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荣圣殿,原路返回。
连洵问:“秦峥,你这一代的国公后人名字都从山旁,是吗?”
秦峥冷冷一宵,点头。
“慕容卿身边的秦岳护卫,你可认得?他名字也是从的山旁。”
“姓秦,从山旁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我秦氏后人?”脾气古怪的秦峥剜了他一眼,便拂礼袖离去。
真是怪异的青年。慕容卿无奈的耸了耸肩,突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既而十分郑重的准备停下:“小白脸,你的私生子我也带来了,一会回去,你就抱走。”
连洵继续走着,没有停顿的意思:“我说了,先放你那儿。”
“你开什么玩笑?我已经很勉为其难的替你照看了好些天,不要太得寸近尺啊,你不要说了,出宫你就抱走,你不抱走,我就送去你家!”
他终于停下步子,背着双手盯视着她笑了笑:“这里是京都,你做事情前最好想一想,否则发生了不好的事,呵呵,我也无能为力。”
这算是威胁?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一抬头眼前已经没了连洵,啊,来之前走得哪道门来着?这人真没责任感!
从宫中出来,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父亲日常办公的南庭。
南庭的全称是南议事庭,势力遍布大历各地。它的起源,是在大历开国时期,太祖亲自带领的一支亲信队伍。后来天下稳定,太祖便这将支百人的亲信队伍整顿成立为京鹰卫,并归属于商议机密要事的南议事庭,说白了,其实就是太祖为了巩固政权,镇压朝中及民间各处反动力量的一个机构。
再白一点,这些京鹰卫打着皇家亲兵的幌子,实际是皇帝排除异已的血滴子。不过现在的南庭,已经被连家父子循循善诱的治理成了自家的兵力,延吴帝一直懊恼没能从连氏手中拿回南庭,所以唯有重用慕容氏,不让连氏独大,洛家江山,才能保得数年平安。
因慕容、连氏霸朝多年,百姓们多怨皇帝无能,殊不知延吴帝起先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但是碍于他的皇亲国戚都太有能力,以致于后来,他不得不放弃了个人的理想,为保社稷,只好处处忍让这两位。
“世子,一切准备妥当。”
连洵点了点头,便与一队京鹰卫驰马出城。
话说这莹白缭绕的衣袂随着风驰飘摆,那马上的英姿又十分的飒爽,经长街行过,周边楼铺上的女子激动叫嚷着,甚至有些激动过度的会飙出几滴酸泪,为自己不能成为连洵的女人感到人生无望,更有甚者,当场昏厥。
京都,上至皇室贵胄,下至民女,皆崇慕他到发狂。他自己也乐得享受这个过程,所以对这些倾慕的举动,从未排斥过。不温不火,平淡从容,这使得迷恋他的人更加迷恋,憎恨他的人,更加憎恨。
马队呼啸而过,秦岳从驿馆的二楼看见是连洵出城,便立即把阿寿塞给苏夏夏,立即驰马跟了去,他奇怪,已经傍晚,慕容卿还没有回来,这连洵是去哪?
一路驰骋,不敢跟得太紧,所幸这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并没有跟丢。连洵同一行队伍在郊野的一处河边停下。秦岳缚好马,躲在一旁的草丛。
命人将黑布撩开,负责这件要物的护卫恭敬道:“不知威力,请世子站远一些。”
连洵向后退了几步,秦岳隐约可以看清,是一辆大型的投石车。几名护卫开始往车上放置着球状物体,得了连洵的命令,拉动手闸,球体迅速飞向对面的湖,也就是球体落入湖中的一刹,一声闷响,湖水瞬间激迸出两米高的水花。
暗夜里,护卫们惊讶这新研发的石弹的威力,可连洵的表情极是失望,同师傅苦思研究了半年的弹药,就只有这样的威力可不行。他摆了摆手,示意将投石车和石弹收好,准备回去。
秦岳趁他们全部离开后,去方才投石车的地方察探,地上残留的微小惜细末,隐隐辩出,是火药的味道。“连家真的要反么?”
回到驿馆已是子时,趁着烛火依稀看着有人在那,秦岳过去一看,是苏夏夏。
“夏夏,你怎么还不睡?”
她一脸隐忧:“秦公子,我们家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困意一下子被惊散,只顾着跟踪连洵,万没想到她还没回来。突发事件面前,秦岳表现最多的还是冷静:“江风呢?”
“睡觉。”
“咱们对京都不熟,更别说皇宫了。让他回王府,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夏夏收起担忧,立即把江风叫醒,谴回了王府。
江风回到王府,见连洵已经睡熟,并不敢打扰,第二天时,才问了他。连洵也疑惑的很,虽然没有同她一起出来,一前一后也总不该丢了她呀,莫不是出宫后又去哪玩了?
话说,苏夏夏也很担心,担心她家小姐去履行那时常挂在嘴边的‘跑路’了。可是,她没带跑来的必须品,经费。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大。
“没听说她留在宫里,该不会是回屏南了吧。”连洵在宫中问了许多侍卫,均说未见过她留在宫中。
秦岳摇头否定:“不可能。她虽贪玩些,可我们还留在这儿,这个数她心里定然还是有的。”
“你们?”连洵冷哼一声:“不见得吧,她行事一向出人意料,难说还想着你们。”
这酸的发叟,是醋意吗?
秦岳皱眉:“蛋蛋,她总该想着吧。”
“是吗?或许是吧。”连洵起来要走,秦岳问:“你去哪?”
“我想有个人可能知道,一起去吧。”
两人一同出现在诚国公府。
肃雅的书台上,炉鼎上正散着檀香,书僮道:“国公,有客来访。”秦峥放下书卷,出堂迎接。
依旧是那付冷眉冷眼:“二位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你见过慕容卿没有?”
“没有。”很简洁的一句话,片刻又问:“她失踪了?”
连洵点头。秦岳问:“你真的没见过吗?昨天从宫里出来时……”
“我说没有,你听不懂吗?”
“……”
国公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今天尤其大,要是慕容卿此刻在,必定怀疑本周是她大姨妈驾临的日子。
想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很快又补充道:“真的没有见过。这么风流,会不会找乐子去了……”
岂知,这多余的补充还不如不补。
从国公府出来又是深夜,连洵嘱咐两人先回驿馆,不要把慕容卿失踪的事情传出去。忙又差人连夜寻找她的下落。
乍有意识,急忙去睁眼,却觉得眼内辣疼辣疼,像灌了辣椒油一般。想用手去揉,竟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竭力挣扎了一会儿,因捆缚的太紧,绳索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
刚月兑口虎,又入狼窝啊。
心里腾的溜出一大患疑问,比如昨天已经离开皇宫,这会儿是在哪?又比如,谁这么胆肥敢在天子脚下绑人还灌了辣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