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篇
雍正五年十月
自从四爷再没来西暖阁之后,已经习惯睡在他身边的我一直都没睡好,直到我在御茶房工作了一整天,加上承欢又来陪我睡,我总算睡得好一点,可以一睡到天明,心想有劳动过果然比整天困在房里胡思乱想好得多。
我和承欢起床用过早膳后,我吩咐巧惠替我收拾行李到配阁去,看到承欢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开口说:「姑姑为了工作,要搬回以前住过的地方去,不过承欢还是可以随时来探望我的!」
「是皇伯伯要姑姑离开这里吗?」承欢不太相信的问,我心想这丫头这么快就有这样剔透的心思,她长大后可能比十三爷还要聪颖百倍,这样十三爷也真的算老怀安慰了。
我想这个问题不应该是由我去答吧,虽然四爷没有下旨叫我离开,但他在生我的气就绝对是真的,我不知他生气生到何时,然而西暖阁始终是属于养心殿的范围,亦靠近御花园,只要我在这里走出去,我有很大的机会碰见他,甚至可能碰到他与其他妃子在御花园里在一起谈笑,说我逃避现实也好,说我怕了他也罢,我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没有!是我自己要搬的,所以承欢就别跟你皇伯伯和阿玛乱说,要不然他们会生气!」我还是否定了承欢的说法,可是心想我再不搬离这里,难道真的要他下旨我才肯搬吗?既然他已经不理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的去理他?
承欢点了点头,然后撒娇的问:「承欢可以跟姑姑一起住吗?承欢要跟姑姑像昨天般睡在一起!姑姑身子软绵绵很好抱,承欢昨天睡得很舒服耶!」我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说:「你这丫头当我是抱枕?哼!」
承欢笑笑的说:「姑姑不要生气,姑姑要去那里,承欢也跟着去就是了!承欢就算要睡在地上也不怕呀!」我一脸无奈的说:「你这丫头真的给我宠坏了!好了,你要跟着我就跟吧!」
只见承欢高兴得跳起来拍手,我摇了摇头,心想算了,只要不太过份的,就由得她吧,于是我叫梅香回去帮承欢收拾点东西,然后我就拉着承欢先到配阁去打点一下。
我跟承欢在配阁整理好和用过午膳后,承欢说要在房里练琴,于是我只带着巧惠到御茶房去,当我到达的时候,十三爷早就在里面指挥着宫女们在打点着,当他一看到我,他就好像找到什么宝物似的,一脸高兴的说:「若曦,你再不来,我就亲自去找你了!」
「十三爷吉祥!奴才哪敢要十三爷亲自去找?」我微笑着说,十三爷听到我自称奴才的时候似乎有点错愕,但瞬间又恢复了笑容,我想他以为我在开他的玩笑吧。
「若曦,你看看这是否合你心意,如果不满意,你可以吩咐那些奴才们再布置过!」十三爷笑说,我环顾四周,这里差不多已回复当年的样子,只是当初在这里工作过的人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奴才岂敢不满意?先谢过十三爷!」我向十三爷福了福说,然后再问:「不知那些茶叶样本送来了没有?」十三爷看到我一脸恭敬的跟他说话,似乎有点奇怪,但可能碍于有别的人在场,他又不敢质问我,于是他淡淡的说:「全都在这里!我已事先筛选过,留下的全都是最好的!水已经差不多煮好,你可以开始试茶了!」
我看着枱上整齐地放着那些茶叶的样本,我的心就开始雀跃起来,我让巧惠拿出我带过来的茶具,然后开始泡茶,不消一会,满室都是茶香,我拿起其中一杯茶给十三爷,然后笑着说:「十三爷,你先试试吧!」
十三爷一口就把整杯茶都喝下去,然后过了一会,他开口说了句:「还是你泡得好,刚才我自己也试泡过,味道可差得远了,我想我以后在宫里,也要麻烦你替我泡茶了!」我听了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拿起了其中一杯茶喝了一口,在心里记着这茶的味道。
接着巧惠就拿了些开水来给我及十三爷漱口,然后讨论一下,之后再试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十三爷好像真的很久没喝过茶似的,每一杯都一口喝完,当试到第五十杯的时候,他一脸苦不堪言的说:「若曦,可否先停一停,明天再试?」
「十三爷,明天应该还有很多要试的吧?今天多试一点,那明天不就那么辛苦了!」我仍是笑着说,我想我这次还整不到十三爷的话,我马尔泰若曦这名字就倒过来写!
「我还以为这些茶叶最少都要试上十天半月才试完,但你这样好像要在两三天内要试完似的,这也太辛苦了吧?」十三爷苦笑着说,而我却不以为然的说:「奴才以前要试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天喝几十杯的,谁叫十三爷每杯都要喝完?而且茶叶放得太久可能会变了味,十三爷你还说要慢慢试,这岂不是把茶叶的供应无限期押后?」
「若曦,我有点怀疑,你叫我帮你试茶这事是想捉弄我的!」十三爷疑惑的说,我看着他,一脸狡猾的笑说:「奴才以为十三爷知道试茶是什么的一回事嘛,谁知十三爷还真的以为只是来喝茶呢?」
十三爷指着我不忿的叫着:「你这丫头,算你狠!我先去更衣,回头再来跟你拼过!」说完他就站了起来,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而我就伏在枱上大笑起来,心想十三爷虽说去更衣,但我知他一定也会去四爷面前投诉我,所以他今天绝对不会再回来的了。
我终于让十三爷败在我的手上了,虽然我的心情现高兴,可是其实我也好不了多少,我也喝到肚子也胀了,于是我让巧惠扶着我先回配阁去休息,留下一脸奇怪的宫女们在门外呆呆的看着我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