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叔等丁婶离开家,就坐在炉旁,慢慢喝茶坐等。
丁婶从家里出来,急急地往村大队部走去。
她就想到大队部找个人问问,看丁书记啥时候回来。要是回来得早,回家就跟文他二叔说声,让他等着。要是回来得晚,那就明天再让文他二叔来趟。
丁婶走上高坡,就看见了西都村大队部还算整齐的房子。
一株没有叶子的梧桐树,呆呆地立在村大队部门口。挂在东天的太阳,照着暗灰色的梧桐树身,有几枝变黑的枯枝,攒成一簇,死板板地拢在树冠上端,看着这丛枯树枝,丁婶就突然觉得有股特叫人难受的情绪涌上自己的心头。
“哎哟,好端端地俺这是咋了,咋就冒出了酸水来呀……”
丁婶赶紧就进院。
看见丁婶进了大队部,村会计老张赶紧就跟她打招呼。
“来了,她丁婶,您来有事儿?”
“哦,是老张哥啊,俺寻思来问问,丁书记不是说他去镇上开会了么,俺想来问问,你们知道不,他啥时候回来?”
“丁书记开会去了?谁说的?”
“哦,是他自己说得……”
“哎,不对呀,俺咋没听说呢?”
说着,张会计就回转身,对屋里道:
“小王,丁婶说丁书记开会去了,你听说有这事没?”
小王在屋里,就赶紧答道:
“没,俺没听说,您听谁说的?”
“这不,丁婶在门外站着哩,她说的……”
小王就伸出头来,对着丁婶道:
“婶子,俺没听丁书记说过有这事儿……哦,俺想起来了,丁书记昨天对俺说了,说他今天中午有事儿,不过来了,哦,原来他是去镇上开会去了啊……”
张会计听小王说这话,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按理说,丁书记要是去镇上开会,他可不会悄悄地就去,怎么着他也会说声,让俺多照看照看。
“今儿这事儿,有点儿蹊跷……”
丁婶听小王说得话儿,寻思寻思也不对劲儿。
便问小王道:
“小王啊,老丁说没,他啥时候回来啊?”
“哦,这他倒没说,俺也不知他啥时候回来……”
老张会计在暗暗地生丁书记的气。
“你这老绝户,办事儿真够狠……哦,合着有事你跟小王说,不跟俺搭腔哩……好,你等着,看俺以后不就想个法儿治治你……”
丁婶就知道,再问他们也是徒劳,只得暗骂丁书记句:
“这死老头子,啥时候开始办事不着边儿了……”
丁婶就想回转身,回家里去。
也是活该有事。
突然,丁婶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咕噜噜乱叫,赶紧就跑进茅房里去。
蹲在茅房里,丁婶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说话,可没听出是谁的动静。
“哎,丁书记没来,说是去镇上开会,别是找相好的耍去了吧……”
就听小王说:
“你瞎说,丁书记才不是那样的人哩……”
又听张会计说:
“咱说不准,反正是外面风言风语说啥的都有,说咱丁书记跟那李寡妇有一腿……”
丁婶听外面几个人的对话,肺都气炸了。
一生气,肚子也不难受了,赶紧提上裤子,出来就骂道:
“你们这是什么人啊,背后编造俺男人的坏话……什么狗东西!”
骂罢,气得丁婶一道烟跑没了影。
几个人呆立在村大队部里,相互埋怨道:
“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干得这是啥事吆,连个大活人进了茅厕,咱们都没看见,还都以为人走没了影哩……嘿嘿,丁婶回家里,对丁书记一讲,准就有咱们得好看……”
张会计最后道;
“还怨咱们说嘛,外面早就传得风言风语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说几个人在大队部相互担心,单说丁婶跑出大队部,急急地往回跑。
她心里是又气又急。
但跑下高坡,丁婶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是呀,说不清道不明地,自家男人咋就大白天不见了呢,怪道真就如张会计所言,他跟李寡妇有一腿儿?……不成,俺得到李寡妇家找找自家男人去!”
“可还不成,俺这样冒冒失失地到李寡妇那里找人去,要是老丁在那里还好说,要是老丁不在,俺可咋整哩?”
丁婶就寻思,自己可得想好了。这事儿,闹不好,关乎两家人的名声哩,可得有十足的把握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