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卓郁泽的质问，顾琦诺站直身体，手里还捏着检验单，因太过使力而颤抖着，更是牵扯到了整个身躯，声音低沉了许多，咬牙说道：“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卓郁泽迎着阳光，所看到的顾琦诺整个身体陷入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及动作，只有个模糊的轮廓，只能听声音分辨出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
紧皱的眉使得脸部线条更加尖棱，卓郁泽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当初只是在试探你。”
试探？说的好听，如果真是这样，那检验单的右下角会皱巴巴的快要烂掉么？她不笨，这么简单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你爱你的家人么？”顾琦诺如此问道，淡淡的期望，淡淡的无奈。
卓郁泽没有回答，反而一步一步地走进顾琦诺，站在她面前。
苍白的脸满是泪痕，如疮痍般惹人心疼，嘴唇也咬的几欲滴出血来，卓郁泽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擦拭了几下，却越来越多。
叹口气，双臂紧紧的环抱着顾琦诺，一只手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顾琦诺紧抓着卓郁泽的纯白衬衫，又压抑着哭了起来，沾湿了一大片。
外面的天气本就很热，卓郁泽全身被晒的有些灼热，却在顾琦诺看来，这结实的胸膛异常温暖。
“你已经三十了，你的家人怎会不想抱孙子？”顾琦诺哽咽道。
现在的顾琦诺，完全忘了他们之间只是在互相利用。
只要对自己好的条件，又何必在乎对方呢？
而她，完全把自己当做他真正的妻子，生儿育女，孝义为先。
正如夫妻两人知道有一方不育时，无奈的压抑却还是相濡以沫，找着各种理由来说服这件事。
见她如此为自己考虑，卓郁泽终于说出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往事：“我没有家人。”
他说的很无所谓，但顾琦诺还是听出他声音的低沉，甚至有那么一点哽咽。
不禁僵直了身体。
她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公子，只靠着家庭背景的雄厚就可以无法无天，甚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无所谓的只需要个继承人，无关情爱。
只是现在这些她都不确定了，他……真的如同爷爷所说的，苦命的孩子么……
卓郁泽的眼神温柔的看着顾琦诺的头顶，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若是让她看见，兴许早就腻在这个微笑里面了。
他轻轻地说：“我本来就不需要婚姻，事业就是我的全部。”
他是在安慰她么？为什么？
“总会有一个人对你存在着期望的。”她想起了爷爷口中的佩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