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皇后请示下 034流言蜚语

作者 : 知奈秋寒

林依一步步走回东厢,跨过大门的时候,居然还扭到了小脚。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皱着眉,忍痛一步步往前挪。

周明亮刚洗漱完毕,天色尚早,毫无睡意,就出来苑中散步。远远见到陈逸走路姿势古怪,走近后发现对方脸色惨白,忙扶着他回房。

东厢另一排房子,正处于林依厢房对面处,一男子准备关门就寝,看到两个男人极为亲密,搂抱着进了房。不一会儿,房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男子内力深厚,竖耳一听,居然是低低的的申吟,先是带着沉重的压抑,然后是得到释放般的

舒畅和轻松……

男子往东厢角落方向斜视一眼,浮起不齿。另一个男人是谁,他看得不真切,不过东厢最后一间房子,可是那个陈夫子的居处。这个陈夫子,没想是那么龌蹉之徒,怪不得生得唇红齿白,腰如弱柳,如同女子一般……

再说林依被周明亮扶到塌前坐下。

禄儿见林依生龙活虎地追出去,惨白着脸被送回来。紧张地跑到林依身边问“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扭到脚了。”林依扯起一抹笑容,看着禄儿道,却不知那笑比哭还难看。

周明亮把林依右脚上的靴子轻轻解开,趁林依和陈禄说话不注意的当口,两手捂着林依的小脚一扭,卡擦一声响起,接着就是林依疼痛的申吟声。

“动动看好了没?”周侍郎站起来,把林依扶起。

林依轻轻把右脚往地上一放,转动一下,好像真的没事了。忙笑道:“谢谢。”

“逸之(黑衣大哥化名陈逸,字逸之,林依对外所用。)不用客气。休息吧,今天脚上不要用力,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明亮告辞。”周明亮退出林依的屋子,并帮忙关上房门,进入隔壁自己和李科的房中。

“哥哥,都怪我不好,要是不戏弄你,就不会扭到脚了。”陈禄以为林依是因为追着自己出去扭的伤,自责不已。

“傻孩子。又不是追你的时候扭伤的。”林依模了模禄儿的头,安慰道。

“那怎么扭到的?怎么那么不小心!”

“做压腿动作的时候扭到的。”

“嗯。以后不要再做那个动作了。”陈禄见过林依在自家院子里做过这样的动作,当时只觉得一个女孩子家,极为不雅,现在看来,不雅只是其一,还能扭伤自己的脚,高危险乃其二。

“好。”林依应道。心里也迷惑,自己压腿动作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小腿往前一伸,变成一字马了。如果她知道是被云景动了手脚,估计刚才不会觉在圣上面前掉泪失礼兼丢脸,而是直接炸毛了……

翌日,林依如往日一般,前往“子樵阁”,途中却感觉众人指指点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入到房内,三人见到林依,脸上闪过一丝同情的神色。

林依走到李科旁边坐下,低声问:“方才我过来,大家看我的眼神极为怪异,你知道是因何事不?难道不会武功就这么可笑么?这初云,果真就我一个男子不会武功不成?”林依还以为大家是因为昨天练武场的事情耻笑自己。

“不是。”李科摇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是在谣传逸之你有龙阳之好!”

“什么?龙阳之好!”林依的声音一下子拔尖。连老太傅都望了过来。

“说是有人亲眼目睹昨日你与一个男子亲密相拥入了厢房。”周明亮补上了一句。

“那不是我扭伤了脚你扶我进厢房的么?什么龙阳之好,是谁放的屁话?”林依觉得最近自己修为明显下降了,火气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被奴役还是被圣上气

的积攒。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说出去没人信。今早我一解释,结果为大伙增加了谈资,本来大家还不知道和你‘龙阳之好’的人是谁,现在都知道那个对象是我了。”周明亮自我嘲讽道。

“明亮兄,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自从三人熟络后,林依也开始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

“无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周明亮倒看得开。想着这样一来,招家千金是不是就不缠着自己了。

可事与愿违,谣言越传越大,竟传到朝堂上去了。龙阳之好,在初云来说,可算是史无前例。

朝堂殿上,有迂腐臣子站列出来,控诉林依:“陈逸与周侍郎道德败坏,扰乱纲常,求圣上严惩。”

云椅上的云景,脸听脸色越来越臭。

大臣还以为圣上因为兹事重大极为恼怒,对林依与周明亮的控诉更重。

“周侍郎,可有此事?”云景低喝了一声,打断了控诉。

“绝无此事,望圣上明察。”周侍郎出列,脸色无丝毫不安。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若陈逸和周侍郎没有行苟且之事,作风正派,端正守礼,又岂会落人口实,遭人非议。”陆青舟站出来,往周侍郎所站列方向鄙夷望了一眼,又添上一句:“切磋大会在即,若果此事传到二国来宾耳里,别人会怎样看我初云。个人是与非事小,初云脸面事大。”

“丞相大人如此忠心为国,确是好事。不过,凡事讲求证据,丞相如此断言,可有证据了?”云景进一步逼问。

“老臣是不曾,但有人亲眼目睹。”

“哦,证人何在?立传进殿来,本皇要亲自听听。”

“回圣上,是微臣。”站在李科身边的布大人出列,行礼道。

“哦,布爱卿如何亲见?”云景愣了一下。这布政司,向来公正不阿,乃朝中难得的一名正直臣子,从不搅入老匹夫的派别中。此人说来,定有几分真实性了!

“微臣就住在陈夫子对面,昨夜见到陈夫子与周侍郎二人亲密相拥进了厢房,不久,房内就传来呻的吟声。”布大臣出列坦言。

布大人是出了名的端正耿直。此言一出,殿下众臣议论纷纷。

“哦,周侍郎,布大人说你和陈逸相拥入房,可是事实,尔作何解释?”

“微臣昨夜戌时在苑中散步,见到陈夫子面色苍白,走路踮着脚跟,甚是痛苦,知其定是扭伤了脚筋,便上前扶陈夫子入房。然后帮他将脚筋拗好。微臣猜测,布大人听到的申吟声,正是陈夫子忍痛发出的声音。布大人听到声音,可在戌时?”

“确是戌时。”布政司答道。

“谁知周侍郎和陈逸在房内是真拗脚筋还是做其他事!不过是片面之词。”陆青舟紧咬不放,步步紧逼。

“周爱卿的说辞,合情合理。布爱卿可有穿墙而过的眼力,亲眼目睹,捉奸在床?”

“这,确实没有。求圣上息怒,是微臣轻浮了,不应只看事情表面就兹事生非,胡乱猜测。微臣在此向陈夫子和周侍郎赔礼道歉,还望周侍郎海涵。”布大人朝周明亮拱手作揖,端是洒月兑之人。

“布大人言重了,既是误会,解开就好。多谢圣上信任。”周明亮对布大人说完,又朝殿上之人行礼。

“既没亲见,就妄下断言,布爱卿太令本皇失望了。当错就该罚,就扣除布爱卿一个月的俸禄好了。”云景轻斥一声:

“此时日后不得再议!众位爱卿还有本启奏么?以后,朝堂之上,国事为重,流言止于智者!不得再搬弄毫无证据的流言蜚语!否则,各位爱卿就妄读圣人书,与街头巷尾无知幼妇无二了。”

圣上大怒喊停,谁人还敢再传!此后,关于陈逸与周明亮断背的流言,方才慢慢被压下……至少,没人再敢在宫里当着两人的面指指点点。

丞相府里,老管家站在陆丞相身后叹息:“老爷相信这陈逸和周侍郎是清白的么?怪不得当日这陈逸居然中了春的药都要将舞女敲晕了连夜逃走,原来如此!早知当初就不该送个女人,如果送的是男人,事情就简单多了……”

“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接下来,照旧依计行事。”陆丞相并不气馁,要让陈逸尝到苦头,他多的是办法。

云景心里闷堵,退朝,处理完公事后,挥退身边一干宫女侍卫,脚下好像有意识一般,人还没想到去哪里,脚步已经走到东厢附近。

远远就看见陈逸和周明亮相互看着对方,笑得好不欢畅。尤其陈逸,一串串笑花如浪在嘴边挽起,沉沉叠叠,一串欢笑未退,另一串已覆上!

云景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眯起眼,嘴角抿成一条线,大步朝二人走去。

周明亮首先见到圣上,行礼:“微臣参见圣上。”

林依后知后觉,行礼:“陈逸参见圣上”。

云景一声不吭,也不叫免礼,也不颔首,就这样盯着她。林依脚弯着,感觉脚都要僵掉的时候,云景才示意她起来。

林依以为圣上还在恼怒于关于她和周明亮短袖的流言蜚语,才阴沉着脸,犹豫着要不要再亲自解释一番,却被云景捷足先登了。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切磋大会在即,本皇希望两位多加注意个人行为,保持适当距离,别让他人笑话我初云不懂道德伦理,荒乱无度!可明白了?”云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就像要确切确认两人间不存在丁点可能,才发话。

“微臣遵命。”

“陈逸明白。”

周明亮见圣上一直冷眼看着陈逸,站着不动,感觉圣上还有话要和陈逸说,忙适时告退。

林依第一次见那么严肃阴沉的圣上,心里有点害怕。平日里见到圣上,他不是痞子模样就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俊朗优雅。哪像今天,眼神阴鸷得如同要啄了她一般。林依也不敢再和他嬉皮笑脸,正经拱手:“陈逸告退”。见圣上还是不吭声,以为这是默认,微微后退,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手腕一疼,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往前一拉,身子重重撞在圣上身上,方又弹退开一步。

云景就捏着林依的手腕放话:“别不把本皇的话放在心上,本皇的怒气,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林依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对方强大的手劲捏碎了,疼痛瞬间传来,眼泪一下子涌到眼角,又硬生生被她逼了回去。林依努力咬着下唇不让疼痛声溢出。这圣上阴沉不定让人生畏,可她林依也是傲骨铮铮之人,眼泪只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脆弱进而轻视,岂可轻弹。

云景被林依那股明明疼痛而又不肯示弱的倔强模样撼住,一下子清醒开来,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慌乱松手,后退两步,然后话也不说,转身飞一般的逃离现场。

林依看手腕上留下的一圈暗黑指印,一阵委屈。顿觉天家人心尤难测,阴晴不定,离奇古怪,心想等禄儿的事情了结,以后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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