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烘烤得蜀州地域的泥土泛黄。隐约的金戈之声时隐时现,守巡的兵卒不时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奈的看着正中的rì头。
城防营之外,三个身影,抬首望了望城防营的碉楼,又相互的看了看。
燕虺走到鱼作的旁边,低声道;“一会儿若是司马大人未得我的示意,便开口说话,一刀斩下他的头颅,不须迟疑。”
鱼作一惊,愣愣的看着燕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却是知道燕虺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廖静紧挨着鱼作,燕虺的低语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中。怒火中烧,没想到自己一个蜀州城中的第二号人物、一个先天高手,竟然沦落为俎上之肉。前后的落差实在让他难以接受,然而现在灵气被禁锢,可以说,即使是个炼筋的小武者也能将之斩杀。鉴于此情况,敢怒而不敢言,怨恨的盯着燕虺。
燕虺对于廖静的目光视而不见,淡淡的笑了笑,挥手示意之下,三人走到碉楼之下。
一个士兵挡住了三人的脚步,厉喝道;“城防营重地,岂能擅闯?”
燕虺抱拳笑着说道;“这位兄弟,烦劳你进去通报,蜀州司马前来拜访。”
那士兵一听,顿时sè变,急忙赔罪“原来是司马大人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司马大人恕罪。”
燕虺摆了摆手“不知者不怪,”
那士兵赶紧道;“司马大人先进帐小憩片刻,小人这就去禀报将军。”
燕虺点了点头“有劳了。”
燕虺三人缓缓的走进城防营之中。入眼皆是一顶顶白sè的帐篷,星罗密布。其中一顶最大的帐篷正对着城防营大门,也是处于帐篷群的最中心位置。那里便是城防营统帅所居住之地。
燕虺眼光四处扫视着城防营周围的地势。几队士兵正在空地上汗如雨下的训练着,旁边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人厉声喝道什么。
这时候,迎面快步走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彪形汉子,一脸的虬须。此人正是城防营现任统帅,驻城防营正五品上定远将军郎奇。快步走到燕虺几人跟前,躬身道;“不知司马大人驾到,末将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燕虺看了看廖静,示意他回话,同时鱼作一手跨在长刀的刀柄上,略有深意的盯着廖静。廖静看了看燕虺,又看了看那鱼作那莫名的笑意和跨在刀柄上的手,憋屈极了,然而却是毫无办法。只得勉强的对郎奇笑了笑“郎将军不必多礼,本官冒昧来访,叨扰将军了。”
郎奇看着廖静那生硬的笑容,满是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从职位上来说,司马可是从四品上的,是他名誉上的上官。而且城防营大部分军备物资都是由都督府供应,故而对于这个都督府的第二把手还有有些畏惧感。见廖静没有解释什么,便笑道;“司马大人哪里的话。司马大人驾临,乃是城防营之幸,令城防营陋室蓬荜生辉啊。”
这时候,燕虺打断二人的客套“将军,我们还是到大帐畅谈吧。”
郎奇一愣,看了看燕虺一眼,甚为陌生,旋即一拍额头,笑道;“你看我这脑子,让司马大人在此地站立良久,实在是末将失职。大人、请。”
廖静看了燕虺一眼,轻声道;“无妨。请”
郎奇和廖静两人上前,向大帐走去。燕虺看了鱼作一眼,鱼作会意之后,两人并排在廖静之后,充当护卫角sè紧跟在廖静后面。
几人走进大帐,分主客而坐,毕竟军政之间难以有交集。一般都是集中在朝中重臣手中,而像司马与大将军之间,根本没有尊卑之分,但是像孟清贫这样的存在便另当别论了。
郎奇上座于帅案之上,目光异样的看着廖静三人,此时的廖静端坐在左边的椅子上,燕虺和鱼作站在他身后,目不斜视,彷如一个忠实的护卫一般。然而廖静却是表情极不自然,迎上郎奇的目光,讪笑以对。
郎奇极为疑惑,异样的眼光看了燕虺二人一眼,笑着说道;“司马大人光临城防营,不知所谓何事?”
廖静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瞟了瞟身后的燕虺。刚刚燕虺在城防营门口所说的话还徘徊于他的耳边,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只得听从燕虺的摆布。旁边的鱼作可是虎视眈眈的注意着他,若是稍不慎言,恐怕马上便会身首异处。
燕虺对于廖静投来的目光,恭敬的点了点头,走到大帐zhōngyāng,躬身道;“启禀将军,司马大人让小人前来为将军解释。小人乃是钦差行园内的北府卫。得到钦差大人严令,有重要事情告知于将军。”
郎奇一愣,“哦?原来是钦差行园的贵客。末将眼拙了。不知小将军奉命前来,是带来钦差大人的什么命令?”
燕虺道;“钦差大人命小人前来,乃是让将军出兵,严守蜀州城各处街道路口,严禁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郎奇大惊得站起身来,“什么?钦差大人下令封锁蜀州城?不知大人可曾让你告知末将缘由?”
燕虺摇了摇头道;“小人只是负责传达命令,其他的便毫无之情了。”
郎奇将信将疑的看了看燕虺,道;“可有凭证?”
燕虺道;“没有凭证。但是大人已经猜到将军不会轻信小人之言,故而派遣了一名青羽卫同小人前来,以确保此事。”说着,眼睛看了看鱼作。
鱼作会意,轻轻的拍了拍廖静的肩膀,便走到大帐zhōngyāng,与燕虺并排而立。道;“将军,卑职青羽卫校尉鱼作,丞相大人十二贴身护卫之一,这是卑职的官牒。”说着,从怀中模出一个黄sè的小册子。
郎奇一惊,急忙起身走下来,接过鱼作手中的小册子展开一看,上面工整的小篆书写着‘青羽卫致果校尉鱼作,正七品上。”上面盖着玉玺印章。郎奇仔细的看了看玉玺印章。随后对鱼作抱拳道;“原来是青羽卫,一直闻名青羽卫是皇家卫队中最为强悍的存在,乃是陛下真正的亲勋。今rì一见,风采果然异于常人。请鱼作校尉收好官牒。”
鱼作接过郎平手中的官牒,收入怀中,道;“郎将军过誉了,那些虚名不过是讹传罢了。将军,现在形势严峻,还请将军即刻部署,大人那边还等着回信呢。莫要坏了大人的大事。”
郎奇点了点头“请二位稍候,末将这就传下将令。”
郎奇说着,迈步走过燕虺二人,对着帐外高声道;“来人”
一个城防营兵卒马上捞开帐幔,走了进来,躬身道;“将军”
郎奇厉声道;“擂鼓聚将”
“是”,那兵卒应道,快步跑了出去。片刻之后,整个城防营炸开了锅,轰轰的擂鼓声响起,城防营之中,马声嘶鸣,厉声不绝。
郎奇走上帅案,静坐了下来,朝已经回身站在廖静之后的燕虺二人报以放心的微笑。
然而此时的廖静根本模不着头脑,不知道燕虺二人唱的到底是哪一出?余光悄悄的瞟了瞟燕虺,见燕虺面无表情。便悻悻的收回眼光,结束他那不自然,露出yīn狠的笑容。因为,聚将之后,一旦孙副将发现他所处状况,必然会有所动作,前来营救。对于孙副将的能力,他极其清楚,凭着他手中大部分的城防营士兵,要想彻底控制整个城防营,不费吹灰之力。唯一能够造成些许阻碍的便是这个郎奇。但是,现在却是多了一个,便是比他更为强悍的先天高手鱼作。
“此人连我也非是他的一合之敌。我初入先天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但是交手之际,也彻底的模清此人的实力,绝对不是先天后期,顶多是先天中期巅峰罢了。如此,我逃过的机会便多了,只要逃到城防营大军团团包围之中,此人能耐我何?只是,现在我还是想想如何才能安全的逃到城防营大军之中,哎。可恶,要是我实力没有被禁锢,那一切不过是简单的动作罢了。看来得想个万全之策。”
燕虺的余光瞟见廖静急剧变化的脸sè和飘忽不定的眼神,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后瞬间收敛起来,静静的等待着。忽而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向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目光,肯定是鱼作。燕虺给了他一个静待的眼神,便收回目光。
鱼作一愣,收回目光,眼中的疑惑之sè没有减少半点,反而更浓。燕虺的行事从一开始便使他模不到半点痕迹,路上袭击司马廖静还好说。只为能够顺利的进入城防营,但是现在却是需要城防营去守卫街道狭口,这真的让他无法理解。燕虺来时虽然已经告知与他此行的目的,乃是为了掌握城防营,但是却不明白这与掌握城防营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想一网打尽?将城防营的军官都控制起来?”
这样的猜测一下子便被他否定了,凭着他们二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有个实力不知深浅的先天高手郎奇在此,其成功的几率可谓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