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心之大器碗盛 第八章 借个火

作者 : 碟界DJ

对于光头的话,常白生一直都奉为人生挚理,恨不能编成语录,随身携带,时时念诵。比如那本《道德经》,他就珍藏到了现在。

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个疯狂的个人崇拜行为,就简单粗暴地认为:常白生是光头的脑残粉。

常白生之所以保留那本《道德经》,那是因为光头在说完“辟邪用”这句玩笑之后,又补了一句“念书不多、不要紧,只要多念念《道德经》就行了”。

常家村里多文盲。因此,常白生确实读书不多。不过,读书不多,并不意味着就是脑残。恰恰相反:读书越多,越容易变成脑残。这才是社会现象!

常白生虽然“低级趣味”、虽然崇拜光头,但他绝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要不然,光头也不会见他第一眼,就为他砸下那么多钱。常白生不傻,光头更不傻!

光头不傻。

对于资本家而言,每创造一个就业机会,就意味着多赚取一份剩余价值。如今的资本家,早已翻身作主了。现在的他们,提供越多的就业岗位,就代表着社会地位越尊贵。

而更为重要得是,在压榨群众的同时,他们还能以“民选代表”的身份,去某些重要的政治场合,大力宣扬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政策。如此名利双收,谁不削尖了脑袋做资本家呢?

“不尚贤,使民不争。”这,就是常白生听到的、理解到的“财富就像鸟屎”。

常白生不喜欢名利;当他见过“光头被名利毁了”之后,就更讨厌名利了。常白生很幸运,当他人生最需要名利的年纪,光头满足了他。因为不缺,所以不贪;他幸运地逃过了名利的腐蚀。

常白生来自农村。他身上留存着乡下人的质朴与坚守;虽然穷,但他即不偷,也不骗。

靠!卖假刮刮卡,不算骗吗?

请不要如此简单粗暴;此事,容后再议。

因为有自己的坚守,曾有一次,常白生义无反顾地回绝了光头。那一次,光头说要做伪钞生意,并且垄断整个行业,成为整个行业的全国总代理。

常白生拒绝了。因为,他常会想起、初遇光头时的那句话:“一辈子不打败仗,是要付出代价的,非常大非常大的代价。”

从“非常大的代价”到“全国总代理”两句话,过去了十多年。这期间,光头从未败过。可是,当说出“全国总代理”之后不久,光头便锒铛入狱!

不过,这与伪钞无关。当年,光头与三名从犯,因涉嫌贩卖伪钞,当场被公安机关逮捕。

因回绝此事,常白生不在从犯之列。

而最终的审判结果,伪钞控诉,因证据不足、免于刑责。但光头被翻了旧账,以商业欺诈与盗版入罪,被判无期徒刑。

之所以判那么重,是因为光头以主谋的身份、主动承担了从犯们的罪责。当然了,从法律上讲,这是光头必须承担的罪责。不过,由于光头的承担,确实使从犯们“获益”匪浅!

不过,即使光头入狱多年,jǐng方仍对伪钞案穷追不舍、恪尽职守。毕竟,伪钞是个社会危害xìng极大的案件!“老人拒收新币”这个社会矛盾,伪钞就是罪魁祸首。

事实上,光头确实没有碰任何伪钞的生意,他只是说说罢了。这一点,作为光头最亲近的人,常白生非常肯定。

之所以光头被控贩卖伪钞,那就是一件太复杂的事了。

至于桌上这十张伪钞……

※※※※

阎罗殿里,那场奇怪的审讯还在继续:常白生在演戏,“老板”也在演戏。

常白生茫然地看着“红与黑”上的“光头”,说了一句极不合乎逻辑的话,“大哥,我真得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这是一句真话。而这句真话之后,一段奇怪的彩铃,把老板叫出了密室。

此时,老板又回来了。他开门时,只微微开了一条缝,人挤着进来;挤进之后,立即摔上门,生怕多放走一丝冷气。

“混口饭吃不容易啊!”看着老板如此体形、却如此钻门缝,常白生不禁心中打趣道。

常白生已经完全没有了紧张或害怕。之前如此,只因中了灯光和冷气这两大“yīn招”。骤热骤冷,会改变人体机能平衡、导致大量不舒适感涌入神经系统,从而迫使大脑激发恐慌感。

因为中招,在“被晒醒”到“老板扔出光头的照片”这段时间里,常白生的确被“生理xìng恐慌”笼罩。但,他很快便镇定下了。因为,他找到了很多能让他镇定下来的“线索”。

接着,在“彩铃响”到“老板回密室”这段时间里,常白生把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对于一个会自我说服“xìng命是白捡回来”的人而言,恐惧是一种可以戒掉的“惯xìng”。

有趣得是,不仅仅只有常白生发生了变化。出去了一趟之后,老板的态度也明显变了,变得yīn晴难测了;就像被教练指正了漏洞、重新登场的球员,眼神中多了一种笃定。

老板开口了。不过,他不再追问光头和伪钞的话题。这或许是“教练”的授意吧。他严肃地问道:“常白生,和你一起行骗的那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常白生毫不在乎老板的逼供。事实上,他从没有在乎过。虽然思绪不停穿越时空,但他的旁光绝学,却绝不会漏掉一丝细节。比如,老板钻门缝;又比如,老板看来电显示。

当老板看手机时,手机荧光照到了他的手腕,与之前“高擎火炬”时,有所不同。手腕上多了一点东西。

因此,当面对“同伙来历”这个提问时,常白生又说了一句极不合乎逻辑的话……

当常白生说第一句不合乎逻辑的话的时候,引来了“教练的暂停”;于是,常白生做了深刻地自我检讨。他发现,他当时用了一种茫然若失的表情。因此,在说第二句不合乎逻辑的话时,他选择了一种诚恳的态度。

常白生诚恳而不合逻辑地反问道:“大哥,您问得是那道士吗?”

老板显然没有察觉常白生话里的古怪,很白目地“嗯”了一声。

确定了老板是真傻,常白生才继续更卖力的表演。那表情,怎是一个菊字了得?他斜抬着头,斜望着老板,目光斜漏着贪婪,一副奇货可居的嘴脸,鬼祟得似乎是在讨价还价,“大哥,能先问您一事儿吗?”

“啥事儿,说!干嘛鬼头鬼脑的?”

常白生从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说出了一张大团结,“您相信穿越吗?”

“啪!”老板一拍桌子,暴怒而起,“常白生,你少来糊弄我!”

对于老板的愤怒,常白生却一反常态,抱以冷冷一笑。这是一个绝对严肃的笑;虽然有点像嘲笑,又有点像自嘲。但,绝对与常白生之前的痞相完全不同。那状态,就像小沈阳一秒变陈道明。

老板被冷笑声唬住了。须知,他也是在演戏;一见这冷笑的表情,他以为他被识穿了。

见老板愣住了,常白生却来了劲了。他捡起了桌上的那根烟,烟朝下、在桌面上跺了几下;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这种“哒哒”的声音。

跺了几下,见烟丝下沉的程度,常白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将烟斜叼嘴边,两只手浑身上下一通乱模。

当模到了打火机时,常白生却咬着烟嘴,一副哀求的衰样,“大哥,借个火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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