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篇
雍正六年
我醒来的时候,四爷像以往般留下字条说他去上朝了,不过今天他却在字条上加上了:「生辰快乐」这几个字,还在他画的木兰旁边画了几个寿桃,看着这有点奇怪的图画,我就不住的笑了出来。
今天是我的生辰,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张晓和马尔泰若曦不止在外貌上有九成的相似,就连阴历生辰也是同月同日的,我有时会想,或许这就是当年我的灵魂能寄附在马尔泰若曦身体里的原因,哪真的马尔泰若曦在哪里?死了?还是像我般,灵魂寄附在别人身上?
巧惠帮我梳洗后,就侍候我换上了全新的旗装和旗头,我看着身上粉紫色绣着木兰的旗装,领口和衣袖绣着的木兰都是渗了金线和银线的,加上那旗头上插着那些比以前夸张的饰物,看起来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真心说我不喜欢这样夸张的打扮。
「娘娘这样穿真的很漂亮!」替我打扮完毕后,巧惠笑着说,我叹了口气:「好看什么?全身像会发光似的,旗头又重得要命,以后你还是帮我打扮得低调些好了!而且没其他人在时就别叫我娘娘,还是叫二小姐算了!」
「娘…二小姐,今天要出去吗?皇上今天出门前说过,二小姐今天要搬到圆明园去,高公公一会就跟其他奴才来帮忙收拾!」巧惠忍着笑,但又有点惶恐的说,我想她怕高无庸找不到我,然后去跟四爷报告,四爷就会怪罪她吧。
「我只是去坤宁宫跟皇后娘娘请安,很快就回来,你不想去就在这里等高无庸吧!」我淡淡的说着,巧惠一听就摇了摇头:「哪怎行?万一出了什么事,皇上不马上砍了奴才就怪!二小姐去哪,奴才就跟去哪!」
「让高无庸心急一下也好!」我狡黠的笑着说,自从上次和四爷呕气后,他就特地在周围安排了不少眼线,说是要保护我,但说穿了就是要监视我,免得我像上次般无声无息地消失,让他到处也找不到人。
用过早膳后,我和巧惠大踏步的走出去,守门的士兵们只是向我请安,并没有阻拦我出去,也没有问我去哪里,心想现在我全身都是闪闪发亮的,人们老远也看见我了,哪里能藏?
到了坤宁宫门前,守门的士兵们一看到我,似乎都大吃了一惊,他们马上跪下来向我请安,我淡淡的问:「皇后娘娘在吗?」只见其中一人马上跑了进内殿,一会后他和一位公公跑了出来。
我认得这位公公就是专门侍候皇后的苏培盛,他一见我也似乎吓了一惊,但仍皮笑肉不笑的向我请安:「晴贵妃娘娘吉祥!皇后娘娘正于内殿与其他娘娘和小主们聊天呢,请娘娘跟奴才来!」
到了内殿门前,苏培盛朗声的宣着:「晴贵妃娘娘到!」然后我和巧惠就慢慢的步入内殿,看见皇后在殿上坐着,一脸祥和的笑意看着我,我吸了口气,稳稳的跪下请安:「皇后娘娘吉祥!」而巧惠亦跟着我请安。
之后我依规矩给皇后敬茶,我跪在她面前,把茶杯稳稳的举高过自己头顶,然后恭敬的说:「若曦给皇后娘娘敬茶!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就放下,并给了我一个红包,然后她笑着说:「起来吧!来人!赐座给晴贵妃!」
我不敢大意,微笑的说:「谢皇后娘娘!」然后我就站了起来,让巧惠扶着我到椅子上坐下,我四周看着,四爷的妃嫔们虽然我不完全的认得,可是坐在椅子上的几位我却认得,她们分别是熹妃、裕妃、懋嫔及宁嫔,其他在后面站着的我就不太认得了。
「大胆!你们为什么不给晴贵妃请安?」皇后见我坐下后仍没有人向我请安,她似乎有点不悦的说着,我明白除了她,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这宫女的身份竟能坐上贵妃之位,我倒是没所谓,反正今天只是过来向皇后请安,又不是要跟她们做朋友,或许这是我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来这坤宁宫也说不定。
「是臣妾打扰到大家的雅兴,皇后娘娘别责怪她们了!」我不以为然的说,而熹妃和裕妃这时才咬着牙站起来向我请安:「晴贵妃娘娘吉祥!」我看着她们不甘心的神态,心想历史上不是说她们两个都是和善的人吗?看来历史真的不能尽信,可能看到熹妃和裕妃都向我请安,其他妃嫔们也向我请安,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都起来吧!」
我向着皇后恭敬的说:「臣妾今天就要搬去圆明园,所以过来除了跟皇后娘娘请安外,还顺便来辞行的!」而皇后仍是一脸和善着说:「皇上跟本宫说过妹妹回宫后身子虚弱,所以皇上决定让妹妹搬到圆明园去静养调理,让妹妹调理好身子,再为皇上开枝散叶…」我微微的低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想这副身体能不能生孩子还不知道呢。
「臣妾一定会好好的调理身子,不让皇上及皇后娘娘担心!」我微笑着说,皇后对我笑了笑,然后面对众人说:「趁晴贵妃今天在场,本宫今天再说一次,奉皇上口喻,各位妹妹都不得打扰晴贵妃的生活,也不得擅闯圆明园,还有不得穿戴有木兰花图案的任何衣饰,违者皇上及本宫都一律严惩!」
众人都应着:「是!」而她们的脸上都有着不满和妒忌,我实在再看不下去,我起来说:「皇后娘娘,臣妾还是先要回去收拾行李,不阻各位聊天的时间了!臣妾告退!」然后就向皇后福了福,转过身一步步的走出去。
走了几步,忽然有人在我后面说:「请晴贵妃娘娘留步!」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懋嫔站了起来,我有点惊讶,但仍保持仪态的微笑着问:「不知懋嫔所为何事?」她冷冷的对着我说:「皇上自娘娘回宫后,就甚少翻牌子让后宫的妃嫔们侍寝,还请娘娘回去劝皇上多到后宫,雨露均沾,令皇上可多添龙子!」
「懋嫔不得无礼!皇上的事你能管吗?晴贵妃的地位比你高,你这样以下犯上,本宫可治你的罪!还不向晴贵妃认错!」皇后生气地斥责着,只见懋嫔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还冷冷的看着我。
我吸了一口气,一脸没所谓说:「皇后娘娘不必动气,其实懋嫔也说得对,其实臣妾也劝过皇上多点来后宫,可是皇上一听就大发脾气,因此臣妾实在没办法,不如请皇后娘娘让懋嫔跟臣妾回去,让她在皇上面前说一下,说不定皇上会听懋嫔的话呢…或是臣妾将懋嫔刚才的话转告给皇上,由皇上定夺可好?」
只见皇后面色一变,懊恼的看着懋嫔说:「懋嫔,你给本宫闭嘴!」亦见懋嫔的脸色如灰,不发一言地对着皇后福了福后就低着头的坐回椅子上,不敢再看我和皇后,我看着她们众人,我真的连多待一秒也不愿意。
我抓着巧惠的手,然后再对皇后福了福,再幽幽的说:「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高无庸来帮臣妾收拾,臣妾怕他等得太久,会向皇上报告…再者,臣妾有点头痛,臣妾还是回去休息,臣妾告退!」
巧惠这时机灵地扶着我说:「娘娘保重!」我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似乎有点不安,马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问:「要宣太医吗?」我微笑说:「不用了!只是头痛,回去睡一会应该可以了,谢皇后娘娘关心!」
「要本宫派几个奴才送妹妹回去吗?」皇后看似担心的再问,我叹了口气说:「臣妾和巧惠两人就可以了!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皇后再叮嘱着:「那妹妹小心!」我点了点头后就转过身和巧惠慢慢的步出坤宁宫,当我们回到西暖阁时,高无庸早就在里面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