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像鬼魂一样飘去洗脸刷牙,谁知这时候我哥走过来,我看到他朝我走过来,连忙埋下头洗脸。
我靠!昨天晚上是怎么了,怎么梦到他强吻我?这事都过去八年了……
我挺佩服我自己还能在梦里将八年前被强吻的细节回忆的清清楚楚。
“丫头,你确定这样不会憋死吗?快洗完脸我带你去上班。”说完某人捏着我的领子把我从水里拽出来,极其粗暴地在我脸上抹了些黄瓜味的洗面女乃,然后用力的搓啊搓,看的搓得差不多了再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脸摁到水里。
我岂能容他这样对我,把能够到的一切东西抓起来就反手扔过去。我也不知扔没扔到他,过了一会他才把我重新提起来,拿起毛巾再次粗暴地揉我的脸。
我仍被他像揉面团一样揉得不知所措。
把脸擦干,他把毛巾搁在我头上,居高临下看着我,在别的女人眼里温柔的笑容怎么看起来这么阴险恶毒呢?
我看着他,抱着小肩膀抖得和我家的大金毛一样。
大金毛是跟随我多年的宠物狗,前腿搭在我肩膀上比我都高,我家金毛和我一个德行,专挑软柿子捏,记得有次我被我哥欺负了,我招呼大金毛咬他。大金毛乖乖呲着牙扑过去,结果我哥哼哼笑上两声大金毛就乖乖的爬到我哥脚边啃骨头去了,那乖得就像被我哥欺负完的我一样,那小眼神都一样。我哥再哼哼笑两声,我就乖乖去给他端茶倒水揉肩膀。他喝完茶还损我:“你和大金毛这性子真是一模一样,欺软怕硬专挑软柿子捏,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狗。”
……
我哥风轻云淡看了一眼我单薄的小睡衣:“还要不要我帮你刷牙啊?”
我死命摇头。
我疯狂摇了三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哥看不下去了,他用一只手摁住我的脑袋,皱着好看的眉:“别摇了,当心把你仅剩不多的智商给摇没了。”
我呸!你这个活该被天打雷劈的月复黑毒舌男。
我一边挤牙膏一边问他:“哥,咱爸妈呢?”
“去医院了,妈身体不好……”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截断他的话,“妈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胃癌。”
我一听这两个字,心凉了一半,再也没心情和他打闹了。“要是爸在这,你一定不会告诉我的吧。”
他看了我一会,把他的手放在我头顶,把我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像鸡窝。“夏安,我们没想瞒着你,爸喜欢看你开开心心的样子。说句实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笑出来,而且永远都那么没心没肺。”
我听他这么说,鼻子一酸,想哭却没哭出来。
真的,我从小就没心没肺,做事不经脑子,从小到大没少被人笑话。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我居然丝毫不知情。
我哑着嗓子抬头看着我哥,“哥,那妈妈什么时候能好过来?”
他拍拍我的肩膀,“夏安,妈这病不严重,可能很快就好。”
他说的是可能,只是可能。
我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他只是说可能会好起来,如果没有可能呢?
“我想让妈开心,我从小就老闯祸,和同班的小男孩打架,拔了学校新种上的小树苗……”说到这我就哭了,我抬头看他,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就像多年前我见到他第一眼那样,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安安静静的注视着我,这么多年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哥就像这样默默盯着我,然后奋不顾身冲上去为我报仇。为此,他没少为我背处分。
“哥,你原来的爸爸妈妈呢?”
他怔了一会,冷冷淡淡的说道:“我母亲出了车祸,司机肇事逃逸,我母亲当场就死在马路上,当时我爸还在和他的小三正在约会,我妈咽气的时候只有我在旁边,然后我的爸爸娶了那个女人,我恨那个女人和那人,不想回家,那时候还小,见到他们两个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现在想开了,也就没什么了。人早晚都会有这天,所以,夏安,你用不着这么伤心。”
原来我哥的亲生父亲还健在,或许就是他见到母亲死亡的那一刻起,他的脾气才会变成这样恶劣。
可我一想化疗完的妈妈的样子,就哭得更厉害了。
他看着我哭,我问他我该怎么办,最后嗓子都哭哑了。他不说话,抱着我幽幽叹了口气。
我看他不说话,就在他刚换的衣服上狠狠擤了把鼻涕,然后把头埋在他胸膛里继续哭。
“苏夏安。”他咬牙切齿叫我的名字。我猜到他又想揍我了。
我胡乱用手背抹抹哭红的眼睛,慢慢抬起头。
他嘴角抽搐着瞪我一眼,扯掉领带扔在一边,又不耐烦地把沾有我口水鼻涕眼泪混合液的黑色衬衫扯开扔在地上。
“夏安,你一闯祸就用这种小老鼠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一看你这种表情就什么气都没了。”
苏念安说完伸出手抱住我,我看他这么光着上半身也太不和谐了,挣开他就想跑,结果某人耍流氓似的抱住我就是不让我走。
我一边抽一边说:“先穿衣服!!”
他“切”了一声,鄙视的看我一眼,“我不就早让你看光了?再说我又没lu点,我都不怕你怕个啥?”
我一想,也是啊,于是酝酿了一下感情,趴在他肩膀上继续哭,哭得那叫一个号啕,后来居然有警察来了,问我是不是被家暴了。
我破口大骂:“滚你喵的!!你才被家暴了!!我妈得了胃癌,我哭还犯法了?!”
我用眼角余光瞥见我哥嘴角又在抽搐。
最后那小民警被我这劈头盖脸这一骂搞得不清楚状况,悻悻离开了。
后来我得寸进尺,哭得有些忘乎所以了,抱着我哥的腰在他胸前死命抹眼泪。
我在心里一边鄙视自己一边眯着眼近距离观察我哥的肌肉组织。
皮肤真好哇,又白又光滑。
我情不自禁的张开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从那一刻起,我哥的呼吸就开始混乱了。
我还没松口,一边啃一边从心底点评:口感还不错。
这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我哥居然腾出一只手解腰带。
死变态!!你解腰带干啥呢?!
我被他这举动吓得一跳,顿时就缩成了一只小鹌鹑。
大灰狼不顾小鹌鹑有多么害怕,直接把小鹌鹑扛了起来,丢在客厅的沙发上。
小鹌鹑心里想:完了完了,大灰狼要开始耍流氓了。
果然我哥不辜负我的期望,把我摁住,然后在我耳边喘着粗气。“苏夏安,你这个没脑子的伪男人。”
我极其不懂风情的“啊”了一声。
“你知道爸妈的心愿是什么?”
“你指的是哪个?”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埋怨我没脑子:“你这个低智商的单细胞浮游生物,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智商啊?”
我啐了他一口:“你才没智商呢!!我智商高的很!!我智商250,我去医院测过的!!”
“你聪明的都傻了,既然你不想说我帮你说。爸妈的心愿就是我们早些结婚,然后我们生孩子。”你瞧他笑得像只狐狸似的,绝对没安好心!!
贱人!!
又拿爸妈压我!!
我挣扎,“你别拿爸妈压我!!我宁死不屈!!”
大灰狼的爪子伸向我脆弱的小睡衣。
他完完全全压在我身上,修长洁白的手指缓慢的解开我衣领的两枚扣子,看我不情愿,某人开始用诱`拐的语气道:“我今天不让你去公司,这总行吧?”
靠!!
你当我傻啊!!
我有那么笨到用自己身子换一天的休假吗?
我吃惊地发现我哥原来是个流氓转世,喂喂喂,你手模哪里啊?快拿开快拿开!!你再笑得这么贱我就,我就……
后来我吃惊地发现我连威胁他的借口都没有,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描摹我的下巴。
我被逼无奈,只好说了一番最最伤他心的话。
就在他的脸离我仅有一厘米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为什么哭得比我知道妈妈得了胃癌还伤心。
“苏念安,你是我哥,我这辈子不会嫁给你,也不会为你生小孩,我嫁给谁也不回家给我哥。”我狠狠心,编出一个更毒的借口,为了表示我没说谎,我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我有男朋友了。”
他眼睛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来,黝黑的眼珠就如同十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落寞的没了光彩。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东西,正因为这样,他活得很累,同时也比别的孩子老成很多。他对我好,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他妹妹,或许从他心里,我们两个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他看了我一会,从沙发上爬起来,顺便我把我拽起来,回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丫头,换衣服去,我带你去看爸妈。”.
我发现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变了,平时我再怎么整他他对我永远都是乐呵呵的,可现在,他对待我的态度,冷漠的就像对待外面的花痴女人无二。
我心里犯嘀咕,他这样不会是因为介意我说的那番话吧?
我果然在心里是怕他的,马上回到房间里找了一件白色衬衫套上,然后再穿上一个黑色小短裤,然后跑到玄关换鞋。
我哥换好衣服走出来,脸臭的都能闻到味了。
他看到我身上的白衬衫,用一种特奇怪的表情盯了我半天,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苏夏安!我的衬衫怎么在你这?!”
啥?这是你的?
他看我一脸天然呆,用手扶额,语气甚是无奈道:“你知道女人穿男人的衣服表示什么意思吗?”
我再次一脸天然呆地摇摇头。
我哥一脸纠结道:“以你这么多年来看**小说的经验,受穿攻的衣服代表什么意思?”
(⊙_⊙)?
我思索了一会,把嘴巴张成了o型。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他看我张大嘴巴一脸恍然大悟状,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我。
我跑回房间就要去换衣服,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出了家门:“不用换了,这都几点了,我们快走。”
他揪着我就像提溜一只小兔子似的,他把我丢进他的那辆黑色悍马里,我模模座椅上的小牛皮垫子,侧过头问他:“这车,你刚买的?”
他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系上安全带,一踩油门,这辆车就嗖的一声窜出去了。
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我很担心这安全带结实不结实。
我哥真是个人才,开悍马跟开火箭似的,开摩托跟开悍马似的。这种速度型的人才不去航天局真是太可惜了。
后来到医院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腿都在抖,我抱着我哥的大腿摊在座椅上,感觉心脏像是即将要从嗓子跳出来似的。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夸他:“苏念安,坐你的车真是太爽了,你这速度夸张一点说都快赶上高铁了。”
他“嗤”了一声,揪着我的领子下了车。
经过几番打听,我被我哥拎着到了我妈的病房,可能是他觉得这样拎着我有点累,于是就换了个姿势,这一路上我们两个被无数人围观,我被他像扛麻袋似的头脚朝下,肚子抵在他肩膀上。
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吼:“苏念安!!本姑娘走光了!!你好歹帮我拽一下衣服!!”
他非但不理我反而得寸进尺,一溜小跑把原本就头晕的我晃得不知东南西北,虽然我一直都不知道哪里是南,哪里是北。
我被我哥扛到我妈的病房里,我爸正坐在我妈的病床前给我妈削苹果,苏念安这个禽shou才良心发现把我放下来。我恢复了些,见到妈妈容颜憔悴的坐在病床上,扑在我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妈看见我身上的白衬衫怔了一下:“夏安,你身上这衬衫是念安的?”
我胡乱点点头,我看到我妈笑了,居然还看到我妈冲我哥竖了竖大拇指,我大声控诉我哥的罪行,从我初吻被夺到今天差点被他内个了,义愤填膺把我哥数落一遍。
然后我妈笑了,“你哥是个男孩子,他给你闹着玩呢。”
我欲哭无泪,转眼看我爸,我老爸一定会为我撑腰的。谁知我爹只是皱着眉,然后还点点头,居然还批评我,“夏安,你妈一直想要个小孙子,你看你妈生病的份上最起码也要顺了我们的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顿时就咔啦啦地石化了,咋又成我的错了?我哥什么表情都没有,拿过我爸手里的小水果刀给我妈削苹果。
这小刀到我哥手里就像有生命似的,不到一会就把苹果皮削得干干净净,而且皮都没断。
他很自然地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一个小盘子里,然后再小苹果块插上牙签再递给我妈。
我妈一脸欣慰的拍拍我哥的肩膀:“念安一直都这么懂事,妈把夏安交给你照顾也就放心了,什么时候你们结婚啊?”
我一看他们聊得火热根本就没注意到我,我自己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包办婚姻是犯法的。
这时候我哥风轻云淡说了一句:“夏安说不喜欢我,还说一辈子都不会和我结婚,她还说已经有男朋友了。”
妈妈这时候转过身子看我一眼:“夏安,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这几年爸妈没空照顾你不都是你哥哥照顾你吗?这世上还有别人向他对你好吗?”
妈妈这么一说我心中的愧疚就开始泛滥了。
我妈一看这我这熊样,就叫我去病房外面壁,顺便给爸卖杯黑咖啡来。
我“奥”了一声,揣着小钱包去给我爹买咖啡了。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听到我妈正在问我哥:“念安,你喜欢夏安吗?”
我听后立马回过头,我看到他站在医院的阳台上,垂着头,身子沐浴在阳光下,我只能看到他的剪影,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抬头看见我正站在门外看他,
我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到了我,我一见老头子走过来了,也顾不得偷听,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