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二一路走得可急,等到了五弟家的大门外,他反倒站住了脚。
“是呀,自己就是不说话,这样慌慌张张地进五弟家里去,不让人瞧出破绽才怪哩……不成,俺得喘口粗气,平平心境,再进院里去。”
张老二赶紧转回身,来到了墙角拐弯处,站稳脚跟,开始大口大口地吐吸气。
你还别说,还就真管事儿,吐纳了十几次,张老二的气就平稳多了。
“俺只能去找老五,将他叫一边跟他低声说说去,还不能先跟她五婶说,她那急脾气,还不也就露馅了……”
想罢,张老二始再次到张五叔家门口,进院里去。
进了院子,张老二抬头看看,正好就见张五叔站在厨房门口,他赶紧靠过去,拉拉五叔的手,道:
“走,五弟,到大门外哥跟你说个事去!”
五叔见张老二一本正经的模样,知道准就出了事。
他赶紧跟张老二出大门去。谁知道五婶眼睛可尖,就看见了当家的跟张老二悄悄地出去了,
“这二哥也是,还有啥事瞒着俺呢……”
五婶二话没说,悄悄跟出了大门,就见张老二跟五叔站在拐角处在窃窃私语。
五婶疾步跑过去,道:
“哎哟,二哥,有啥见不得人的事还背着俺哩……”
张五叔回头看看,见是五婶,就道:
“哎哟,你这死老婆子,可吓死俺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咋了,你二人干啥昧良心的事了……”
五叔见是五婶来了,也不是啥外人,低声道:
“孩子他娘,你可别生气,俺有话对你讲……”
“哎哟,俺高兴还来不及呢,咋就会生气呢……你这死老头子,尽说丧气话!”
张老二就接话道:
“孩子他五婶子,出大事了……但你一定要撑得住气,要不然,让新儿媳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听张老二说这话,五婶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大了。
五婶可没像以往那样高声咋呼句,呆立了半天,她始才道:
“二哥,你慢慢地说说,不要紧,俺们不咋呼……”
“唉,你们是不知道,护林房里屋门被拆下来了,屋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咱也不知道是哪个该天杀的人干得好事,在咱张家大喜的日子里办出这样缺德事来,丧天良啊……”
五婶听二叔伯哥说罢,就想自己到护林房里看个究竟去。
张五叔也要去。
五婶就道:
“那可不成,咱俩孬好得留一个人在家,要是都走了,外人准就会起疑心,今天这事儿,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老二也道:
“对,他五叔,越到这时候越不能自乱了阵脚,你在咱家盯着点儿,俺跟孩他五婶子看看去……”
张五叔没招儿,只得说道:
“好吧,你俩就去,俺回家挡事去。”
五婶转过身,就急急地往村后奔去。
急得张老二在后面道:
“他五婶子,你别急着去,等等俺……”
五叔见老板跟着张老二去了,只得回家里去。
“唉,这弄得叫啥事,怪到这半天自己老就心神不宁呢……”
等张老二走了,庆元就进到屋子里。
他抬眼看看屋里的东西,能拿走的都被带走了,不能被拿走的,也被撕扯成了稀巴烂。
“这阵势,可不是俺那帮弟兄的手法……不错,俺的那帮兄弟们手也够黑,可还不至于到这寸草不留的境地……这不像是惯偷的作为,俺看咋像是存心搞破坏的呢。”
“看看,这墙上的钉子咋就碍着人了,也被人用锤子砸弯了……再出门来看看那扇倒在地上的门,门折页都给撞坏了,可不是搞破坏干啥哩?”
“哦,别是五婶家得罪过人家,在俺庆社兄弟大喜的日子里,人存心来找茬的吧?”
“不错,这事儿应该不会不错,要不俺就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寻思着,庆元就迈步走上高坡,抬头四下里瞅瞅。
他可就有了一个新发现,
“那沟里花花绿绿的是啥东西?俺看咋像些被褥啥的呢?”
庆元快步走下小河沟,可不真就是,小河冰面上铺摆了一摊被褥,衣裳,各色用具,可全成了破碎品。
“哎哟,俺看着就不像是俺们那路人的手脚,果真不错。……就是俺们那路人,也得躲开人大喜的日子才是正理。……这是谁他娘干得没腚眼的缺德事,要是让俺知道了,怕不就扒了他的皮!”
正在自己暗暗发狠的时候,五婶就快步到了庆元跟前里。
张五婶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发黑,往后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