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萧亦然有些黯然的眼睛,紫洛雨突然觉得头有些点不下去,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她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强者,黯然这样的词语似乎永远不可能出现他脸上,但今天真的让她有些匪夷所思。悫鹉琻晓
他是怕她离开他吧?只是,她又如何能给他一个安心的保证?她有她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永远缩在他的羽翼下,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倦鸟方知归巢,她完成自己的事后,也会回来他身边的。
它毛绒绒的狐狸脸在他的手心上摩挲着,尖尖的嘴里“吱吱”叫着,尾巴讨好似的摇晃着。
看到小狐狸软下的态度,萧亦然心下叹了口气,他终究是不舍对她真的生气。
“这几日就乖些跟着爹爹,过几日,我让人送你回府。”他模模它的脑袋,说道。
紫洛雨本来想反抗来则,但看到萧亦然充了血丝的黑眸,她的反抗吞回了肚子,美男王爷这几天貌似都没有睡好。
拱在他怀中由他默默的把它抱上塌,看见他侧身躺下,某小狐狸连忙抱住属于它的“抱枕”,嗅着他身上的熟悉的气味,它拱了拱脑袋,阖眼而睡。
萧亦然看了小狐狸片刻,见它似乎比原来肥了一些,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本王思恋你夜夜难眠,你倒是吃睡香甜,肥肉涨的也挺多。
有了小狐狸在身边作伴,这一夜他入睡的特别快,也特别沉,直到第二日醒来,他黑眸的血丝已退尽,精气神出奇的好。
“报。”一个士兵在紧急的声音传来。
萧亦然一身戎装,清冷俊逸的容貌虽是极致的好看,却也是极致的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他回眸看了一眼还在榻上熟睡的小狐狸,眸内的柔色一闪而过,随即,他英姿飒爽的走出帐篷。
萧亦然前脚刚离开,小狐狸就醒了过来,那声长而响亮的“报”,它想睡也睡不着了。
窜下床,某小狐狸就眼尖的看到案几上放着的糕点,它嘴巴里吊上一个,就往外窜,谁知帐篷外的一个门神拦住了它的路。
某小狐狸抬头一看,卧槽!月色小盆友,你丫怎么来了?
月色小盆友黑着一张清秀的脸,怀中抱着的剑抖了几抖,真想把某小狐狸敲晕了扔回去。
某小狐狸一看月色脸色貌似不太好,本想撒腿就跑的,岂知!月色抽出手中的剑,放在小狐狸面前,他一下子睡倒在地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今天你要出去,就踏着月色尸体去吧!”
小狐狸多想一爪踏在他脸上,这“奸细”真是太讨厌了,明明认了她做主子还要帮着萧亦然来监督她,这是什么人哪?
气呼呼的转身,小狐狸回了帐篷,捧起糕点大吃特吃起来,听说生气的时候多吃些零食可以缓解怒气,所以,它吃着糕点绝对不是因为它嘴馋…。
一盘糕点见底,它无聊的数着爪子上的手指玩,中午饭的月色送来的,依旧是它爱吃的鸡腿,午后的时间,它出不去,也只能在这帐篷里四处蹦跶。
夜幕黑下之后,萧亦然也没有回帐篷,越等越晚,小狐狸按耐不住了,它身体一跃,快速的想要窜出帐篷,谁料,窜到一个冰冷的“墙上”。
“东奔西跳作甚?”萧亦然伸手把小狐狸接在怀中,看它前爪模着鼻子,他关心的问道:“有没有撞疼?”
小狐狸猛点头,很疼,他戎装上的银甲很硬,差点把它鼻子撞歪。
“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胡乱的往外冲。”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他的手指心疼的帮它轻柔着鼻子。
“吱吱吱吱吱。”银家担心你。
小狐狸仰着毛绒绒的脑袋,琉璃眼中含着担忧。
萧亦然一颗冰冷的心犹如注入了涓涓暖流,温暖了他的血液,大掌模在它毛绒绒的脑袋上。
“放心吧!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出事的,一个蛮夷而已,灭其只需三月足以。”
小狐狸兴奋了,那就是说,三个月后美男王爷就可以回府咯?
见它开心的舞动着爪子,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要不是怕它受到伤害,他还真想把它带在身边。
把小狐狸先放上了床,他退去一身戎装,换了套里衣上了塌。
小狐狸知道萧亦然打战很累,所以也不去打扰他,抱着他的手臂,就乖巧的阖上眼睛睡觉了。
萧亦然看见它乖巧的模样,手指在它脸颊上摩挲了会儿,眸中暖意流动,它若能一直这般听话,他也好少些烦忧。
收回手指,他阖上眼眸,有它在身边,他似乎特别容易入睡。
一连几日小狐狸都是白日在帐篷里度过的,帐篷外的月门神守的比什么都严,只要它一出去,他就趴在地上,让它踩着他尸体过去。
一回,它不忍。
二回,它犹豫。
三回,它真想弄死他算了。
时间像抓不住的流沙,悄悄流过,小狐狸被帐篷里无聊的时间快要折磨疯了,所以,第五日一大早,它蹦跶起来的比萧亦然还要早。
他换上戎装之后,它一直吊在他的手臂上,不肯松前爪。
“吱吱吱吱吱。”爹爹,带雨儿去。
它的尾巴朝直垂而下,像白色的流苏一样随着身体摆荡。
“战场太危险,乖,下来。”他模模它的头,柔声哄道。
小狐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它今天一定要去瞅瞅。
“又不乖了是不是?”柔声不行,他的声音放冷。
小狐狸点头又摇头,它只是想和他一起去,它现在逃生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一定不会拖累美男王爷的。
萧亦然见它铁了心要跟着他,低叹一声,把它抱在了怀中,健步走出了帐篷,外面士兵已整装待发,他又如何有那么多时间劝雨儿别去。
罢了,罢了,雨儿在他怀中,还能伤着不成?
月色看见小狐狸身影的时候,本能的躺在了地上,刚躺下,他就后悔了。
“滚开。”萧亦然冷喝一声,对月色莫名其妙的动作颇为恼怒。
月色被训的脸色一阵清白,窘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怎么就没先看到主子,而先看到那小狐狸了呢?
三军整装待发,本该温暖的晨光照在五千金戈铁甲上,泛着森森寒光。
萧亦然抱着小狐狸走到他的战马前,冷峻的容颜不怒而威,就算他怀中有着一只萌萌可爱的狐狸,三军战士也不敢妄为笑之,大将军王的威势在他们心中是根深蒂固的。
翻身跃上战马,他高喝一声:“出发。”
众将士马蹄声跟在了大将军王后方,尘土飞扬,马蹄声飒沓…。
边境
这是紫洛雨第一次真实的看到敌方军队,与电视里差不多又差很多,电视里的人数都是拼凑的,群众演员也不专业。
而这里,敌方的人马大约有数十万人,乌压压的一片,他们血性方刚的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冷硬的骇人,自古征战几人回?他们大概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稷芸的将军是一个络腮胡子,眉毛粗黑杂乱,黝黑的脸上一条刀疤很显眼。
“萧亦然,今天你要和爷爷怎么个打发?”络腮胡子大将军洪亮的声音说道。
“放肆,蛮夷粗人,竟敢对大将军王不敬?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们这些蛮夷粗人。”成将军声如洪钟,冷寒的大刀一抽,他威风凛凛的骑着战马冲了出去。
于此同时,敌方也迎上了一个身高粗壮的猛将,刀剑声喑哑,几个回合下来,竟不分胜负。
紫洛雨趴在萧亦然怀中看他们双人对战,萧亦然虽然不同她说现在的情势,她大约也能猜到。
五千轻骑对战十万蛮夷,几乎不太可能,但似乎在美男王爷身上,总是会发生奇迹,敌方十万也不敢轻易与萧亦然五千轻骑大规模的厮杀,就能看出他们是忌惮萧亦然的。
美男王爷把众多将士留在京城,大约是怕他不在的期间敌军来犯吧!难怪妖孽会要他的三军兵符,失去兵符,就算萧亦然再厉害,不过是一人独战,不以为惧。
妖孽应该不是东风国的人,她应该是南越或是西楚派来的,话说,谁又能让那妖孽心甘情愿的帮其去拿三军兵符呢?
是西楚的太子?还是南越国的皇上?真是好多谜团。
“哈哈,蛮夷粗人,不堪一击。”战胜归来成将军扬眉大笑。
后方,东风国将士全部发出狂笑之声,震撼现场,只有萧亦然风云不变的脸上冷峻依旧,不喜不怒。
“让老子来会会你。”络腮胡子扬起手中关羽似的大刀策马飞来。
成将军神情一肃,手脖翻转,迎了上去。
紫洛雨静静的看着他们过招的招式,不知为何,她总能看出他们每一招的弱点和缺陷,如果她可以拿起一把剑,很快就能置他们于死地。
成将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手臂被划出一条血柱。
“打的你水狗落地,哈哈。”络腮胡子一阵狂妄的大笑。
“让我来会会你。”东风国一名将士骑着马挥刀而来。
紫洛雨一动不动,静静看着,第二次看络腮胡子出招的手法,她已经可以只看他一招便知他下一招是什么,记忆好,就是受用无穷啊!
无意外,东风国的那个将士不是络腮胡子对手,一番打斗之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天色渐晚,络腮胡子走时,狂妄的笑声如雷轰鸣。
紫洛雨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两军对垒,不过还算好,今天两军没有发生一场混乱的恶战,虽然不久之后,必定会以恶战告终。
萧亦然脸上冰冷依旧,加深的黑眸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到达军营时,成将军和另一个败下阵来的将士双双跪了下来。
“属下无用,给东风国丢了脸,请大将军王惩罚。”
萧亦然冷冷的扫过他们,说道:“养好伤势,若日后再败,惩罚加倍。”
语毕,他就抱着小狐狸进了帐篷。
成将军和那名将士互对一眼,大将军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仁慈了?
深夜中,紫洛雨梦到了冰清池,幻形水,瞅着所剩不多的水,她有种淡淡的忧伤。
浅尝了几口水,它躺在巨大的莲花瓣上睡起了觉来。
无乎意外,第二日醒来,她已经不再是小狐狸。
萧亦然把早让月色准备的衣服递给紫洛雨,静静的转身到了一边,不去看穿衣。
紫洛雨快速套上衣服,屁颠屁颠跑过来,摇晃着萧亦然胳膊说道:“爹爹,今天银家还要去。”
“胡闹,昨日已经依你一次,今日,你必须在军营之中。”萧亦然想也不用想,直接拒绝了她。
“爹爹,你听雨儿说啊!雨儿昨日看那大胡子舞刀,貌似能看出他好多破绽,所以爹爹,你不用担心雨儿。”她拽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到他怀中,两双小腿挂在他的腰间,小手抱着他冰冷的戎装。
“你能看出他的破绽?”萧亦然颇为震惊,大掌拖着她的,怕她一个手滑,摔了下去。
紫洛雨点头,甜甜的说道:“是啊!爹爹带雨儿去吧!不带,我就不下来。”
“雨儿小腿放好,别这样姿势挂在爹爹身上。”他的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挂在他腰间的腿,说道。
“这种姿势有什么不对吗?”她低头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你这样,让本王怎么抱着你去打仗?”他用的是本王,而非爹爹,是告诉她,外面很多将士在会看到,不要动作这么令人遐想。
紫洛雨歪着脑袋,嘻嘻一笑,双腿老实的放了下来,由他抱着出了帐篷。
众将士从昨日看到大将军王抱着一只狐狸去打仗,今天再看到大将军王抱着小郡主去,已经很淡定了,他们早就知道小郡主也来了,只是没有机会看到而已,今日看到,免不了一番好奇。
萧亦然冷眼扫过那几个刻意看紫洛雨的男人,翻上马背,领着大军驰骋而去。
同样的地方,两军对垒。
络腮胡子大将军一见萧亦然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娃儿,顿时,对萧亦然这大将军王产生了鄙夷。
“萧亦然,昨日你带只小狐狸来与你爷爷对战,今日你又带个没断女乃的女女圭女圭,你干脆回家喂女乃算了,和你爷爷打什么仗啊!哈哈。”说完,他便一阵如雷声的大笑,猖獗的很啊!
紫洛雨昨天开始就已经看不惯这智障似的络腮胡子,笑起来的声音一点也不雅观,还有那嘴巴上的一圈黑毛,抖啊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那脸上的“杂草”像茅房啊?
某女娃扭动着短胳膊短腿,爬上萧亦然肩上骑着,小手指着络腮胡子,女乃声女乃气的说道:“敢骂你小姑***爹爹?你这不孝的龟孙子,小姑女乃女乃养你这么大,下不出个蛋也就算了,现在胆子养肥了,敢跟你小姑女乃女乃叫嚣,爹爹,我给你特权,杀了这龟孙子。”
络腮胡子当场气绿了脸,他何曾被人这么说过?到底是谁透露他下不出蛋的?
至今没有子嗣,是他最大的伤疤,如今被一个小女娃子爆出来,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黄齿小儿,休得胡说八道,你骂谁龟孙子?老子要杀了你这兔崽子。”络腮胡子气红了眼,也不管她在不在萧亦然怀中,拿着大刀就上去了。
“爹爹,借我一把剑,对付这龟孙子,只需雨儿一人便可。”紫洛雨清脆的说道。
“哈哈…。”敌方众人大笑起来,笑这小女娃不自量力,笑这小女娃下一刻就会死在他们大将军刀下。
萧亦然拿出月色交给他的破冰剑,叮嘱道:“小心。”
“爹爹,放心。”她给他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区区稷芸,也配做我东风对手?龟孙子接招。”童稚的声音含着几分凌厉。
她执剑一指,迎着络腮胡子大刀挥舞开来,她人虽小,但坐骑出奇的听话,不需要她指挥,就知道该怎么带动她和络腮胡子激战,真是一匹好马儿啊!
萧亦然负手在身后,看到雨儿应对郑呈的招式,他一颗担忧的心,也放下去不少。
没想到这小娃子,武功渐长,以前,是他太过担心她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可以应对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几十招过后,紫洛雨手腕一转,剑朝他下盘攻去,郑呈一惊,连忙用刀去挡,谁料这是她虚晃的一招,待他大呼上当时,她的手中的剑已经刺入他肩膀中。
紫洛雨双手转动剑柄,随着那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她大声说道:“龟孙子,滚下去。”
郑呈肩膀剧痛,寒剑刺入他的肩骨,她一转动,疼的他大叫一声,随即真的滚下了马背。
东风国所有将士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他们看紫洛雨的眼神变得尊敬,虎父无犬子,一点也没错,大将军王的女儿,才五岁就能打败稷芸的大将军,这份本事,连他们也惊叹后生可畏。
紫洛雨抬高小下巴,得瑟的走到萧亦然身边,甜甜的说道:“爹爹,我把龟孙子打败了。”
将士们又传来一声声大笑,和叫好声。
萧亦然把她抱入怀中,含笑的赞扬道:“很不错。”
虽说郑呈那蛮人武功平平,光靠着蛮力打败成将军他们,但雨儿似乎懂得化去他的蛮力,找到他的破绽。
其实,武功的高与低,比的不光是武学上的造诣,比的更是眼力,谁能看破敌方的招式,武功再高,打蛮战是不行的。
“爹爹,战场很好玩哦!雨儿明天还要来。”某小女娃笑嘻嘻的提出要求。
萧亦然眉头蹙起,万一明日恶战,她这小小的身体,始终是个劣势。
稷芸的将军负了伤,对象还是一个五岁大的娃子,顿时,所有稷芸士兵的脸上都不好看,灰头土脸的样子相当于受了一次重创。
将军负伤了,这仗今天也就到此为止了。
东风国将士们军心大振,挺着了腰板跟在大将军王和小郡主后面,骑着马背回了军营。
萧亦然抱着她进了帐篷,把她放在椅子上,说道:“雨儿,明日你就随月色回府,知道吗?”
紫洛雨皱着小眉头,问道:“为什么啊?”
在这里,她也不会拖累他,为毛叫她回府?她不想回去。
“蛮夷之人素来狡诈,今日你伤了他们大将军,爹爹怕他们会对你不利。”他虽也想她多陪几日,但想到她可能会遇到危险,还是让她早日回府来的安全一些。
“爹爹,你到现在还不相信雨儿可以自保吗?你明明看到的,雨儿不需要别人的保护,雨儿可以应对一些事。”她嘟着嘴巴说道,讨厌的萧亦然,为什么老是把她当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她明明可以做的很好。
萧亦然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害怕而已,不知道为什么,遇到她的事,他总是想要万无一失,就像现在,他知道她能自保,但还是会有各种担忧。
“雨儿,两军对战,并不是像你今天看到的这么这般,很多时候,会出来一些意外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也许,雨儿可以帮爹爹解决掉一些意外的事情也不一定哦!”她小手抓住他的手臂左右摇晃着。
见萧亦然无动于衷,某小女娃就抓着他的手臂不放,逼她耍赖是不?好,你赢了。
“爹爹,银家不要回府,不要回府。”
“爹爹,你难道就不想雨儿多陪陪你吗?”
“爹爹,你肯定是不喜欢雨儿的,所以才会赶雨儿回府。”
“…。”
萧亦然见她小嘴说个不停,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紫洛雨也确实渴了,顺嘴就喝了下去,又开始继续说。
“爹爹,你好狠心啊!这样对待雨儿。”
“爹爹,你是不是在军营养了女人,所以急着赶雨儿走?”
萧亦然听她越讲越不像话,把他抱在了怀中,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莫再胡说了,军营之中,是不许女人进入的。”
“爹爹骗人。”紫洛雨哇哇大叫。
“我从未骗你。”他的军中严禁。
“雨儿就是女的,不也进来了?”不止她,还有琉璃哦!
萧亦然抚额,这小丫头还真够能扯的,她也好意思拿她进来这点事说?
“雨儿,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爹爹最多让你在这三日,时间一过,你必须回去,别忘了你这身子不稳定的变换。”
这句话说的紫洛雨模模鼻子,无话说了,再不愿意,她也不想万一哪天在战场上来个变身,这身子还真是个定时炸弹,给她带来诸多不便。
“回去就回去,那雨儿回去之前,爹爹再带雨儿去那个漂亮的湖里洗个澡吧!”某小女娃提出要求,浅笑的脸上,梨涡浮现。
萧亦然手一抖,某些被他封印在脑中深处的画面浮上心头,他眸子暗了暗,说道:“雨儿,你可喜欢我?”
他没有用本王,也没有用爹爹,而是单单的一个我字,指的是没有任何身份束缚之后他这个人。
“喜欢,当然喜欢。”不管他是她爹爹也好,不是她爹爹也好,她喜欢他,不可否认,只要是美男,她貌似很少有不喜欢的说……
萧亦然好看的薄唇勾一抹笑,冰寒的眸也开始融化积雪,有她这句话!他会多些耐心,慢慢等候她长大。
“我也喜欢雨儿。”他如此对她说。
某小女娃乐了,小身体笑的东倒西歪,他脸颊上面,飘了两个大红晕哦!美男王爷有些羞羞怯怯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到爆。
她抱着他的手臂,必须大声宣布:“爹爹是雨儿最喜欢的男人。”
萧亦然微烫的脸颊听了这句话后,恢复了常色,雨儿这话,让他听的有些怪怪的感觉,具体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自从萧亦然跟她“表白”之后,某小女娃对爹爹,那是想掐油水,随时都会行动,晚上睡觉时,趁萧亦然不注意时,她手伸进他里衣中模一把,然后快速拿了出来。
萧亦然要是呵斥她,某小女娃就挂着眼泪泡泡说:爹爹,你欺骗雨儿感情。
萧亦然一头雾水的问:为何这样觉得?
某小女娃很无耻的把他说喜欢她的话大声说给他听,然后最无耻的问道:跟喜欢人,做快乐事,不应该吗?
某王爷狂晕,她才多大?做快乐事?她快乐了,那他呢?谁来告诉他,他怎么样才能快乐?
这小狐狸明明就是把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某小女娃经常偷笑,她发现哦!美男王爷对她越来越打开心扉了,那样一个守身如玉的男人,调戏起来,还真是其乐无穷。
神医谷
苦涩的草药味弥漫在整个小木屋里,一个能容下一人的木桶里面全是黑色药汁,往里一看,几条色彩鲜艳的蛇正在里面游来游去。
木桶前,两个白袍清雅的男子,一站,一坐。
“唰”一把扇子打了开来,执扇的风骚男人开始慢悠悠的扇着,唇边咧着似有似无的笑,闻人卿宇这人,本就亦正亦邪,他虽是神医,也是毒医,只要他愿意做的事,不管对与错,他都会去做,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不管对与错,他都不会去做。
一坐轮椅上,一个纤尘不染的少年静静的端坐着,清澈的眸中没有半点波动起伏,那一桶黑药和那几只蛇好似不是为他准备的一样。
闻人卿宇扫了眼轩辕流尘脸上没有变化的表情,扇子一合,问道:“你不怕?”他指的是这一桶的毒药。
轩辕流尘眼波流转,头稍微抬起一些,与闻人卿宇对视,淡淡的说道:“怕就不用试吗?”
闻人卿宇一愣,忽然笑了起来,好个勇敢的少年,坦然对待毒药的态度还真是少有,他都如此说了,那他也不要客气了。
提起轩辕流尘的衣领,把他放入黑色木桶之中。
“自己把衣服月兑了吧!”说完,他便坐在一旁喝着小茶,翘着二郎腿等结果。
轩辕流尘刚入木桶,那几只蛇就已经咬上了他的身体,黑色的药汁顺着他的破口处,流入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刺痛,不过目前并无大碍。
漂亮的手指把身上衣袍一件件月兑落,直到最后一件月兑落,轩辕流尘才看到本来白皙的肌肤,已经染上黑色,那种黑是顺着他的血液流进肌肤里的。
不到片刻的时间,木桶中的轩辕流尘就开始觉得浑身疼痛难忍,渐渐的,骨头像是被什么在咬一样,那种深入骨髓的疼,让他整个额头都出了一层虚汗,他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扰人清闲的痛叫,所有的痛,他受得,这幅破烂不堪的身体,还有什么疼是受不得的?
闻人卿宇嘴边抿着茶,视线没从轩辕流尘脸上移开过,若说他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少年勇敢,那现在,连他都有些佩服这少年的忍受力,整个下半唇都全咬破了,血顺着他下巴滴在药汁中,他还是不肯喊一声痛?
一瞬间,闻人卿宇明白了,难怪他能身中剧毒还活到了现在,那少年的意志力恐怕超越了常人百倍有余。
看到后来,实在有些不忍看了,闻人卿宇端着茶杯,走出去透透气,心里骂着妖女:“该死的妖女要什么丹药不好,偏要这么毒的毒药,害的那少年郎受那么大的伤害……。”某神医绝对不会承认让轩辕流尘受这么大痛苦的人是自己。
一个时辰过后。
“闻人神医,可以进来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闻人卿宇进去的时候,看到药桶中的少年已经穿好衣服,他的眉心一抹黑色的印记是他中毒的特征。
“感觉如何?”闻人卿宇说着,把他提出药桶放在轮椅上。
“还可。”轩辕流尘淡淡的应道
闻人卿宇听到这话,差点晕倒,这少年到底知不知道,他若没挺过来,现在躺在药桶中的就是一具尸体?
“这毒开始三天发一次,三天一过,便是一天发三次,若你不能挺到本神医研制出解药的那天…。”该提醒的,他已点到,后面的话,不用说明,他也该知道的吧?
少年郎,自求多福吧!希望你能撑到本神医研制出解药的那天。
“嗯,流尘会撑到神医研制出解药的那一天。”他的眸中充满了坚毅,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闻人神医的首肯,好不容易这双腿快要得到医治,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半途倒下。
他的小雨儿还在京城等着他,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的回去,想到小雨儿婴儿肥的小脸,可爱的笑容,轩辕流尘唇边绽放一抹笑容,那笑里,有宠溺,有爱护,有情动。
闻人卿宇真是受不了这傻小子,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他不哭,反笑?
要换做自己,早躲在一边哭去了,哪还有心思笑啊!浑身一个激灵,闻人卿宇受不了的离开了。
军营,某小女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美男王爷已经不在身边,现在才两更天,萧亦然会去哪里?
她知道月色小门神可能守在帐篷出口处,所以,她寻了另一个地方钻了出去,只要是帐篷,都有可以钻出去的缝隙,而她昨天发现的这缝隙,拉开后正好可容她一个小身体出去。
夜空如洗,月明星稀,笼罩在这片征战的土地上,有些让人毛孔悚然的感觉,特别是不远处,还传来一阵一阵压抑的低吼。
紫洛雨朝着那灯火最亮的地方走去,她走的很小心,灵动的步法和小巧的身影,在这军营之中,几乎无人能够察觉。
越是走近,她越能清晰的听到鞭子抽身,和如同困兽的吼声,那被打的人嘴巴里,一定是塞了东西,不然他的声音不会这么闷,仿佛被卡住喉咙的干吼声。
由于怕被萧亦然捉住,她躲到了一个帐篷边上,借着黑暗遮去她小小的身影,小脑袋慢慢的探了出来,朝那低吼的声音看去。
这一看,紫洛雨捂住自己嘴巴,那被打的男人,一双腿被活活斩断了,半截身体绑在十字木桩上,腿下还不停流着大量的血,这个男人她认识,算是敌军中的二号领导人物,络腮胡子负伤,带领军队的任务一大部分就落到了此人手里。
而男人愤恨的眼睛看着一旁,紫洛雨以为他看的是美男王爷,顺着他视线过去,更让她惊讶,那草地上,一个几乎浑身赤(和谐)果的女子,趴在一个躺在地上浑身赤(和谐)果的男人身上寻欢,而地上那男人,分明就是死的。
那女子不停的亲吻死去的男人每一寸肌肤,娇艳的脸上闪着幸福的笑容,殷桃小嘴里痴情的喊着:“承承,我爱的人是你,从来都是你,快起来要了我啊!你不是最喜欢五娘这娇女敕身躯的么?”
绑在木桩上的男人愤恨的眼中,流出泪来,紫洛雨清晰的看到,那男人想要杀死那女人又不舍的痛苦表情,里面更深一沉的意思就是背叛。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他夫人,而死在地上的男人,与他有七分像,应该就是他亲兄弟了。
嫂嫂和小叔有一腿?当着他的面表达爱意,这让不知情的男人有多震惊?有多痛苦?
“原将军,考虑的怎么样?本王可没多少耐心陪你吹夜风。”冷寒如冰的话从萧亦然嘴中说出。
紫洛雨缩了缩脖子,美男王爷果然在啊!
那衣衫半果的女子听闻到有说话的声音,有些呆呆的抬起头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嘴里喊着:“不似凡人的俊美男子,五娘喜欢,五娘喜欢。”
说着,她疯狂的朝萧亦然扑了过去。
“荡妇。”萧亦然冷冷的说道,手中已拿着一个随时都会射出的利箭。
“唔唔唔唔唔。”被绑在木桩的男人拼命的点着头,惊惧的眼睛恳求的望着萧亦然。
五娘扑来之际,他一脚把她踢飞到了断腿男人的木桩旁。
起身,他走了过去,嘲弄的说道:“原将军,为了这么一个荡妇,牺牲稷芸国几万战士的性命,你还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被叫做原将军的男人脸上爬满了泪水,他的痛苦那么清晰的映在脸上,想来,他是爱极了那叫五娘的女人吧?
“愚蠢的男人,你也配做稷芸的将军?”萧亦然薄唇里吐出的话,几乎将原将军的神智逼到奔溃边缘。
接到大将军王的示意,旁边一名士兵拿掉了塞住原将军嘴巴的布块。
“大将军王,原某愧对稷芸,愧对属下,愧对战友,让原某以死谢罪,原某也死有余辜,可原某唯一不愧对的就是躺在这地上的贱女人,我无法眼看这贱女人去死,笑我傻也罢,笑我痴也罢,只是,大将军王,你纵使统领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有试过爱一个人的滋味吗?哈哈…。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滋味有多么**,有多么蚀骨。”
“来人,将他舌头割掉。”萧亦然脸色深冷的可怕。
“是,大将军王。”一名将士拿着冷光乍现的匕首过来。
“萧亦然,你以为割掉我的舌头,世人就不知道了吗?你今年二十有二,你府中可有一名侍妾?你可宠幸过一名女子?你根本就是个无能,哈哈…。”那人疯狂的大笑起来,他死之前,也要激怒萧亦然,让他不得好过,让他胡编乱造的流言蜚语湮灭他。
将士掐住他的嘴巴,将舌头活生生割了下来,原将军继续笑着,嘴里流出可怕的猩红,他笑的犹如鬼魅般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