着,丁婶就将原来茶壶里的水跟茶根倒净了,抓了把茶叶放上,加满了滚热的水,又道:
“美他二叔,您就耐心地等会儿,俺去去就回……”
丁婶也没想到,自己去找当家的不要紧,却就找出了一桩麻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