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传之我来自黑社会 第九章:慕华表哥

作者 : 夏知绯

将这一切打理好,元霜吹熄了蜡烛,正要出门,却听到正屋开门的声音,一个人端着蜡烛走了出来。

元霜停下脚步,将绑在腿上的匕首抽了出来,在门后站定。外面那人却没有进来的意思,只在正屋门口叫道:“翠花儿,姑娘让你去问问,外面乱哄哄的吵什么呢?”

“翠花儿?”这名字让元霜在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联想到了酸菜。

“翠花儿,你死在床上起不来了?姑娘的药熬好了么?你倒自在,叫你听不见么?”端着蜡烛的女子明显不耐烦起来,朝小厨房走来。

元霜听了,连忙将匕首收起,拉开门低头走了出去,趁着那女子还未走到近前,低头轻声地答应了一声“是”,疾步朝着大门走去。

端着蜡烛的女子不满地嘟囔着回屋去了,元霜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天玑阁那边火把闪动,搜索刺客的队伍已经分散开来,有不少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北院这边也有灯火陆续亮起,不少人已经被惊醒了。

出了院外,元霜贴着院墙向左去,边走边观察那些闪动的火把。这里离外墙还有挺远的距离,虽然穿着这身丫鬟的服饰,元霜也不敢随意乱走,一旦让人发现了她这个生面孔,月兑身就更难了。

身后的一扇小门猛地打开,一个身披直缀长衫的男子手举烛台走了出来,看到元霜吃了一惊,口里轻轻地“啊”了一声。

元霜猛地回头,向着男子扑去,伸出双手准备掐住他的脖子,烛光照在元霜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那男子看到元霜的脸,却露出惊喜的表情,叫道:“颦儿,颦儿,真的是你么?”

元霜一时有些懵了,伸着两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那男子却愈发地激动起来,手中的烛台都有些微微颤抖。他一把拉住元霜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颦儿妹妹,是我呀,你好好看看,是我呀!”

元霜瞪着面前的男子,心道:虽然你长的不错,看着也像好人,可我哪儿知道你是谁,上来就这么死乞白赖的认亲,你倒是说清楚点儿呀!

那男子见元霜不说话,又将烛台稍微举得高些,照着自己的脸,好让元霜看清楚,又急急地说道:“颦儿妹妹,你看看清楚,我是慕华呀。”

元霜猛然想起,在苏家西跨院儿柴房的时候,那个要勒死自己的家伙说过,苏颦的未婚夫就叫什么慕华,李慕华?好像是这个名字。

看着元霜从满脸纠结变为恍然大悟,李慕华以为她终于认出了自己,高兴地忘了礼数,一把将元霜抱在怀里,哽咽道:“颦儿妹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元霜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你妹的巧……”

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快搜,别让刺客跑了!”之类的话语时时传来。元霜顾不上再让李慕华抒发重逢的喜悦,挣月兑了他的怀抱,闪身进了屋子,又一把将李慕华拉了进来。

回身关好房门,元霜吹熄了李慕华手里的蜡烛,站在门边静听外面的动静。

搜索刺客的人马已经到了北院儿,逐院逐门的进屋检查,女人的惊叫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着火把光亮朝着自己的房门过来。元霜想了想,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将身上的外衣月兑下,上床钻进了被窝里。

李慕华看着元霜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问道:“这,这是做什么?”

元霜想也不想得答道:“保命!你还不赶紧上来!”

李慕华听了她的话反倒镇定下来,又问道:“颦儿妹妹,外面的人可是找你的?”

“算是吧,其实真要抓的也不是我,不过我今儿倒霉,撞枪口上了!正主儿估模着早跑了!”元霜半真半假的答道。

李慕华听罢,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来人问起,我应对便是,你只管藏好。”说罢,又将身上的衣衫摆弄了一番。

元霜恩了一声,拉起被子,连头带脸捂了个严实,却悄悄地将暗藏的匕首握在手中。

咣咣地敲门声响起,李慕华问道:“哪一位?”

门外一个粗犷的男声答道:“张大夫,奉命搜拿刺客,开门。”

李慕华一改脸上神情,略显慌乱的开了门,问道:“什么刺客?”

门外的人见了李慕华拱手道:“张大夫,是我,叨扰了,奉庄主之命捉拿刺客。”说着就要带着身后的几人进门。

李慕华一把拦住,面带尴尬的说道:“原来是刘兄,我这里没有外人……”

那姓刘的见他神色奇怪,便拿起火把向着屋内照了照,见地上扔着一件女装,像是庄里丫鬟的衣服,床边一双绣花鞋,又见李慕华身上衣衫不整,显然是刚刚胡乱套上去的,连衣带都未系好。这北院儿本就住着不少家妓,苟且之事时有发生,大家都是见怪不怪了。

那姓刘的脸上一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张大夫辛苦了。”

李慕华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忙模了一锭银子,悄悄塞在那姓刘的手里,说道:“请各位喝茶。”

那姓刘的也不推辞,塞在怀里,向外走去,心道:平日里装的一本正经的,原来也是个色胚。

李慕华忙将房门关了,又贴着房门听了半晌,确定脚步声走远了,方才深出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元霜从被窝里伸出脑袋,见门外再无别的动静,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将地上的衣服拾起穿上。走到李慕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看不出你倒是挺机灵的,我还直担心露馅呢!”

那李慕华显然不是个惯常撒谎的人,对刚才的事情惊魂未定,紧张的满头冷汗,忽又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忙将扔在地上的直缀长衫拾起,胡乱穿好,脸上又是红红的,倒好像占了元霜多大的便宜,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这倒弄的元霜有些不自在起来,感觉自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豪放女,想没话找话吧,却又不知道跟这个大表哥说些什么好,一时之间两人冷了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半晌,元霜实在是受不了这尴尬气氛了,于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慕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答道:“我是来京城找你的……”

一年前,李慕华收到苏家的退亲文书,他不相信自己的表妹苏颦会悔婚,所以急急地赶到京城询问。哪成想,苏家为了将事情做绝,直到苏颦出嫁的前三天,才差人将退亲文书送往李家。等李慕华再赶到京城,一切都已经晚了,看到的只有苏府门前的大红灯笼和刺目的喜字。

李慕华气愤不已,冲进苏府找苏怀远理论,却被苏府一顿好打,扔在路边等死。

命悬一线的李慕华不知昏迷了几日方才醒来,却是身在一处简陋的民房之中。原来是苏颦贴身侍女瑞儿的父母将他救回,安置在此处。

李慕华急急地询问苏颦的事情,瑞儿父母只是痛哭,说二小姐母女两人命苦遭此横祸,让李慕华不要再追究此事,只道是于事无补,唯恐他也有性命之忧。

李慕华当时执意要上告苏家悔婚之事,讨个公道,却不想瑞儿父母竟双双给他跪下,磕头求他不要追究,说是二小姐已然找不回来了,如此下去连瑞儿都性命堪忧。瑞儿不但是苏颦的贴身丫头,也是苏府为苏颦准备的陪嫁丫头之一,李慕华是知道的。

细问缘由,老两口又不肯说,李慕华觉得事情蹊跷,便在京城留了下来,待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便投奔了李家在京城的张姓同行世交,隐姓埋名,对外声称自己姓张,表面上不再过问此事,其实一直在暗中查访,无奈他一介平民,探访了一年,也没什么结果。

苏府一直忙着寻找跑得踪影不见的苏颦,加之后来李慕华也音讯全无,以为早就横尸街头了,所以倒没有再关注他。

虽然与张姓世交几代交好,但也不好意思总是在人家里白吃白住,所以平常李慕华就帮着打点药铺的生意,偶尔也帮忙出诊,不想今日在这怡然庄中就碰到了前来探庄的元霜,一时之间倒是惊喜交加。

元霜没有否认自己是苏颦,在这个世界上,她与苏颦月兑不了干系,但又不能说她就是苏颦,因为两个人似乎又没有什么本质上的联系,这件事让元霜很头疼,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合适,所以元霜没有说话。

李慕华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元霜,眼中带着一丝询问,更多的是关切,他的目光温柔安定,带着无条件的信任,就那么看着元霜。虽然元霜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苏颦的,与己无关,但是她就是开不了口告诉他,他深爱的那个表妹,早就故去了。

屋外嘈杂的声音依然不断,时不时有火把闪过。屋内,却是寂静一片,只有两人默然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李慕华才又问道:“你这一年来,过得可好?”

元霜点了点头,答道:“还好,没受什么苦。”

两人各自心头都是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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