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这个贱货是在故布疑阵咯。”
浓发男子此时对常白生的态度,与他刚开口时,判若两人。
“可能xìng,九成吧。”华天弩用了他极少使用的猜测口吻。
男子又追问道:“他现在还去探监吗?”
男子的问题越来越离谱了。
华天弩停了很久,又“嗯”了一声。
男子又问:“那么多年,他每个星期都去?”
“嗯。”
“但,光头从未肯见过他,是吗?”
“嗯。”
“一次都没有吗?”
“嗯。”
“光头为什么不见他?”
“你可以自己进去问他。”这句话,华天弩接得很快,快到把男子唬愣了。
不等男子恢复常态,华天弩接着说道:“你可以怀疑我,但我搞那么多事,自有我的道理,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甚至是你哥!……”
说到这里,华天弩忽觉自己失态了,于是立即收回情绪,不徐不急而道:“……如果你觉得你自己对付得了常白生,那么你随时可以开除我,另请高明。不过,按照合约,订金我是不会退回的……”
华天弩看着转过脸、准备陪笑的浓发男子,继续不徐不急而道:“……另外,别再利用我的耐心、挖掘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了。这样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华天弩忽把语气调到了戏谑的频道,“……这么多年来,凡是染指过18号大院的人,没有一个……呵呵,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尝过那种滋味了。呵呵,那,我就不多解释了……”
接着,华天弩挫了挫他的牙,“……我很讨厌让我说那么多话的人,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在那个人嘴里,塞满发了芽的花生!”
说完,华天弩摔门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浓发男子。
不过,当华天弩离开后、不到一分钟,浓发男子却笑了!
虽然,华天弩成功地搞僵了对话,但浓发男子得到了很多极细微的信息。至于,男子的表情……曾经有个非常无耻的人说过一句不太无耻的话,“以握钞为业的人,最讲究得就是装13;握得越多,就越无穷趋向于13。”
七、八个小时之后,这间房间又迎来了一位客人,一位斯文的客人。而于此同时,常白生正坐在“金杯”上、讨论这位客人的亲人。
※※※※
月笙大厦的地下车库里,洪妈儿子坐在一辆车里。
这辆车的引擎盖前,有一个很大的H、装在“囗”里。
“囗”这个字,念“喂”。
“喂,到了吗?”洪妈儿子又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穿少戴多的女人,“你问你老婆呢,还是我?”
洪妈儿子讪讪道:“我问我妈。”
“哼!有什么不好意思直说的,就直接说你老婆呗。难道,她俩不是一辆车?”
“宝贝,你别那么说么……”
“草泥马的死胖子!你等等……”女人把手机往副驾驶一扔,下了她的BMWx1。
女人才骂了郭靖一句,忽见洪妈神sè鬼祟地走了过来,于是做贼心虚,立即钻回了车,一脚油门向前,逃离了现场。
待见反光镜中,洪妈与郭靖聊上了,便拿起一旁的手机,说道:“到了!”
此时,洪妈儿子已下车,正端着手机、等在电梯,忽听那么一句,一头雾水,问道:“什么?”
“什么他妈什么啊!你妈到了!还能他妈有什么啊!”
※※※※
挂完电话,洪妈儿子又拨出一个电话,当电话挂断的时候,电梯间自动打开了一部电梯。
洪妈儿子忐忑地走进电梯,匆忙地按下了九层。
电梯动了。而他却更害怕了。
他生怕,电梯在到达九楼之前停下、并从门外走进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
他不停地勒弄着他的皮带。
他其实并不算很胖,但却有个很胖的肚子,约莫六个月的孕妇。
孕妇很美,因为会令人想到新的生命;但男人孕妇化,就很有碍观瞻了。特别是洪妈儿子还“囗”着一个H头的皮带,给人一种月复溃逼人的感觉。真佩服女人审美口味的宽泛!
囗这个字,念喂,通“围”。
洪妈儿子要去的房间,有个很雅的名字,叫做“无囗而治”。囗,是国界的意思。无囗=international(超越国界),这里有海外上市的霸气,亦有世界全球村的展望。
电梯里,洪妈儿子焦急地抠弄着H头。
电梯门开了。
洪妈儿子飞快地抬起头,所幸,他看见了九层的标志;接着,他冲出电梯,一路急行,进了无囗而治。
无囗,又通“无为”;故而,这个房间很多东西都是遥控的。
无囗而治的门打开了,屋内只有一个人。
浓发男子坐在办公桌后,从面壁中、转了过来,应酬地笑道:“来了啊,橙绸。”
洪妈儿子,名叫橙绸;姓洪,冠母姓!
橙绸,是一个隐晦而奢华的名字。它,和“无囗而治”,乃至这座大厦的名字,都是同一个人取的。
在古时候,橙黄sè的绸缎,只有一户人家可以使用;如果别人家也用了,那么,这家人就会杀光那家人,并且,杀光他们家的父子爷孙、眷师戚友。
洪橙绸进屋后,房门便自动关上了。洪橙绸的心也算是定了许多。他推了一下金丝眼镜,说道:“毕总……”
刚说了一个称呼,洪橙绸的手机响了。
于是,他向“毕总”递去了一个兴奋的眼神,接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快乐的女声,“老公,等等我们去哪儿吃午饭啊。”
一听这个声音,洪橙绸立即向毕总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讪讪地转过身,接话道:“哦,宝贝,我突然忘了点重要的事,还得忙一阵,你在你单位等我吧。”
那女声,气鼓鼓地“哦”了一声。
接着,洪橙绸反问道:“对了,老妈你送到了吗?”
“早送到了啊。”
“她喜欢我给她买的新手机吗?”虽然离家时,洪橙绸亲自帮洪妈、把SIM卡装入“七夕礼物”中,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再问了一遍。
“喜欢啊。你买的,她会不喜欢吗?”
“哦,那就好,那我先忙了。宝贝,回见。”
“嗯,等你嗷。”快乐女声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洪橙绸并没把手机收起,就捏在手中,似乎是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果然,它又亮了。
穿少戴多的女人从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消息,“你妈刚进紫微门。”
于是,洪橙绸激动地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妈,你今儿中饭回不回来吃啊?”
“不回来了,你们吃吧,我这儿还有点事儿呢。”
“哦,那好。那你忙吧,拜了。”
“嗯,再会。”
电话结束了。
浓发男子吼道:“快,进入紫微门了,跟踪信号。如果有映像传回来,马上给我切进来。不论是B1,还是别的楼面,我全都要看。”
于此同时,鸡缸楼一楼,洪妈咋舌道:“……新上任一个月的‘御园商城’总经理,竟然就是花生!?”
黄妈淡淡地说道:“先把这儿收拾了。等会带你进去看点东西,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