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温润空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嬿祺抬头,眼眸中的泪花微烁,那朦胧模糊的脸庞渐显清晰,是六皇子。
玉颜映入眼帘,较以往少了些许红润,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唇边的一丝笑容显得勉强无力,他从怀里拿出丝帕双手颤抖地递到柳嬿祺面前。
看着那白皙虚弱的芊芊素手,一股罪恶感冒上心头,柳嬿祺感激地接过丝帕,一把擦抹掉脸上残留的泪涕,站起来发自内心地鞠躬道歉:“六皇弟,对不起。”
声音呜咽,我真的不知道原来那蒙汗药的副作用这么大,以后再也不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我一定要通过合法的途径赚钱,再也不动歪脑筋了。她在心中立下心志。
然后,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双眼真诚地盯着钟离澈,保证道:“六皇弟,我发誓,以后只要皇嫂我有一口肉吃,绝对不会让你喝汤。不论你以后怎么对待我,我都会原谅你。”
钟离澈抬眉疑惑道:“何出此言?”殊不知,一丝精光从他的眸中稍纵即逝。
柳嬿祺看到那无辜的神情,心中有揪了一把,伸手拍到他肩膀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人太善良了,不像勤王那个没良心的。”算了,还是不说真相了,免得朋友都做不成了。
“哦!”钟离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转到柳嬿祺的后面,疑惑地问道:“皇嫂,既然五皇兄待你不好,你为何非他不嫁?”
柳嬿祺见他像个好奇宝宝,就开始故作高深地回答:“六皇弟,你还太单纯。其一,你父皇的话实在难以揣摩,皇嫂我只有一个脑袋,不想人头落地。再则,依我强大的女人第六感和预见能力,勤王应该命不久矣。”
她神秘地解释道:“你想啊,他日理万机,宵衣旰食,又要抚慰后院那些姬妾们。等他英年早逝之后,我就可以拿到王府所有的财产了。”柳嬿祺越说到后面越激动,握起自信的拳头,眸中饱含希望,脑海中勾勒着美好的蓝图。
继而,又向钟离澈点点郑重地开口:“放心,到时候我会忍痛割爱分你一点点。感谢你的宽容和谅解。”
“原来如此,王妃真是深有远见!”一道阴嗖嗖的声音从背后呼啸而来。
某女一怔,眼珠子缓缓地移动到眼角,余光似乎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寒气、戾气、怒气混成一波强大的气流袭来,她深吸一口气。随即脸上堆起灿烂如花的笑容,对着那立得笔直的身影低头哈腰:“勤王爷,您还在啊!呵呵,那个……其实小的是担心您太累身体垮了,这是劝您老多注重身体的……独具匠心,新颖月兑俗的关爱方式。”
勤王投去一个阴鸷的眼神,柳嬿祺立刻挺起身板,三指朝天发誓:“尊敬的勤王爷,我柳嬿祺品行端正,道德高尚,这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的。绝不是贪图夫家财产之人。”
为了增强情感,柳嬿祺抓住勤王的衣袖,表露真情:“王爷,请不要怀疑我那坚贞不拔的赤子之心,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共表。虽然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爱你,与你无关。”
某女大手一挥,脑海中忽地闪过曾经在元旦晚会上朗诵过的歌德的一首诗篇《我爱你,与你无关。
剩下的人一脸矍然地看着柳嬿祺开始连篇累牍地煽情。
“我爱你,与你无关
即使是夜晚无尽的思念
也只属于我自己
不会带到天明
也许它只能存在于黑暗
我爱你,与你无关
就算我此刻站在你的身边
依然背着我的双眼
不想让你看见
就让它只隐藏在风后面
我爱你,与你无关
那为什么我记不起你的笑脸
却无限地看见
你的心烦
就在我来到的时候绽放
我爱你,与你无关
思念熬不到天明
所以我选择睡去
在梦中再一次的见到你
我爱你,与你无关
渴望藏不住眼光
于是我躲开
不要你看见我心慌
我爱你,与你无关
真的啊
它只属于我的心
只要你能幸福
我的悲伤
你不需要管”
某女双眼紧闭,深情并茂地朗诵着,差点没流下两行清泪。完后,她深深地一鞠躬,等待着那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咦?怎么没有欢呼喝彩声?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猪脑子,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
她抬眸注视着勤王,想象着这个扑克脸感动得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场景,然后自己去安慰:“男儿有泪不轻弹。”接着,勤王抱紧她在那里后悔:“祺儿,我真是个混蛋,原来你对我用情如此之深。诺,王府财库的钥匙给你。”
不想,勤王垂眸,一道阴影投落在眼下,毫无情绪地说了声:“恐怕本王无福消受。”随后,转身抬步离去。
无福消受,钟离洛不会真的行将就木,病入膏肓了吧!某女心中大喜,感谢命运的眷顾,感谢上苍的怜悯。
既然气息奄奄,就在刺激一下他好了,某女双手捂成喇叭状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喊道:“亲爱的勤王,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你死与我不相干。”
屋里剩下的人看着这场闹剧,不禁喷笑出来。
还没走远的勤王紧握拳头,怒火填腔,最终隐忍下来。暗暗嘲讽道,笨女人,等你发疯痴癫了,本王自然无福消受你那绵绵的情意了。
柳嬿祺叉腰得意地目送勤王离开后,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身一把擒住钟离澈的衣领,将其狠狠地推倒在椅子上。钟离澈一手扶住椅子的把柄,另一只手想搭在旁边的桌子上。
不料,桌上的茶杯落地尽碎,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战争一触即发。
“靠!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敢暗算我。”柳嬿祺攥紧那蓝色的衣领,怒目呵斥。
钟离澈扶着椅子把手艰难地往上蹭,勾唇轻柔地出声:“怎么会呢?皇嫂。”
还敢嘴硬?柳嬿祺敏捷地一腿压住钟离澈,使其不得动弹,松开其衣领向上掐住他的皓脖,凶狠的眼光逼近他的脸庞,强迫道:“你分明知道勤王还在,你就是想让我出丑。”
想到刚刚对着那可恶的面瘫勤王百般恭维,柳嬿祺就将钟离澈的脖子勒得更紧,宣泄着心中翻滚的怒火:“让你嘴贱。”
钟离澈脸色愈发毫无血色,白得跟纸一样,但他没有挣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旁看着的几个人觉得不对劲了,再胡闹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祈陆王刚想上去拉开柳嬿祺,脸上一抹苦涩的笑意显现,钟离祐已经抢先一步抱回正在撒气的人。
钟离祐抱住柳嬿祺,柔声安抚着:“好了,好了!别闹了。六皇弟没有那个意思。”那语气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
可能觉得解气了,柳嬿祺也没有拳打脚踢,紧紧盯着瘫软在椅子上的钟离澈,等他的解释。
不想,那人舒了口气,神色吟吟地站了起来,优雅自如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脸色反倒红润了些,他眉梢轻扬,轻笑呵气:“皇嫂,你刚才分明说过,以后不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会原谅我。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可你反悔了。”
随后,钟离澈对着柳嬿祺无害地展眉一笑,轻松地离开了。
要不是被钟离祐的爪子钳制着,她真想冲过去将那脖子再次狠狠地蹂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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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然想起昔日语文课堂上的表演,依稀记得上的是《方山子传》
老师让我和同桌表演陈慥(方山子)和苏轼相遇的场景。
同桌演方山子,我演苏轼
方(同桌):酥胸,好久不见,近况如何。
苏(我):慥,一把心酸泪,想当年……
老师:等等,那个字“慥”读zào,不读cào,请文明用语。
全班哄笑,我低头垂眸,深深地感到“没文化,真可怕。”
场景继续,苏轼和方山子来到方山子的家,苏轼抬头看到他家家徒四壁,环堵萧然。
我来了句:“陈慥,你是去澳门赌博了吗,想当年你腰缠万贯,挥金如土……”
老师(面色铁青):坐下
全班没人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