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手在抖。
我刚将手搭在门把手上,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说,“别走。”
我甩开他。
他又缠过来,重复道,“别走。”
这次无论如何都甩不开他。
苏念安低下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这种狼狈之态终究还是要被你看见。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是这样。”
我伸出手掰他扣在我手腕上的指头,苏念安从口袋里模出一只小盒子,拧开盖子用食指沾了点药膏抹在我果.露在外的皮肤上,故作镇定道,“这个是我之前受伤的时候抹得药膏,抹上这个,这些牙印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你最近不要让他碰,我不是怕他看见,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要让他碰,最好和他分开住,我会想方法让你们分开等以后你嫁给我,我们把孩子要过来,我给她当爸爸”
他的手抖得厉害。
我从没见过苏念安这样。
这么狼狈的姿态。
我推开他,苏念安用力抱住我,“对不起,刚才是我做的太过火,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用力推他。
他死死抱住。
我抬手甩给他一个耳光,冷笑着说,“苏念安,我刚刚说过,你让我感觉恶心了。”
他的动作滞了滞,终究松开手,他的目光涣散,满脸焦急,丝毫不见往日的淡定。这时候的我突然觉得,这才是苏念安,像是一个真正人类的苏念安。
会后悔,会失措,会狼狈认错的苏念安。
他在我手心里塞下那个小盒子,说,“这个药膏很有用,你涂上它应该很快就好还是那件事,不要让他碰你,你听我的话,不会有错的。”他说完把我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撩开我的裙子,“先别动,我帮你弄干净,很快就好。”
他越是这样急促焦躁,却又小心翼翼,我心里越是不忍心。
我装作不耐烦,用力推开他,他还是不走,扑过来死死抱着我不撒手,“苏夏安,我们会在一起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哪怕让我亲手杀了文森,我也愿意。苏夏安,苏夏安”
亲手杀了大狐狸?
他居然有这个念头?
为什么?!大狐狸哪里招惹他了?!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杀他!
大狐狸现在可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啊
他用手帕擦拭我四肢果.露处的吻痕,又拿过药膏为我涂上,他看看我,又说,“去清理一下吧。”
“不需要,我会去洗澡,不用你管。”
他不说话了。
我正欲打开门往外走,苏念安月兑下外套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陪你去买衣服。”
我低下头看看,脖子上紫红色的齿痕肉眼清晰可见,看上去尤其暧mei。
我并没答话,扯了扯肩膀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低头走出去。
苏念安在公司不远处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定了一间客房,说是要我清洗干净。在浴缸里放上热水,我把全身都浸在热水里,皮肤一接触热水,有些刺痛,尤其之前那被进犯的地方,疼得越是剧烈。
苏念安听到水声,脚步顿了顿,很快他又走出去,过了十几分钟,他拿着一套秀气干练的女士套裙放在浴室门口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很快我从水里走出来,拿起衣服一看,长袖的白色蕾丝衬衣,裙子是靓丽的橘黄色,严肃又不失活泼。
我擦干头发走出去,苏念安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他手里夹着烟,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思考问题。
我站在他身后,咳嗽了一声,苏念安用手指捻灭烟头,将烟蒂放进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洗好了?”
我点点头。
他没再说什么话。
沉默
我向前走了几步,同他并肩站在窗台前,呼吸着迎面吹来的空气,苏念安拿出我送他的火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大概有成人一半巴掌大的烟盒来,他抽出一根烟,斜叼在嘴里。
我伸出手,苏念安不解,“要什么?”
“废话,烟。”
“你还是别抽了,会少活好几年。”
“等我死了,就不抽了。”
语毕,我和苏念安同时笑起来。苏念安递过一只烟给我,我也爷们似的一拍他肩膀,“借个火。”
苏念安把火机递给我。
我刚抽了一口,就咳得不行,苏念安笑,“不会抽烟还逞什么能?行了。”
过了好久,我才习惯烟味儿,我把胳膊抵在窗台上,又用手托着下巴。
苏念安问我,“刚才失态了,不过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我故作漠不经心,“什么话?我说了太多,记不清了。”
苏念安叹口气,掐灭烟头,“就是那句‘你让我感觉恶心了’。”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闭上眼,慢慢品味烟气在肺泡里循环的刺激感,点点头,“真心的。”
他瞳孔里最后一点光芒也渐渐失去光彩,他怅然若失地自问,“果然是这样吗?”
我弹弹烟灰,“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么痛苦,有多绝望。你不是女人,不是我,不能体会到那种被人强行月兑掉衣服,被摁在桌上任由男人凌辱的感觉。”我吃惊自己居然还可以笑得出来,“加上你,我已经被两个男人这样摁在桌子上侵犯过了。”
“苏念安,请不要试图伤害我的家人,文森是我的丈夫,哪怕他曾经那么对我,希望你不要有那种念头。”我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微笑着说,“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苏念安又递过一支烟来,这次是他亲手帮我点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后别抽烟了。一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二是”他顿了顿,“你抽烟的样子很媚,别在男人面前抽烟。”
我嘿嘿一笑。
四目相对,彼此无话。
又过了很久,苏念安压低声音说了句,“苏夏安,你果然有做妖精的潜质。”
“谢谢夸奖。”我对苏念安的评价报以微笑,也没兴趣计较他这话的意思究竟是褒是贬。
“和一个男人做|爱时千万不要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因为他恨不得这时候把你掐死。”他说完恶质地用冰凉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虽然那只是象征性的动作,但是仍然让我后背发凉。
苏念安,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存在。
你永远都不知道他说的话究竟有什么深意,他的情绪和心思,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猜透。
他高兴了,可以温柔地同你调笑,玩闹。可万一他要是不高兴了,他有各种方法来折磨你让你提心吊胆处处防备,最后还是进ru他的圈套,落进他的掌心。
只是可惜我,已经被他牢牢攥紧在手心里,用尽全力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