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想找极品,没戏?”
“对喽,总算孺子可教。”
方登月叹了口气说:“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不管次不次的,把你实打实弄到手的小妞儿给咱说说,也让哥儿们一块过过干瘾。”
“商业秘密,无可奉告。你想过干瘾,还是找魔术师去吧!”
“嘿,你丫真损,放了火不救火!留神找的妞儿全是歪脖子、疤痢眼儿。”
正说笑,秘书李晴走进来告诉方登月,泉州新风公司的老总已经到了,正在小会议室等着他。
方登月答了一声“知道了”,站起身对铁皮烟盒说:“友不如旧,衣不如新,和老朋友一块聊天才会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好感觉。”
铁皮烟盒笑了起来说:“行了,别这么酸吧叽叽的,你就直说臭味相投多省事?绕什么脖子呀?”
方登月在铁皮烟盒的肩上拍了拍说:“我是官身不由已,今天就先到这儿,改天请你喝酒。”
铁皮烟盒从维华公司出来,一脸的沮丧。
今天来找方登月,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结果东拉西扯了一个来钟头,正经事却压在肚子里,翻了七八个来回,硬是说不出来。
回国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找不着合适的工作。虽然父亲的老战友老部下还有不少在位的,可父亲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些关系一个也指不上;如今文科大本的文凭就像一张废纸,想屈尊做些没什么技术的工作,可招聘条件一栏里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把年龄限在三十五岁以下。走投无路,才发现三十七岁的人是多么无奈,多么苍老。
为了生存,只得另辟蹊径,请几个哥哥姐姐凑了点钱,在宣武门外盘下了一家临街的小饭店,想凭着在日本学下的手艺,开一家日本料理店。那家小店面积不大,但地段不错,不求折腾得多红火,只要能平平常常地经营着,挣点生活费和零用钱肯定不成问题。
眼下店是盘过来了,营业执照也起了,可装修刚搞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资金紧缺,至少还差那么三五万。周围的亲戚朋友几乎都被他麻烦过了,剩下的人里也只有方登月有这份交情,有这份实力。没想到见了面,自己却死活都说不出借钱两个字。
铁皮烟盒一边骂自己没用,一边感叹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伤心得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⑶方登月混得春风得意,却也不是没有心烦的事。
彭赛赛和方登月结婚七年,没采取过任何避孕措施,就是没孩子,两人都做过生殖能力方面的检查,谁也没毛病。
为这事彭赛赛时常不开心,方登月却比她洒月兑,方登月说:“无所谓了,反正我又不是特有社会责任心的那种人,没想过非得亲自为人类制造个下一代。再说中国人口这么多,少生一个也算是做贡献。”
方登月的口气异常轻松,可彭赛赛知道他是方家唯一的男孩,不会对这事真的毫不在意,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意让彭赛赛减轻心理负担。这让彭赛赛由衷地感动。
外人还以为他们是铁了心要当丁克,两个人也就顺水推舟地认同了这个理由,倒也免去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关心和同情。
这一天,彭赛赛从公共汽车下来,突然一阵头晕,紧接着一阵恶心,赶忙扶着一棵树站住,弯着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怀孕了?”彭赛赛一下子懵了。
七年了,望穿双眼都没个影子,没想到他或者她竟突然间来了。来得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一阵惊喜还没来得及慢慢化开,彭赛赛的心又深深地悲哀起来,突然又想起那些红红黑黑的勾勾叉叉和那两条明白无误的短信。
丈夫正起劲地爱着别的女人,妻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怀了孕。这算什么事呀?猛然间又想起献血的事,心头不由得一紧。
彭赛赛刚一进护士站,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劲,所有人包括护士长在内,一个个表情严肃。
彭赛赛悄悄问机器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机器猫小声说:“贮藏室丢了两条新单子,问谁谁都不承认,护士长都急了。”
“这就怪了,又不是贫困山区,谁家缺两条单子呀?”
“说的就是!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三五牌手指,害得大家跟着背黑锅。”
听机器猫把三只手说成三五牌手指,彭赛赛憋不住笑了。
护士长瞪了机器猫一眼说:“哪儿那么多废话呀?都别说了!交班!”
夜班护士交完班,护士长说:“大家都先别走,我要说说献血的事。今年的献血指标下来了,咱们病区两个。大夫里已经定了老潘,咱们这儿谁去?”
去年献血的时候彭赛赛报了名,没想到临时发高烧,护士长就替了她。护士长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替她献血,彭赛赛心里一直过不去,今年的献血任务,无论如何也该是自己的事了。没想到偏偏……
见没有人吭气,护士长又说:“献血是公民的义务,咱们又都是搞医的,都自觉点,别让我求爷爷告女乃女乃地追了这个赶那个。”
彭赛赛进退两难。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也不知道献血会不会影响胎儿?
正犹豫着,就听吴红芳说:“护士长,你甭老拿眼睛瞄我,我也知道没献过血的就我们几个了,可我的孩子小,家里事多,最近身体又不好,您总不至于非要赶着病鸭子上架吧?再说了,身强力壮又没负担的都不吭气,你老盯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