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饥饿寒冷折磨的身心难受的满堂叔,只好向皮条一样结实的风干鸡妥协,心想,虽然难以撕开,总比在村要到的玉米面饼子、带着苦味的红薯窝窝头好吃!
既然是膳房,必然有刀、剪一类的厨具,他环顾四周,靠近北墙边一个半人高的案板上,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厨具,有金质的刀叉、上等的瓷器!
望着这些数量众多且十分珍贵的东西,满堂叔再次纳起闷来,到底是什么名门望族、达官显贵拥有如此殷实的家业!
满堂叔拿起一把金质菜刀仔细观看,刀的手柄上镶嵌着鱼眼大小的绿宝石,刀背足有韭菜叶宽,怪不得拿在手里沉沉点点的!
他用指甲在刀刃上划了一下,竟然没有留下一丝划痕,显然,这刀是用来观赏而不是用来切菜的!
刀的一面有麒麟样的图案,另一面大约有二十几个字,满堂叔瞅了半天,只认出“尚良敬献”四个字,可以断定这刀是一位姓尚名良的人奉送的!那么,菜刀的主人姓什么呢?
案板上其它厨具无论大的还是小的,都有铭文,笔画很乱,依满堂叔的学问,无法读懂铭文要表达的意思!
案板连同案板上的餐具,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所有的物品都是摆设,并不常用!
以这把金质菜刀厚钝的刀刃,是无法将风干鸡切开,如果强行用力,势必将菜刀弄变形,也会影响到它的观赏价值!
满堂叔失望地回到餐桌旁,再次拿起风干鸡!
这次,他没有用手撕,而是照准了鸡大腿,直接用嘴咬!
嘴与风干鸡接触的刹那,一股莫名的气味窜到鼻中,满堂叔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他屏住呼吸,上下牙用力,手指肚般大的一块肌肉被硬生生地撕咬下来!
满堂叔有胜利般的感觉,品尝鸡肉的同时,仍在观察手中的风干鸡!肉质呈现出褐红色,就像腌制的腊肉一般!随着第一口鸡肉下咽,逐渐适应了那股特殊的气味!
满堂叔心想,这风干鸡在腌制的时候,到底使用了何种大料,花椒、八角、茴香——的气味都有,但说不出哪一种为主!
(书中暗表:于满堂此时是在一处坟墓里!)
有了第一口,再咬第二口时,就轻松许多!不一会儿工夫,满堂叔就吃下一根鸡大腿!腿骨依然与鸡身连在一起,乍看上去,像一双筷子插在上面!
满堂叔并未去动第二根鸡腿,他有自己的想法,汤与米饭不便带走,只有吃到肚里,剩下的半只鸡留待明天路上享用!
碗中米饭的颜色与陈老板的店里的有所不同,颜色发暗,气味与口感较差,也许是去年或前年的大米,时间久了就是如此!
当碗中的米饭还有一少半时,满堂叔犹豫起来,因为他感觉饱了,如果将碗中的米饭全部吃下时,盆中的汤势必剩下!
满堂叔想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俗话说,撑死人强过占着盆!
意思是说,吃到肚里总比剩在盆里继续占着一件容器要强得多!更何况,此时的满堂叔是靠乞讨为生,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
他瞅了瞅风干鸡,并没有开膛破肚的迹象,难道五脏六腑还在里面?他沿着鸡腿骨根部,撕开一个口子,通过直肠口透进的光线,可以看到,月复腔内空空如也!
满堂叔将米饭塞进鸡的月复腔里!他又松了松腰带,将盆中的姜汤喝下!
做完这些,满堂叔洗手之际,吴妈再次走进屋,她向桌上瞟了一眼,轻声说道:“少爷,饿坏了吧!我们府上几天内吃下的东西,没有你一顿吃下的多!”
满堂叔暗想,天底下没有如此夸人的!说我饭量大,大就大呗!总不能拿你们府上的人来说事,难道你们几天才吃下一根鸡腿?才喝下一盆姜汤?才吃下一碗米饭?
难道你们是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神仙倒不是!于满堂或许不明白一个道理,天上的神仙、地下的鬼魂,都属于不食人间烟火之列,只有人、也只有人才是人间烟火的主宰与使(食)用者,作者注》
满堂叔只是轻轻笑了笑,并不打算在饭量大的问题上与吴妈多费口舌!因为,接下来,他想求吴妈办件事!
洗完手的满堂叔刚刚直起腰,吴妈勤快有加,再次递上毛巾,“少爷,不要擦了,我领你去浴室,”
“吴妈,来!这是给客人找出的衣服,水烧好了吗?”是夫人的声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吴妈几乎是将毛巾扔给满堂叔的,尔后,急匆匆地向客厅走去,满堂叔本想与吴妈说,给他找一根绳子或布兜一类的东西,将风干鸡装上,不找也行!起码不要将它扔了!
大户人家讲究的事情很多,莫说半只风干鸡,就是整只,扔了也不可惜!
可对于要饭的自己,情况不同了,满堂叔需要、满堂叔的肚子也需要!
他再次望了望风干鸡,拿着毛巾向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