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篇
雍正七年
自从若曦怀孕后,我每天都过得步步惊心,她不在我身边时总在担心她会否发生什么事,记起第一次她在不停呕吐时,我吓得方寸大乱,一边叫奴才宣太医,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又不停的说些话去哄她,让她可以好过一点。
当年我还未登基时,我那几个孩子的额娘我没去留意她们是否都有这种状况,可是记得当年若曦第一次怀孕时,明明没碰到这问题,为什么现在怀着第二个孩子才碰到?难道她或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后来何太医说若曦身体较一般人虚弱,所以或许会有些影响,而且为了她和月复中的孩子安全,他也不敢开药去减轻这症状,我听了后生气地叫着:「她还有很久才生产,难道每天都要她这样辛苦吗?你和太医院无论如何也要研究些辨法出来减轻她不适的症状!否则朕要整个太医院都不得安宁!」
何太医听了带着惊慌的样子离开,心想若这种问题太医院里这么多太医都没一个对策的话,那我养着他们干什么?他们全是大夫中的精英才可以留在宫里当太医,否则把他们全都赶出去换一批算了。
之后的日子我总想若曦吃好睡好,可是却事与愿遗,有时她睡了不久就小腿抽筋,一向怕痛的她就马上醒来,而浅眠的我也跟着醒过来,有时她受不了就抱着我在哭,幸好何太医已经说了可能会有这种状况,教了我和奴才们一些按摩的方法,让她的小腿抽筋时能马上给她按摩止痛。
而且有时若曦起床不久她就开始吐,甚至有时吃了东西后不久也会吐,看着她吐得脸上又是汗又是泪,我真的很心痛,如果早知有这些状况,我情愿我们不要孩子,只要她可以健康快乐地留在我身边,就我们两人静静的相守这一生,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我为了若曦的安全,今年她的生辰我除了送了她一些我亲自设计的首饰外,还把小顺子调过来照顾她,这奴才跟我在身边多年,做事也算是细心妥当,这样我不在她身边时,我才会放心一点工作。
我知道若曦在这段时间很辛苦,所以脾气也差了些,平日已经有点任性的她,有时更会无理取闹起来,我只好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她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她,甚至她要打我的时候,我也乖乖的让她打,不过她也是见好即收,通常都只是轻轻的随意地打几下,然后又像个小孩子那样抱着我撒娇,我除了瞪她几眼外,实在对她没辙。
我们的孩子长大得很快,而且似乎很活泼,时常隔着她的肚子在踢她,有时我会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孩子的心跳,孩子好像感觉到我的存在,就对着我的脸似有若无的踢了一下,记得第一次孩子踢我的脸时,我呆呆的看着她问:「孩子在踢我吗?」她笑说:「难道还有谁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阿玛,难道你没试过吗?」
本来被政事烦恼着的我,所有的烦闷都被瞬间被期待替代,虽然孩子只是轻轻的踢了我一下,可是烙在我心头的却是结结实实的感觉,我终于感觉这个在若曦的肚子里成长着的神奇的小生命,是那样真实而鲜活的存在,我先看着若曦摇摇头,然后再将脸在她的肚子上喃喃地说:「孩子,我是你阿玛!」说完就不住的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不要哭!你害我也想哭了!但你真的没试过这样?」若曦眼泛泪光的问,我抺干了泪不以为然的答:「当年没那种时间和心情!」她叹了口气没头没脑轻轻的说:「果然是冰块!」我听了皱起眉问:「什么冰块?你很热吗?」她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她又把话题扯远,我有时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和想些什么。
有时我退朝回来看到若曦轻轻的抚着已隆起的肚子对着孩子读书,有时哼着些不知名的音律,她说是叫什么胎教,我跟她说我不理解她在说什么,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然后将在她那个时代的孕妇会做些什么说给我听,我听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在她那个时代的女人那么厉害,孩子还未出生就开始教育了,我真的上了宝贵的一课。
往后的日子,我也开始学着若曦,每天总会抽些时间出来给她在肚里的孩子读书,甚至傻傻的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跟孩子说话,心想我终于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我最爱的人和我们的孩子陪在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和满足,真想时间就永远停住在这一刻里…
然而若曦的脸上渐渐的散发着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光芒,想起在我小时候,抚养我的佟贵妃的身上也好像有这种光芒,温柔而祥和的感觉令人不由自主的想接近,现在的若曦更令我移不开视线,心想或许我真的会为了她而成了昏君吧,因为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外,整天我的脑里都只是想着她…
另一方面承欢的婚事终于都订了下来,依她要在晓曦阁出嫁的要求,若曦挺着个大肚子也劳心劳力的为她的婚礼忙碌着,有时见若曦皱着眉,一脸的倦意,我实在有点担心,于是问是否让皇后也来帮忙,可是若曦说皇后近来身子欠安,不想再去打扰皇后的休息,于是就拒绝了。
其实自福惠去世后,皇后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太医们说她由于伤心过渡,加上长年的劳累,所以数病齐发,身子也特别虚弱,而在承欢成亲的前一天,我特地回宫在坤宁宫就寝,探望她之余亦能准备第二天的大婚仪式,然而之前我也不时特地回宫去探望她。
毕竟皇后从小就伴在我身边,就算没有爱情,我也视她为我重要的亲人,她生病我也会心痛和难过的,她向我请安后,我扶着她坐下问:「你的身子还好吗?」皇后笑了笑答:「臣妾身子很好,谢皇上关心!」
这时皇后看似有点为难再说:「皇上,恕臣妾斗胆,若曦妹妹现在将快临盆,实在不适合在这段时间再侍候皇上,皇上有否想过先回宫一阵子,让后宫的妃嫔们侍候皇上?今年新一批选出来的答应和常在还没见过皇上呢!」
我听了叹了口气的问:「是否那群妃嫔们给你压力?」我明白我长年和若曦居于圆明园,除皇后外,我对后宫的妃嫔们的死活根本就不闻不问,实在是难为了她不停去安抚她们,可是她们都应该明白,就算当年若曦不在身边,我也不会去宠幸她们,何况是现在?然而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眼神,我知道她一定受了不少压力。
我想了想后问:「如果朕给她们两个选择,一是朕给她们一笔丰厚的钱财,然后让她们出宫去,让她们嫁人也好,做点小生意也好,过着自由的日子,或是她们继续在后宫里,每天锦衣玉食,可是却过着如坐牢般的生活?」皇后听了似乎很惊讶:「皇上为了若曦妹妹,打算遣散后宫的妃嫔吗?」
我看着皇后认真地说:「不是为了若曦,她从不会过问这些事,而是朕见你时常为了后宫的事而心烦,其实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朕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朕相信就算真的下旨,你也应该明白真的会离开的人也不会多,因为她们大多都是为了名利才留在这里的!」
「皇上…」看到皇后眼泛泪光,心想多年来实在辛苦她了,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我知道她是真心爱着我的,所以就算我不爱她,她也不应该每天生活在烦恼中,而且她这些烦恼大部份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实在难辞其咎,我们夫妻多年,我实在没有为她做过些什么,除了给她皇后之位,我能做的或许就只有这件事了。
「如果你没问题,等承欢大婚后朕就下旨吧!」我掏出帕子一边为皇后抺泪,一边淡淡的说,皇后忽然抓着我的手激动的说:「皇上不必为了臣妾而遣散后宫,如果臣妾连后宫都管理不好的话,臣妾也没资格当这个皇后!」
「那朕下旨在朕有生之年不会再选妃嫔进宫吧!朕想这样或许你的负担会少一些,多年来你也辛苦了!」我严肃的说着,心想如果不遣散后宫,唯有就不再选秀女,这样或许皇后身上的担子会轻一些吧,
皇后听了后哽咽地说:「皇上不用为臣妾而费神!为皇上选秀女入宫乃臣妾应做的事!」我听了叹了口气道:「后宫太多妃嫔只会带来更多问题!你也知道朕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之徒,要那么多妃子来干什么?」皇后听了也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说:「可是皇上也要为大清开枝散叶!恕臣妾斗胆,皇上的孩子也实在太少了…」
我坚决地说:「朕不想当年的夺嫡事件重演!朕已经老了,先不说体力上已不及年轻时好,而且朕也不想再为这种事而费神!皇后不必再说,朕主意已决!」皇后可能看我一脸的坚决,她只好福了福道:「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管理后宫,不会再让皇上担心!」
我明白多年来皇后一个人处理后宫的事,而后宫那群妃嫔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身心疲累我是理解的,心想或许等若曦生了孩子,我就让若曦分担一下她的工作,让她能真的好好的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