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教师 第三章 爸爸去哪了?

作者 : 沐青竹

郊区,国道。

被撞变形的护栏,两辆价值惊人的跑车。

一个笑起来很是清秀的疯子和他怀里卖萌卖到一半,表情僵在那儿的女王。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疯子。”姜晚妆摇头道。“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管得住你。”

这个从生活作息到一言一行都十分喜欢剑走偏锋的小男人总能带给人无数惊喜,惊讶,或是惊吓。在他的字典里敬畏这两个字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人活一世,多少都会对某个人或事抱有敬畏。

或是举头三尺的神明,或是来之不易的权势,又或者是仅有一次的生命。

失了敬畏之心。要么是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枭雄,要么是成为从头到脚都流露着妖孽气息的疯子。

很显然,赵庆之是属于后者。

他淡淡一笑,接话道:“能管我的人以前有两个半。现在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半。”

姜晚妆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赵庆之并非像表面那样对自己父亲的死毫不在意。所以沉默了片刻,她妥协道:“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还记得圈子里的规矩吗?”

“记得。要踩,就要踩的彻底,踩到他不能翻身。”赵庆之笑着推门走了下去。姜晚妆摇摇头,也只能跟着下车。

国道边,那个戴着红sè太阳镜的平头男早已从另一边没变形的副驾座下来。一开始,他透过被震碎的玻璃看着那两个狗男女光天化rì之下,当着自己这个受害者的面打情骂俏,心里就有一股怒火腾腾腾的升了起来。

再过一会,他听了两人的对话才知道这是一起恶意肇事案件,心脏的血液也唰唰唰的涌上大脑。他决定给这两个狗男女一点教训,于是掏出手机便给自己jǐng局里的狐朋狗友打电话。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清秀的男人下车,带着一脸笑意向自己走来时,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股凉意,同时背后的寒毛也蹭蹭蹭的根根竖起。

这个男人笑起来很斯文,很阳光,身材看上去很清瘦。但平头男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手脚发凉,这种感觉就像在深山老林里被一只饿了好几天出来觅食的独狼盯上,而自己手边只有一根一碰就碎的木棍……

平头男吓得退后两步。看了一眼那辆普通人赚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布加迪威龙,很明智的没有说一大堆例如我上面有人的话。而是在第一时间躲到车里,然后把两边的车门都反锁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很明智,但终究还是自讨苦吃。”依靠在车边的姜晚妆给了平头男一个客观的评价。在山里遇见一只熊瞎子,最明智的做法是躺在地上装死,而非找棵树躲起来,因为这样只能激怒那只小心眼的凶兽。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赵庆之见到平头男的举动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站在R8车边,他伸手敲了敲窗户,说道:“开门,让我打三拳出出气,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这人有病啊!谁要你欠我人情。”平头男心中十分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上这两个疯子。打三拳换一个人情,你怎么不站那让我开车撞一下,然后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赵庆之对平头男不愿意配合的行为感到遗憾,叹了口气,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明白,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人思想觉悟很低,一直做不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因为大部分情况我有仇都是当场就报了。可是如今我爸死了,我却不知道该找谁报仇。整个京城里有一半世家子弟都视我赵疯子为敌人,就是这样对手满天下的处境,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报仇的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越是平静的说这些不搭嘎的事情,平头男眉头就越是狂跳。就好像大半夜走在街上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拉住袖口,一股脑的和你说他的故事。是个人遇上这种情况都得寒碜好久。

但能在中海市这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混出一些名堂,平头男显然也不是什么只靠那市教育局副局长父亲的简单角s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脑海里捋了捋jǐng匪片中谈判专家的说话技巧,决定不能在刺激这个疯子,只有先好言安抚,一切等自己的人来了再好好搞搞他。

只是不等开口,他就被眼前的场面吓得跳了起来,脑袋重重撞在车顶盖上都不自觉。

因为几分钟前还在自言自语文文静静的疯犊子突然像只下山猛虎一样,一脚狠狠地踹在车门上。

哐——

紧跟着又是一脚。

看了看凹陷进去的车门,赵疯子模了模下巴,心想自己以后不再是什么世家公子,而是一名普通的高中老师了。这两脚下去,恐怕直接踹掉未来几个月的工资了吧?

chūn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即将身为一名神圣的教务人员,他还是希望平头男能给自己一个以德服人的机会,所以敲了敲车窗,接着问道:“大概再三脚左右,你的车门就要废了。你确定不给我一个欠你人情的机会,下来让挨三拳吗?”

平头男感觉jǐng察再不来自己也快疯了。几次想撸起袖管冲下车去与这疯子大战三百回合,但一想到那两脚把车门踹出个坑来的恐怖武力值,再合计一下自己平时玩学生妹被掏空的身子板,他决定还是躲在车里做最后的挣扎。

姜晚妆摇摇头,转过脸去不忍看接下来的场面,却也没有上前阻止。她和赵庆之虽然都不是喜欢仗势欺人的主,但她两有一个非常类似的地方,就是自私。

如果硬要为今天这起暴力冲突找个理由,那只能说疯子死了爹,心情不好。而她正好又很护犊子。这外甥虽说没血缘关系,但怎么也是自己叫了快三十年的姐姐肚子里掉出来的主。所以这犊子她得护,也该护。

不过话又说回来,敢出言挑衅玫瑰,就要有被扎伤手的觉悟。归根究底,只能说这位R8平头男在一个不正确的时间,惹了两位不正常的人罢了。

两人就像事先配合好了似的,姜晚妆刚刚把头转过去,赵庆之便抬起脚狠狠地往车门踹去。

哐哐哐,和刚开始估计的一样,连续三脚过后,不堪重负的车门终于在一阵申吟声中结束了他为主人拖延时间的光荣使命。

看着车里故作镇定的平头男,赵庆之弯腰低头,钻了进去。

片刻后,里面便响起拳拳到肉以及一个男人被捂住嘴巴发出的沉闷嘶鸣声,就像一只被塞住嘴正在阉割的公猪叫。

既然被称为女王,这样的场面姜晚妆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都说正午的太阳是会化妆女人的天敌,她却浑然未觉,慵懒的倚靠在车边,任由轻风吹拂起长发,耀眼的阳光洒在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就像一块羊脂美玉。就着男人被殴打的申吟声,她掏了根烟含在唇边,但想了想那个小疯子,最终还是没有点燃。

五分钟以后,车里平头男申吟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看是失去了知觉。

满脸是血却不愿去擦的赵疯子一脸微笑的从这里钻出来,接过小姨递来的烟,边抽边笑,看起来就像一个还没成熟的大男孩。

“老家伙以前告诉我,赵家出来的种,行事要顶天立地,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他还经常模着我的头说,赵家男儿在外绝不能仗势欺人。要打,得有个正当理由。要踩,也得踩比自己强大的目标。所以以前每次踩人都是先找到比自己强的,然后千方百计想一个他为何天怒人怨的理由。这一踩,就是二十六年。”

“可如今我恃强凌弱了,那个说要对我用家法的老家伙却是去了哪儿呢?”

姜晚妆没有开口接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劝。活了快三十年,脑海里装满了《货币战争》,《魔鬼经济学》,《新月集》,《飞鸟集》等一些或深奥或优美的词汇,唯独没有任何关于教人如何去关爱晚辈的内容。甚至刚才在车上劝慰小疯子的那席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能是大脑一瞬间搭错了弦。

沙沙沙。

两人正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国道公路护栏旁的半人高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些许响动,一个看起来大约四五岁的小屁孩从那里钻了出来。

小屁孩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穿着破旧,衣服上打着补丁,属于典型的农村儿童。

赵庆之看了一眼小屁孩,眉头一挑,沉声问道:“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小屁孩傻傻的点点头,一条鼻涕从鼻孔中流出来,又哧溜一声吸了回去。

赵庆之手指一弹,烟头在地上溅起灿烂的火花,然后带着一脸微笑,向着小屁孩走去。

靠在车边的姜晚妆见状不由皱起好看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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