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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造假骗官女人
张野对他的怒骂毫不在意,把一张火车票放在信封旁边,很客气地说:“记者同志,这是一张去省城的火车票,软卧。我们可不能委屈了大记者,再过一个小时,火车就到站。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和那个女人一起**快活的照片在我们手上,如果大记者有欣赏**的嗜好,我们可以随时提供给你。我想,大记者是个聪明人,其中的利害关系应该晓得。当然啰,何处何从,还是你自己决定。”他的语调平缓,但吐出的每个字都充满了威胁,而且到位。说完这些,他并没理会吴中有有什么反应,抬腿就出了房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吴中有才回过神来。金书记?哪个金书记?德常市的市委书记叫杨柏松,应该不是这个市委书记。想到这,他急忙喊了一声:“你等等——”
张野停住脚步,转过身,眼皮底下隆起的横肉跳动了几下。
吴中有说:“请问,金书记是哪个金书记?”
张野沉着脸走到他的面前,手一抬,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嗖地一声,匕首从他的手中飞出,直愣愣地扎在墙壁上。他**的金鱼眼直视着吴中有,威胁道:“你不要问那么多,在我们德常,没有谁不知道金书记的。我警告你,要是不走,我把你捏死,没有人敢吱半声。”
张野的戏谑和威胁,将吴中有的知识分子的自尊剥离得荡然无存。他不敢不走,收拾好行李,顺便把那一万块钱也放进了皮箱,赶往火车站。
没打听到半点消息,吴中有就得灰溜溜地离开德常,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突然,风起云涌,团团的乌云向中天聚集,遮蔽了月亮。突然,一个巨大的z字形闪电划破天空,像要把整个黑幕撕裂,轰隆轰隆的炸响,想把整个夜晚炸开。豆大的雨滴,随着雷声和闪电,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金中信,警告你,不要再来胡搅蛮缠。只要你放弃纠缠,我们老大同意给你和你的姐妹们一笔钱,具体多少,就要看你们的表现。如果表现好,你可以得五百万,你的姐妹每人得两百万。要是表现不好,不但没一分钱,还会让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突然,从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吴中有急忙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昏黄的路灯光下,稀疏的雨点中,两名男子,一个身穿皮夹克,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站在一个年轻人面前。那个年轻人,正是在医院里遇上的那个叫金中信的人。
金中信说:“我父亲留下了近四亿元的遗产,她想霸占,还美名其曰给我们姐弟一笔钱。她那样做,还有没有王法?我会去告她的,我会去告她的!”
“告?”皮夹克男人冷笑一声,“金中信,你又是没告过?结果怎么样,有人理睬你吗?没有,根本没有。你想想,在德常市,谁敢打我们老大的主意?就连我们的杨书记,也得让她三分,何况你这个家伙!”
金中信哆嗦着,气愤地说:“金雅莉胡作非为,还不是仗着是杨柏松的情妇?”
风衣男冲过去,朝金中信就是一拳,骂道:“你要是再敢乱说,老子撕烂你的狗嘴。”
金中信并不害怕,说:“你们别以为没人知道,杨柏松和金雅莉的皮肉关系,每个德常人都知道。她利用这种肮脏关系,大肆造假,骗官骗取工程,大肆搞贪污腐化——”
那两个人哪会让他继续说下去,扑过去,朝金中信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哭爹叫娘。两个人并不罢手,其中一个走到哀号翻滚的金中信面前,抬起脚,朝他的脸上踹去。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张牙舞爪,显得十分狰狞。
随着一声惨叫,金中信痛得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从金中信的痛骂中,吴中有听出来了:金雅莉是杨柏松的情妇,有着皮肉关系,金雅莉仗着有杨柏松这层关系,在德常市胡作非为,干尽了坏事。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争斗,他还是不很清楚。
金中信挣扎着站起身子,在雨中踉跄。吴中有想过去扶他,因为担心金雅莉的人还呆在一旁,要是被他们发现,肯定遭殃。于是,他忍着没有过去,任由金中信趔趄着远去。
不行,我不能这样子走了!吴中有决定,暂时不能离去。当然,他得给那些人一个假象:已经去火车站乘火车离开了。于是,他还是赶到火车站,拿着车票,进了候车室,经过检验站,上了火车。就在广播里提醒要安全员关闭车门的时候,吴中有从车尾车厢门下了火车。
雨,越下越大,空中到地面,织成了雨的密网。吴中有整一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西装里仅有的意见薄毛线衣和皮肤粘在了一起,冷冷的雨水顺着头发向下滴落,身子冷得不停地哆嗦。
顾不得停留,吴中有不住地赶路。终于,他溜出了车站,到了郊外。大约走了三四十分钟,走了一二十里路,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雨过天晴,太阳光居然刺穿云层,溜出了一束束光芒。应该可以避开他们了!吴中有离开铁轨,朝市区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吴中有发现自己到了一座山的山脚。在一棵大树后,他换上了干净衣服。
山不是很高,但树木较多,可以说是古木参天。“咚咚咚——”吴中有听到了非常清晰的钟声。看来,不远处有寺庙!反正这个时候不适宜马上进市区,就到寺庙里面看看吧。
于是,吴中有循着钟声,找了一处叫“石砣寺”的庙宇。这个庙宇不是很大,但建筑显得古朴,很有气派。他抬脚进了庙门,入了大殿。迎面就是一个菩萨,这个菩萨有点特殊,不是和尚,而是一个青发的少年人。
怎么回事?吴中有禁不住向坐在一旁的知客师打听。知客师告诉他,这个菩萨叫青安祖师,从小就做善事,受当地群众的喜欢。后来,为了给当地老百姓谋利益,他和地主斗智斗勇。一个晚上,这个地主派人在青安的碗里投毒,害死了他。青安的姐姐非常悲痛,把弟弟放在床上,不忍心埋葬。让她惊异的是,七天过去,青安的脸上依然如正常人一样,他的头发依然青黑青黑的。整个样子,就是一个正常人,除了不吃不喝不说之外,像睡在那里。
于是,青安的姐姐就这样放置他,一直没有埋葬。这天晚上,青安姐姐做了一个梦,梦中,弟弟告诉她,要她把他扶坐在神龛上,每一个月帮他剃发,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姐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弟弟的说法去做。果然,他的弟弟如活着一样,每个求他的人都能灵应。
那个地主得到消息,就偷偷地派人提前去剃发,而且割破了他的头皮。就在那一刹那,青安的头皮血流不止。一个白色老虎跑过来,驮着青安走了。当天,那个地主暴毙在床上。再也害不了人。人们为了纪念青安,就照他样子,雕了一个佛像,进行跪拜,非常灵验。
“呜呜呜呜——”正询问中,吴中有听到了哭声。转身一看,两个女的跪在青安祖师的佛像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显得很悲痛。
这两个人有些面熟?哦,对了,正是医院里面和金雅莉发生争执的女人,一个穿红色衣服,一个穿蓝色衣服。
看来,这个青安祖师真灵,居然让我在这里碰上她们!吴中有一阵惊喜,便站在一旁观察,寻找时机过去搭讪。
等她们哭完,在菩萨面前烧了香,起身要走的时候,吴中有急忙过去,说:“两位大姐,请留步。”
两个女人警觉地看着吴中有,红**人说:“有什么事吗?”
吴中有灵机一动,说:“刚才两位大姐在菩萨面前哭,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能听听吗?”
一个陌生男子,来打听两个女人的事,这事能成吗?当然不能,马上,两位女人拒绝了他的请求,红**人说:“谢谢,我们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想哭罢了。”
吴中有并不罢休,说:“其实,对于你们的事,我已经略知一二。你们得罪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所以遇到了麻烦,对吗?”
听到这,两位女人不由多打量了吴中有几眼。蓝**人警觉地说:“我们是得罪了一个领导,可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中有灵机一动,说:“这里不是有菩萨青安祖师嘛,青安祖师肯定会保佑你们的。或许,这就是菩萨的安排,让你们遇见了我。只要你们把情况如实告诉我,如果合法合理,我肯定可以帮助你们。”
“哈哈哈——”红**人发出很怪异的笑声,“你能帮我们?骗子,骗子,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得多了,还想来骗我,技术太差了!”
见她们不相信,吴中有有些急了,忙说:“你们不试试,凭什么说我是骗子呢?”
蓝**人冷笑几声,说:“现在专门有人打着可以帮人消灾的幌子,骗人10万、20万就没了踪影。听说省城、北京有人专门帮人拿领导的批示,替人消灾,成了一门职业。其实,要是真遇上了这样的人,我愿意花这个钱。可惜我被事情急昏了头,把骗子当成了大救星。我的一个朋友的发小在北京做事,听说我家的遭遇后,自告奋勇帮忙,说她的朋友是某部委领导的随身秘书,能拿到领导的批示,只是要五万块钱打点。这样的人主动帮我,我还不相信,当即给了她五万。可结果呢,她的朋友只是北京某个部门的小司机。钱不见了,事情没办成。另有一个人,声称能搞到领导批示,要20万。可结果,同样没办成,钱花了10万,只退了我10万。还有一个骗子,自称说认识中央的领导,张口要300万,还说先给150万,事情办成了再给150万。”
红**人看着吴中有,不无讽刺地说:“你又是哪路神仙,可以帮我找到哪个大领导?”
吴中有被呛了一下,支吾着说:“我不是去找大领导,我、我是记者,可以把你们的遭遇写成文章,扩大影响,让领导知道。”
红**人冷笑几声:“你们骗子的骗术怎么是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前几天,我就接到一个自称是中央某主流报纸的记者的电话,说他能写内参,会写文章,如果把我们的遭遇写出来,影响会特别大,大领导肯定会关注,但报酬是20万。我将信将疑,打了电话过去,却发现是某中央大报纸的招待所的电话。请问,你又是哪家大报纸的记者?需要多少万的报酬?哈哈哈——”
听到对方的奚落,吴中有是大汗涔涔,不知说什么为好。
见吴中有无话可说,两个女人知道没有看错人,相视一笑,抬脚准备离开。
“金小刚,我认识金小刚!”猛地,吴中有想到了这个名字,急忙喊了出来。听到喊声,两个女人停住脚步,说:“他怎么啦?”
吴中有说:“他被打了,我送他去了医院,医生说他受的只是皮外伤,问题不大。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和一个女的吵的很凶,还有很多警察。对了,那个女人说死者是被你们谋杀的。”
这番话,当然可以表明吴中有当时确实在场,而且还帮过金小刚。当然,这个还是不能改变两个女人对他的不信任。她们只是听了吴中有讲了这番话,便没再追问,准备离开。
吴中有忙说:“我不要你们一分钱,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我真能帮你们的忙。即便帮不了,你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多一条路,就一份希望,你们为什么不试试?”
这番话很在理,让两个女人没有理由拒绝。她们商量了一下,转身进来,说:“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见她们终于做了让步,吴中有非常高兴,兴奋地说:“我只要你们提供真实材料,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
在吴中有真诚的劝说下,两个女人把他带至一间僧房坐下,开始了她们的讲述。
穿红衣服的是姐姐,叫金舒兰,穿蓝衣服的是妹妹,叫金舒梅。她们的父亲叫金破盘,是德常市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是市政协委员。经过十几年奋斗,金破盘的事业越来越好,公司越做越强,成立了金鼎贸易公司。后来,他以金鼎贸易公司的名义,又成立金鼎建筑公司,承揽了当时的市政重点工程——德常市九家湾综合贸易服务楼。这个时候,一个叫金雅莉的漂亮女人担任了金鼎贸易公司和金鼎建筑公司的董事和会计。
后来,金破盘看重了德常市在德雅路上的一块地,而时任德常市市交通局局长李雪峰和金破盘是老关系,在得到10万美元的贿赂后,经过一番运作,金破盘拿下了一块价值近亿元的土地。随着金破盘拿下这块近亿元的土地,金雅莉也就结识了李雪峰。她发现这位领导比金破盘更牛,权力在她心中开始成为追逐的目标。
一次施工中,金鼎建筑公司出了大事,死了4个人。因为违规违法操作,金鼎公司被法院要求停业整顿。经过这次打击,金鼎公司受到重创,一蹶不振。也就是这个时候,金雅莉离开了金破盘,开始权力的追逐。
后来,金破盘招聘了一个秘书兼司机,叫梁红玉。很快,他们开始同居,梁红玉取代了金雅莉,当上了公司的懂事兼秘书。因为母亲早就亡故,在私生活方面,做儿女的不好去干涉,也就默认了梁红玉与金破盘的关系。
随着时间的变迁,特别是房产业的兴盛,金破盘的公司开始有了起色。可以说,金破盘能够东山再起,梁红玉功不可没。所以,在金破盘的子女中,她比较受欢迎,也就名正言顺地当起了金破盘的后妻,并生下小孩,取名为金小刚。
然而,人逢喜事不二三,不如意十常**,没想到金破盘患病,被查出是癌症,医生说他最多活半年。金破盘患病的消息,把梁红玉吓坏了,急忙给他的在广州工作的长子金中信去电话,告知情况。知晓情况,金中信急忙赶回德常市,然后把金破盘送去北京治疗。于是,金破盘被转院到了北京,住进了肿瘤医院,接受化疗。
金破盘进京住院,需要人陪护。本来,这个事应该是梁红玉再为适宜,但她身兼公司董事,事情多,便以这个为由,没有去也不能去,而是要金破盘的两个女儿去北京照料陪护。这段时间,梁红玉的想法是要金破盘给她母子留下足够的生活费和其它费用。她其次去北京要钱,最后金破盘答应给她250万,其它的资产暂时不作任何安排。
金中信放下手头的工作,不计前嫌,亲自去北京陪护父亲。这段时间,金破盘才感到亲情的温暖。在儿子和女儿的精心护理下,经过三个月的化疗,他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更重要的是,北京专家检查后,最后确诊他患的肿瘤是良性的,并无大碍。这下,金破盘的精神大好,执意出院,回公司管理。
当时有人开玩笑,说金破盘去市一亿元检查身体是走进去的,一听说自己患的是癌症,马上被人抬着出来。后来转到北京亿元,医生确认是良性的,他一下站起来,跑着出了医院。
本来,父亲的病这样下去,完全可以康复。即便不会康复,至少不会加重。可是,接下来公司发生的事,让他非常恼火,精神遭到重大打击。就在梁红玉讨要钱的时候,那个叫金雅莉的女人,居然开始谋夺我父亲的公司和家产。早在我父亲患病的那年,她就获知我父亲患上了癌症,即以“亲生女儿”的身份从肿瘤医院主治大夫处取走我父亲的病理切片。就在我父亲去世前的两天,金雅莉用10年在我父亲那里盗取的那枚无效的金鼎公司公章,用所谓的“解除委派书”和“委派书”,解除了我父亲金破盘的董事长职务,任命与她过从甚密的公司副总经理李晓春为公司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任命她的弟弟曾洪伟(德常市市委宣传部司机)为公司董事,非法取得了金鼎公司中心经营控制权。
根据《公司法》的规定,解除和任命公司董事的行为需要股东大会通过。但是,金雅莉的公司变更登记申请,这种违法行为,居然获得了德常市市工商局的批准。很显然,工商机关在审查和补发执照中没有按照法律规定进行核实,存在严重的失职和渎职。
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吴中有听了,真有闻所未闻之感。
记录好这些内容,吴中有说:“两位大姐,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只是你们得有耐心,给我一段时间。你们记好,我的手机号码134————,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和两位女人道别后,吴中有离开石砣寺。他一路磕磕绊拌,见弯就拐,逢胡同就钻,地面湿滑,几次险些跌倒。好不容易,他终于到了市郊。为了便于落脚,他决定找一个小旅店住下。
很快,吴中有找了一家叫“红太阳”的小旅店,走了进去。登记时,店老板见他一身泥水,很是吃惊。
吴中有讪讪地笑了笑,说:“这鬼天气,才下火车就滑了一跤,倒霉透了。”
听他这么一说,店老板真以为他是滑了一跤,便不再疑虑,说:“二楼有于是,可以洗澡。”
吴中有交了钱,道了声谢,便去二楼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床很大,也很舒适。身心俱疲的吴中有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午后。如果不是谢阳通过窗户,落在床上,刺痛了他的眼睛,肚子在咕咕咕地唱空城计,有憋了尿,吴中有还真不想起床。
去卫生间方便完,洗了把脸,吴中有回到房间,整理一下,准备去吃饭。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吴中有这个时候如惊弓之鸟,听到敲门声,马上慌张起来:难道是张野追来了?如果是他追来,这下肯定惨了!
忐忑不安地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店老板,他的后面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穿一件米黄色的夹克,里面是黑衬衫,国字脸,双目迥然有神,下巴壳子刮得青刺刺的。
店老板用商量的口吻问吴中有,能不能在他的房间里再安排一个客人,因为店里已经满员,没有法子,只有他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空床位,并说房钱可以便宜一半,两个人分担。
好吧!吴中有勉强答应。在外地,最忌讳的就是和陌生人住。
店老板点头道谢,刚要走,又转过身来,神神秘秘地说:“晚饭后,两位没什么事情就不要乱走。昨晚上附近的出租房发生了血案,男的颈部受了刀伤,颈部被割断,只剩着皮连着头,女的未见刀伤,只是嘴里有泡沫。啧啧,那个惨啊!现在大街小巷,到处是便衣警察,看见形迹可疑的人就往局子里带。呵呵,虽说咱们都是大大的良民,可也犯不着惹那个麻烦。”
难怪他刚开那样看我?吴中有嘟哝着:“这些个人,也太那个了!”本来,他是想说,那个当官的和他的情妇也该死。可当着外人,他觉得还是不说这样的话好。没想到那个客人倒不怕,说了起来:“男的是个官,女的是他的情妇,有人讲男的是被女的杀害的,女的是服毒自杀。我看,不是这么简单!”
“你是说不是情杀?”吴中有有些诧异,不禁问了起来。
见他主动搭话,那个人把旅行包往床上一扔,一坐在沙发上,开始讲了起来。这个人很健谈,也不看吴中有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姓吴,口天吴,单立人加个一二三四五的五,省城星火机械厂的推销员,三十二,属猴的,比老弟是大是小,我还不好说。对了,怎么称呼?”
听说是省城来的,也姓吴,吴中有的心里有了三分亲切感,便报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他没讲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说他是个记者,搞了采访任务,顺便办点私事。相互搞了自我介绍,吴中有不禁追问道:“吴总,你刚才说他们不是情杀,那是什么杀呢?”
吴推销员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要是乱说,你是记者,被你报道了,岂不弄出是非?”
这个担忧不无道理,可吴中有哪会罢休,继续追问道:“这个你放心,我们有我们的职业道德,没有得到确认的消息,尤其是这样的消息,我是不会去发的。”
见他想听,吴推销员咳了几下,请了下嗓子,说:“这个嘛,这个嘛,我觉得,很像是仇杀。你想想,这两个人是情人关系,最怎么了,也不会下这样的毒手,尤其是女的下那样的毒手。她有这个必要吗?婚外情最大的惩罚,那还是不闹得离婚?离就离吧,反正没了感情,犯得着去杀人吗?尤其是下这样的狠手。我猜想,应该是他们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人灭口了。”
吴中有听了,头皮就是一麻。这太可怕了!我现在就是是探听别人的秘密,而且是个市委书记的秘密,要是真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他知道了,岂不也有这样的危险?想到这,他感觉背上开始冒出冷汗,怪不舒服的。
可能是感到了吴中有的异常,吴推销员没再讲这个话题,而是聊起了家常趣闻之类的话题。吴中有虽有心事,可也不好害了人家的兴致,只得一搭没搭地应着。
窗外日薄西山,肚子叫得更狠了。一天水米没进,又跑了那么远的路,能不饿吗?吴中有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说:“怎么就六点了啊?”
吴推销员很懂味道,马上起身说:“该吃晚饭了,走,大记者,我请客,羊肉火锅。”
吴中有急忙推辞,不料,吴推销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喂了几声,拿着手机出来房间,在走廊上讲了一通。不过,声音很小,吴中有没听清他讲什么。
过了一会,吴推销员进来,满面愁容,抓起床上的旅行包,说:“大记者,不好意思,家里出了急事,我得马上赶回省城。”
经过刚才一番谈话,吴中有感觉这个人热情豪爽,是个直性汉子,对他产生了好感,边关切地问道:“吴总,家里出了什么事,要紧吗?”
吴推销员说:“唉,孩子得了急性肠炎,得送医院,我得走了。”
吴中有忙说:“哦,走吧,幸好不是什么难治的病,不要着急,会好的。”
吴推销员答了一声“是啊”,提着旅行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他又折回,懊恼地说:“瞧我这记性,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吴中有说:“什么事啊?”
吴推销员打开旅行包,翻出一个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和一家公司约好了,今晚七点把我们厂的相关资料送过去,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不送过去,这可影响信誉,影响我们公司产品的销售。要是送过去,我又没时间赶火车了。”
吴中有看着他焦急而有些期待的目光,不由说道:“吴哥,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份材料我帮你送了。孩子的病是大事,耽搁不得。”
“那太谢谢了——”吴推销员连身说着,然后把这家公司的地址告诉吴中有,还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重重地握了下吴中有的手,说:“大记者,回了省城,就来个信,我请你喝喝酒,帮今晚的补上,到时候你可要赏光啊!”说完,他提脚急匆匆出了房间,消失在暮色中。
缀满星辰的夜幕悄然滑落在这个城市上,黑暗充溢着每个角落,夜的温柔触手可及。
吃过晚饭,夹着塑料袋,吴中有赶到吴推销员提供的地址处。抬头一看,他发现那里有一处娱乐城,闪烁不定的霓虹灯光变幻出“碧海银沙娱乐中心”字样,红男绿女进进出出,荡笑声叫喊声从里面飘出。
吴中有找了一下,嘀咕道:“没错啊,是海川路八号,这里应该是机械公司,怎么变成了娱乐城?难道我记错了?还是他给我的地址是错误的地址?”想到这,他掏出手机,拨吴推销员的手机号码。不料,对方已经关机,无法接通。
带着狐疑,吴中有又在附近找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要找的地方,除了酒楼茶楼酒吧,再不就是**院和歌舞厅,哪里有什么机械公司。转了几圈,他又回到了原地。望着“碧海银沙娱乐中心”的霓虹字,吴中有迟疑了许久,心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进去问问吧!”于是,他抬脚朝那里走去。
进碧海银沙娱乐中心,得走一个很长的台阶,才能进去。吴中有站在底下,朝上一望,感觉那里面灯红酒绿,似乎充满某种诱惑。
这时,一个男的从入口处出来,踉跄着脚步。一步没走好,他居然一个趔趄,从上面滚了下去。吓得正要上去的女人们,尖声大叫,急忙避让。吴中有也退开几步,远远地站着。很快,那个家伙滚到底下,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
怎么,死啦?吴中有见了,心中一惊。不会吧,从那上面滚下来,速度不是很快,一个男的,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就这样滚死了,不可能!但滚下来,应该受了伤,他会感觉到痛啊,可怎么没任何反应?
“那家伙,肯定吃多了!”旁边,传来悄声的议论。
吃多了,难道是吸毒?吴中有正要过去问下,却见他们快走几步,似乎害怕有人去问。过了一会,从碧海银沙大门出来两个保安,走到那个家伙面前,探了探手,然后抬着他离开了现场。很快,娱乐中心外面恢复正常,该进去的依然在进,该出来的依然在出来。
吴中有拾阶而上,一级一级地走了上去。走到顶端,顺着大专门进去,再经过一个门厅,他推开一扇玻璃门,走了进去。顿时,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大厅很是宽阔,层层环状的阶梯平台上摆着咖啡色的桌子,桌子四周散落着玻璃摇椅。吴中有大略估算了一下,里面的上座率应该在七成以上。下面是个小舞台,舞台前有个大大的舞池。
这是一个典型的摇吧设计!
舞台上,一个白裙美女端庄地坐在钢琴前,轻抬玉手,一曲舒缓而略带忧伤的《蓝色梦幻》从她跳动的指尖流泻而出。
服务小姐过来,非常礼貌地说:“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服务小姐身材高挑,容貌虽不说漂亮,但也搭配合理,看上去顺眼。吴中有说:“来杯茶吧,哦,对了,我打听下,这附近有没有搞机械的公司?”
服务小姐说:“这里商业娱乐中心,如果您要找机械厂之类的,得去西街。”
看来,是那个推销员留错了地址!吴中有有些失望,想离开,但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决定喝完茶再走。
“小梅,十六号包厢,一打德国黑啤。”小梅正是这个女服务员,只听见她答应一声,说:“好呢,芳姐,我马上送到!”
吴中有扭头望去,只见数米外走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吧台灯光的映照下,他一下子看见了那个女人下巴处有颗醒目的黑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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