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第七十三回 北极逆流归大海 胯下猛虎纵深山

作者 : 推窗看云

()仙境成梦都虚化,妙人飘然入碧波;雪影重叠玉世界,孤舟欸乃只手拖。

飞鱼拿到了平生的第一支笛子,欣喜若狂,爱不释手,按照孔几近的指点,吹响了第一声。

孔几近更忙了,孩子们、大人们都跟着他,能不能给我做个这?可不可以给我做个那?孔几近微笑着点头,他的手越来越灵巧,他的心思越来越机灵,什么东西都是想到了就能做出来。这一天,他正在忙活,听到了飞鱼的笛声,笛声凄恻,是!这是他刚刚教会飞鱼的,为什么里面仿佛有恐惧?有伤痛?孔几近大惊,叫道:“飞鱼有危险!”嘣布隆人看着他,有点不相信,离这么远,怎么可能知道没有影子的飞鱼有危险?虽然他们知道孔几近是个“神人”,不过,也不至于这么神吧!

孔几近跳上了一条独木舟,众人见了,也跟着各自划着独木舟一起顺着笛声寻去。笛声呜咽,断断续续。孔几近头上的汗不停地淌,他知道飞鱼正在承受着折磨。嘣布隆赶了上来,说道:“这里已经是‘哇洒咔’的地方了。”孔几近知道“哇洒咔”是海里的一种猛兽的名字,和嘣布隆一样,令人畏惧。他还没有见过“哇洒咔”人,不过想来,和嘣布隆人一样,也是当地的土人。他们转过了三座冰山,见到了飞鱼。他被一群脸上涂着兽血,嘴唇插着兽牙的人围着,身下是一大堆木柴,还没有点燃。飞鱼坐于木柴上。浑身颤抖。仍然在吹着笛子。孔几近的心沉下去了。飞鱼成了人家的祭品!别的还可以商量,祭品是不能商量的,一场奇异的战争要在两个部族之间展开。

果然嘣布隆见了大怒,虽然他们的人没有“哇洒咔”的人多,但是他们把自己人当做祭品,如果天神“哄咙”喜欢了,他们嘣布隆人岂不是每年都要被烧给“哄咙”神?嘣布隆就要动手,对方也拉开了弓。举起了头上绑着石刀、石剑的木棍。孔几近止住了嘣布隆的暴怒,看看独木舟里面的酒袋,心生一计,说道:“有了!把我们的酒袋全部留下!我们走。”嘣布隆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看他笃定非常,也十分相信他,就纷纷把酒袋放到了孔几近所坐的独木舟上,孔几近坐进了嘣布隆的独木舟,嘣布隆使力划开了,留下了装满酒袋的独木舟。“哇洒咔”人发出了欢呼声。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嘣布隆人没有打一下就逃跑了,不过相信对方是落荒而逃。不敢和他们“哇洒咔”人战争。飞鱼看着族人的离开,知道自己无法幸免,不禁悲从中来,哭泣不已。“哇洒咔”人把对方留下的小舟拉过来,里面是一个个鱼皮做的酒袋,大喜。打开了,浓郁的酒香勾人,他们也不急于把飞鱼这个祭品送上天,先喝了酒再说。

孔几近说:“停!我们回去。”嘣布隆看着他,觉得他实在是有点疯了,刚刚不打,现在回去送死去?孔几近点点头,嘣布隆不吭声了,领着人二次杀向哇洒咔。

他们回到哇洒咔的驻地,不禁大吃一惊,哇洒咔人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酒气扑鼻。飞鱼拿着笛子,在敌人中间转来转去,他仿佛明白了些,又有点迷糊。嘣布隆带人上前,把哇洒咔人全部绑了起来,男人做一块,女人、孩子做一块,在哇洒咔男人那边,嘣布隆就要挥刀杀人!孔几近大惊,“干什么杀了他们?”

嘣布隆人一阵大哗:“不杀了他们,他们还会争抢我们的猎物的!会抢我们的孩子、女人的!”

孔几近震惊了,也震怒了,他总是觉得嘣布隆人非常的温和,善良,哪里想到了温存善良背后隐藏的血腥!孔几近站在哇洒咔人的前面,说道:“如果要杀他们,就先杀了我。”嘣布隆人觉得他不可理喻了。他们双方打了几百年了,他们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开始打了,每一次战争,都是双方举全族之力,不然早就灭了族了。这时候,唏女听说要跟人厮打,也赶来了,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划船,看到人群汹汹,离得还有数十丈远的时候,就弃了船,手中的鞭子挥动,脚尖点着冰块飞进人群。嘣布隆人还没有见过她展示自己的绝艺,一下子惊得呆了,他们本来觉得孔几近就像个神人,现在见了唏女的凌风凭虚而至,更是觉得他们夫妻是上天下来的天神,不敢执拗,默默地散开,上了自己的独木舟,还不愿离开。

孔几近知道经此一役,他们夫妻在嘣布隆呆不下去了,这里又不是他们心目中的仙境。对着嘣布隆族人拱手,说道:“我们夫妻就不回嘣布隆了。飞鱼,你回去后,把我的物品给我送来。再会了,各位!”嘣布隆见他去意已决,知道无法劝他,也无法杀了哇洒咔人,只得带着族人回转了。

哇洒咔人醒来了,他们有的人醉酒不深,只是在嘣布隆人来的时候,无力抵御,只得任由人家绑缚,不过心中清楚,是这俩人阻止了对方的杀戮。他们在放开了绑缚之后,抱住了孔几近、唏女,口中“哇哩哇啦”的叫个不停,眼中是炽热的深情,脸上洋溢着欢笑。唏女怀里的孩子见了哇洒咔人恐怖的装扮,却哭了起来。唏女推开了热情的人群,到了外面,孔几近和众人一一拥抱了,跟着哇洒咔人进了他们的冰洞。有人摆上了酒肉,不外乎他们渔猎的各种物品。孔几近夫妻吃了一些,听到了飞鱼的笛声。孔几近出来,飞鱼把他的几个芦管送来了,他们也没有别的物品,一架高车还在,只是这时到处是深不可测的激流,高车也没有用处,只得寄存在嘣布隆人那里。飞鱼抱住孔几近。不忍离开。孔几近抚模着飞鱼的头。这孩子快有他高了,只是仍然瘦得很,但是马上,他就要成了族里的战士了。孔几近想到这些,心中不快。说道:“你以后好自为之,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够到中原,我的家乡看看。”飞鱼点头。恋恋不舍得回去了。

孔几近谢过了哇洒咔人的挽留,两夫妻带着孩子,驾着一只小船,顺流而去。他们原来只是感觉这极北之地的广阔,还是囿于冰山的一隅之地,如今离开了嘣布隆、哇洒咔等,才发觉这里不是一般的广阔!

眼前的座座冰山,一座比一座高大,形状各异,在夏天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水晶般剔透晶莹,他们就像置身于天帝的贝阙玉府。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兽、海鸟不时地和他们相遇,鸟兽安之若素,他们往往会被惊得叫出来。幸运的是,他们遇到的鸟兽还算温顺,没有什么兽类想要攻击他们,它们只是不停地寻找吃的,然后迅速地吃掉。在这极地短暂的夏天里,它们才没功夫搭理两个瘦的没有多少肉的两脚兽呢!

一股巨大的暗流阻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只能顺着暗流随波逐流了。孔几近拿出了司南,他们本来是往北行进的,现在成了向东南流。这一下,他们倒是省了劲,只管掌住舵,不让小船倾覆,不让他们撞上冰块就是。他们不知道漂流了多长时间,小船上自己带的食物吃完了,唏女就在水中抓几条鱼,孔几近烤了,两人充饥。慢慢的,找不到木柴,他们只能吃的生的。唏女还没有怎样,孔几近受不了了,看唏女吃的香甜,他却只想吐。不过心里知道,现在即使唏女也帮不了自己,只能忍住恶心,吃下腥气浓烈的鱼虾。

他们顺暗流漂了十几天,巨冰越来越少,最后没有了巨冰,一望无际的只是水。孔几近知道他们进了大海了,只是这是什么海,他却不清楚,不过算来方位,好像是东海。不过他也拿不准,唏女就更不要说了,她的眼界,如果不是孔几近,她可能就只看到眼前的山峰了。两人在大海上漂流着,这一天,孔几近醒来,远远地眼前出现了黑压压的陆地。两人看了,喜极而泣。到了陆地的附近,孔几近奋力划船慢慢的月兑离了洋流,向着岸边费劲的划去。到了岸边,孔几近跳进水里,推着小船靠了岸,他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孔几近的哭声惊醒了他们的孩子,孔几近起名叫做孔北极的,也“哇哇”大哭起来。唏女见他们父子哭得凄恻,也不由得落了泪。三人的哭声时断时续,哽哽咽咽。

孔几近停住了哭泣,看看周围,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个荒凉的海滩,没有一点生气,不要说人迹,就连兽迹也没有半个。三人弃船登岸,一路前行,到处都是乱石,渐渐地有了野草、荆棘之类的,还见到几个好像鼠窝的东西。孩子饿哭了,唏女自从上了岸就没有吃过东西,自然也就没有女乃水。她第一次有了惊惧的表情,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孩子。她乞求的看着孔几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的。孔几近头大了,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头上连个鸟飞过都没有的!他苦着脸,只是闷头走,希望前面有幸运在等着。

孔几近已经有点月兑力了,唏女也是越来越急躁,孩子的哭声嘶哑,声音微弱,他母亲干瘪的没有女乃水的**,堵不住他的哭泣,但他也没有多少哭泣的力气了。孔几近前所未有的恐惧了,他不能任由老婆孩子饿死!但是莽莽荒原,他又能如何?难道这几年他的幸运已经全部用光了?

孔几近盯着头顶一动不动的太阳,下了决心,他抱过孔北极,右手拔出刀子,咬牙狠心划开了自己的左腕,鲜血流出,滴在孔北极的嘴里。孔北极吮着嘴,觉得可以接受,孔几近把割开的手腕放进了他的嘴里。唏女冷静的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闪着母兽的光芒。孔几近虚弱极了,疼痛已经不能刺激到他,他点头让唏女近些,说道:“我们不能全死了。我,没什么用,你,还能保护孩子。他喝饱了。你喝。或者把我吃掉。你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一定。”孔北极喝饱了孔几近的血。憨憨睡去。孔几近举起了手腕。血快要凝固了。唏女跺脚,趴在他的腕上吸了几口。鲜血的刺激,使得她的压抑已久的野性爆发了。她大口的吸着他的血,脚下的大地在急剧的抖动起来,天上的太阳昏黄,天空中无端的烟尘弥漫。唏女停下来,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死命的抱着孔几近。孔几近脸色灰暗。眼睛都不想睁开。他的声音微弱的吩咐只剩下一丝的气息,说:“老天,好像,也不忍我们,分离!这家伙,天摇地动的,在给我送行。你们走吧。走吧。”

唏女接过了孩子,现在她恢复了一些精力,她必须做出选择,最后。她摇摇头,抱着孩子急速的离开了。孔几近听着她沉重的脚步。嘴角一丝苦笑,躺倒地上,任由大地翻滚。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大地恢复了平静。孔几近没有睁眼,也觉得太阳失去了光辉,天空阴暗,他知道恐怕地震之后就是大雨啦!

果然大雨劈头盖脸的落下,孔几近瞬间就成了落汤鸡。冰凉的雨水浇灭了他一心等死的念头,寒冷刺激的他求生的意志空前的强烈。他艰难的挪到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大雨连起了天地,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孔几近想要站起来,头上的猛雨好像有人对他猛浇下一盆,他咕噜噜的滚到地上,被大水冲击着。孔几近快要失去了意识的时候,双手乱舞中,抓住了一个东西。他觉得头上被什么撞了一下,昏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很熟悉,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的所在,见到了很多的人,一些他知道已经死去的人。他很惊奇,又有些恐惧,问那些人:“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不是阴曹地府?”那些人对他笑而不答。孔几近十分的迷茫,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慢慢的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泡在一窝水里,头上云淡风轻,太阳轻柔的照着,空气清新。他爬出了水塘,躺着让太阳尽情的暴晒。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前来,是千军万马的响动。他闭着眼,管他千军万马还是天摇地动,这一会就是汉天子皇帝的大驾到了,他孔几近又是一动不动。响声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恐怖了,天地再次昏暗起来,大地在剧烈的晃动。孔几近懒懒的睁开眼,他看到他们来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连串的山峰,白亮亮的,呼啸的水声震耳欲聋。孔几近知道那当然不是什么高山,那是一重重的巨浪来了!这巨浪排山倒海摧毁着一切。孔几近不知道巨浪还能前进多少,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安全。他缓缓地像个毛毛虫一样翻滚着,想要离开巨浪远一点点。他只是挪动了几尺,巨浪已经到了跟前。孔几近闭上眼,他急着离开大海,现在要重回大海了。他感觉到海水的咸涩,海水的腥气,他好像还能看到巨浪裹挟的张牙舞爪的鱼鳖虾蟹,听到了它们的嘲笑。

海浪轻轻地打在身上,海水在褪去,它到了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孔几近吐出嘴里的泥沙,他的脚疼了起来,举起来,一个大蟹趴在脚上。孔几近大喜,把脚送到嘴边,一口咬下去,牙疼极了!蟹的外甲,不是他的牙可以对付的。孔几近抖抖索索的模出了身上的刀子,好在他的刀子没有丢,把刀子插进了螃蟹的壳里。

虽然孔几近极不喜欢生的食物,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是这些被海浪遗弃的鱼鳖虾蟹救了他一命,使他重新焕发了生机。接下来的几天里,孔几近靠着捡拾些海浪冲上来的小东西充饥,去寻找唏女母子。只是他的司南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冲到哪里了。他发觉自己走进了一片树林,就此没有了太阳的光线,只是在一棵棵大树、小树间周旋。耳边不时听到猛兽的咆哮,老虎、熊、豹子、还有狼!没有一个他能够应付得了的。他只能小心应对,眼睛不停地四面大量,一有风吹草动就往树上爬,不管有没有用,树上总比下面安全。但是,他的运气不错,自从进了树林,他还没有遇上猛兽。

孔几近吃了几颗蘑菇,爬上了一棵大树。当初因为爬树。他还挨了一顿揍。他爹认为,爬树、游水是没出息的孩子才学的。孔几近回想自己的遭际,有多少是因为听了长辈的教训而逢凶化吉,有多少是靠了自己“胡闹”而遇难成祥的?好像无法分别。他又想到自己让妻儿的离开是不是有点多余?现在一家人分开了,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是谁也没有把握的!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的寒战,浑身冒汗。手腕仿佛疼得受不了。孔几近发出了申吟声,接着他听到了树下猛兽的咆哮,一只在树下埋伏的老虎听到了他的申吟和响动!孔几近被老虎的咆哮吓得差一点掉下来,紧紧的抱着树干,不敢乱动。只是手腕的疼痛却越来越厉害。孔几近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失了那么多血,还没有死去?反而这几天觉得龙精虎猛了?这么想着,他慢慢的没有了恐惧,想着自己的一切。他本是个聪明人,这么一想。知道自己当初在唏女的山洞里的时候,吃了很多的各种药物。这些药物虽然当时没有治好自己的毛病,却对自己的身体大有好处,日积月累终于赶尽了体内的余毒,然后在体内发挥了强身健体的功能。他只是想到了各种药物的作用,而没有想到是他吃的那个无良酸萸的作用。他当时吃的时候,一则是急了,唏女强喂他吃的;二来是不得法,吃了之后没有运功,他也不会高明的内功。因此,在别人可能是个宝,到了他差点成了毒药了!不过好在白鹿献给他的老山参功用巨大,保住了他的性命。老山参的延年续命之功在他的体内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体质,无良酸萸在老山参的协助下,在他的全身周流。那无良酸萸生在极寒的山间,喜寒不喜暖。他恰好一路向北,到了北极,整天在冰天雪地里模爬滚打,无良酸萸的功用发挥到了极致。所以他每天不辞辛劳的干活,一点不觉得疲惫,又反过来催动了无良酸萸发挥功能。他虽然给了老婆孩子一些血,小孩子几个月大,能喝他多少?唏女虽然喝了一些,她心中并不迷糊,知道孔几近虽然命在旦夕,也不忍自己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的!事实上,在唏女吸他的血的时候,他体内的无数的珍异药物形成的对他身体的保护已经暗中发动了,那个时候,不要说唏女无意伤他,就是她想要喝光他的血,也不能够了!孔几近不明白自己身体的变化,翻来覆去的想,耳边却听着树下老虎的动静。老虎见他一直呆在树上不下来,在树底下不停地打转,咆哮。孔几近脸色苍白,模遍了身上,只有一把长不盈尺的小刀,他的芦管钢钉丢了不知哪里了、他的宝剑,那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得自那个无良儒生的,也扳断送给了嘣布隆人了。

孔几近急速的转着心思,如果老虎一直不走,自己莫非要饿死在树上不成?他摘下一片树叶,闻闻,没有异味,放进嘴里,有点麻,还有点甜,他摘了一团,吃了,只能是聊胜于无,肚里反而更饥了。孔几近愁眉苦脸的思索对策,老虎不时地仰头上望,发出慑人心魄的嚎叫。孔几近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太过大胆,他知道一旦失败了,自己就必死无疑!他偷眼瞧着老虎,老虎还在来回的转,没有注意孔几近对它的观察。孔几近在树上活动着手脚,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发僵、紧张了,搬动身边的树枝,树枝的弹性非常好,柔韧性很大。孔几近大喜,削下来一根儿臂粗细、长有七八尺的树枝,弯转了,放手击出,飞出去的树枝另一端打在别的树枝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吓得老虎也是一激灵,对着树上一阵咆哮。孔几近把树枝一头削尖,一头削的光滑了,拿在手里,觉得有了底气。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老虎,你不要嚣张,今天你想要吃我,咱们说不定谁吃了谁呢!老虎仿佛有了警觉,突然离开了大树。孔几近一阵失落,却又不敢下去,害怕老虎躲在哪个树影下,不小心就会成了老虎的晚餐了。

孔几近耐心的等着,眼睛搜寻着老虎的踪迹,看到不远处的小树晃动,一个灵巧的身影窜过,老虎巨大的身体兜转来。放弃了那个猎物。孔几近知道它是想要抓住一只鹿、或者是一头羊。只是那动物机灵的多。它不得不放弃了。孔几近知道,这一次老虎是下了狠心,死守自己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他要自己把握自己的生命,哪怕对手是个老虎,他也不再惧怕了。

老虎重新回到了树下,孔几近默默计算着老虎的步伐。老虎在树下转一圈,用了六步,到了他的身下,停留了两步的时间;卧下了。老虎在打盹,孔几近知道那是障眼法,他和唏女还在山里的时候,唏女的几头老虎都是在捕食不利的时候,装作睡觉,其实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孔几近就等它装睡。

孔几近把削好的长矛收好,小刀绑好。双手扳着树枝忽上忽下的荡漾,老虎睁开了眼。看着他在空中摇荡,又闭上了眼,仿佛觉得他死到临头还有心玩耍,非常可笑。见老虎不在意自己,孔几近心中暗笑。扳动树枝的幅度更大,双脚已经可以够着老虎的高度了。老虎还是没有反应。孔几近双手用力,树枝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响声,树枝的弹动拉起了他,然后迅速地下落,孔几近借机突然松手,他的双腿骑在老虎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老虎的顶瓜皮!老虎猛然惊觉,怎奈已经上当了。它怒气冲天,疯狂的跳跃起来,孔几近好像黏在它的身上了,和它混为了一体,任凭它如何的发怒、如何的窜跃、在树上靠,孔几近都死死地抓住它的皮毛,抓得它疼痛入心、钻入骨髓;双脚用力夹住虎肚子,踢它的肚子。孔几近已经不是要它死了,而是要像唏女一样把它当做坐骑了!老虎称王称霸了半生,还没有不什么人如此的羞辱、戏弄过,它在树林里疯狂的飞跑,希望能够摔下这个可恶的家伙。但是,它的计划落空了。孔几近没有杀死它,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他这时候已经是胆大包天了,不管不顾了,就是老虎他也要耍耍看。

老虎在树林、山岗、河流间发疯的跑,许多的野兽惊恐不安的看着它迅风一般的掠过。孔几近感觉到身下都是湿的,知道老虎的力气已经差不多耗光了,老虎是并没有长力,它捕食往往是靠着急速的爆发力,在瞬间干掉对手,不然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猎物悠然远去了。老虎卧倒在地上,好像一滩泥一样,孔几近跳下来,长矛拿在手里,老虎没有动,呼呼大喘,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孔几近。孔几近笑了,他割了树皮,打成了圈子,上前套住老虎的脖子。这树皮他已经试过,柔韧、坚韧、强韧,足可以勒死一头猛虎。孔几近又骑上了虎背,拉动手里的绳索,老虎一动不动。孔几近跳下来,知道它月兑了力啦,必须吃点东西才行。孔几近把长矛插进了地下,把绳索绑好,知道如果老虎轻轻一挣就挣月兑了,不过也没有办法。他又削了一根树枝,制成了长矛。走开了,一群羚羊在山坡吃草,对于孔几近的来临,它们没有过多的惊慌,只是缓缓地退开了些。孔几近手中的长矛握紧了,约莫着一头羚羊在十步左右,突然掷出了长矛,羚羊群惊乱了,纷纷跑开,长矛没有落空,扎在了羚羊的身上,羚羊带着长矛没命的跑了起来!他那一下没有致命,羚羊虽然受了伤,却依然逃月兑了。孔几近暗自叹息,他捕猎的本领不怎么样,如果不能尽快的掌握这项本领,自己就会饿死,自己刚刚得到的坐骑也会饿死的。

孔几近无奈,只得再削了一根树枝,把树皮揭了,做成了一张弓,拉拉,劲力还行。他又靠近了一群野羊,搭上了箭,一只削尖的小些的树枝,校正了一下,发力射出。一头野羊应声中箭,翻倒地上。孔几近大喜,奔过去,按住了野羊,手中的刀子顺势划开了野羊的脖子,他畅快的喝了几口羊血。

孔几近把几块野羊肉提着,扔给了仍然没动的老虎,老虎看了他一眼,吃下了不是自己捕猎的食物。孔几近非常的满意,他觉得自己逐渐的成长起来了。他搜集了一些枯枝败叶,依靠自己做好的弓,拉动了一只小木棍,在一块干燥的废木上面转动。不一会,木头冒出了青烟,孔几近擦擦汗,点起了火,这是好多天以来的第一堆火,他把野羊肉穿着,在火上烤,暖意随着肉的香气,流变全身。孔几近几乎快要陶醉了。

搏虎自古有强人,不听书生捉山君;无力纵横江湖上,荒野我亦可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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