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震惊了。我们不是来了仙境吧?你看出个啥名堂没有?”田新民突然跑了过来。
蒋蓬勃回头一看,姬小美趴在那块大石上,似乎睡着了。该不是厌烦了田新民那腻味人的甜言蜜语,所以装睡吧?他忍住笑,说道:“雕刻风格有点像汉唐时期,不过要jīng致得多,肯定不是那时候的手笔。但似乎时期反而还要早得多。总之,很奇怪。那具巨大的棺椁呢,你能看出用的是什么料么?”
“看过了,应该是千年香杉。而且可能和你带着的那个红木匣子一样,稀有品种。但是这口棺材也太大了,古时候的树真能长那么大?”田新民难以置信。
将蓬勃明白他的意思。使用千年香杉木做棺材,不兴拼接,必须是整块木料一体做成。如果按这样的规矩,眼前这具棺椁所用的古木,直径至少也得十几米,那可是无法想象的粗大树干。
“是啊,就凭这口巨棺,就是无价之宝了。还不知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呢。”他把目光再次望向洞厅zhōngyāng的巨棺,有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
两人一同折回牢笼外。
“瞧,洞内没有别的任何陪葬品痕迹和残留物,连棺椁周围都没有,所以我推断,这口巨棺葬进这里的时候,原本就没有别的任何陪葬品。你说说,古时候什么样的人,既有不输皇亲国戚的财力和权力,弄到这样稀有的一口棺椁,并且打造出这么不可思议的墓厅,却又舍不得加上一点陪葬?”蒋蓬勃心中有无数疑问,希望一心扑在女人身上的田新民,能够以置身局外者的视觉,发现一点什么。
“是啊,确实很奇怪。光整理这些顶上吊的、地上长的石尖子,和刻这么多女人像,就要不晓得耗费多大的财力和物力。何况这个巨棺又稀罕至极,就算真是皇帝,都不定能搞得到手。所以,会不会,是墓主搞完这些大手笔,一不留神破产了,才没有留下陪葬品?”田新民突然一拍大腿,想通了似的。
“滚远点。能做这一切的人,还能差那点陪葬的钱?何况,这里既然充满二氧化碳,古代人没有技术条件进行空气转换,怎么能进到这里来?就算进来了,又怎么能不中毒,还能完成这么宏大的工程?”蒋蓬勃推了他一把,围着牢笼转圈观察,忽然心中一动,“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如果非要做个合乎逻辑的推断,那就是当时的洞穴里,也许空气条件和现在不同,而且墓主也压根就没打算要陪葬品。”
“这样啊……,好像也说得通。可是,这样似乎不符合古时候的葬俗葬仪啊。”田新民扣了扣下巴,忽然在棺头方向蹲下,“咦,这头有个洞。呃,不是洞,是个浅窟窿。”
蒋蓬勃闻言,也走过去蹲下观望。果然瞧见棺头前外沿下面,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凹槽,正对着立在棺前的那圈彩sè石rǔ。他猛觉这个凹槽的形状十分眼熟,仔细一回想,竟与那只红木匣子的内部形状极为相似。
“两位考古大师,这么快就发现什么了呀?”姬小美突然从两人身后闪了出来。
“那是当然。你以为咱兄弟俩光会耍嘴皮子么?真是的。”田新民抬了抬头,颇有得sè。
“呵!sè鬼大师发表了意见,蒋大师不可能不说点什么吧?”姬小美手按蒋蓬勃的肩头,显得很亲热。
“我只能说,震惊莫名,一头雾水。”蒋蓬勃没跟她说实话,站起身来,“为什么要把这具棺椁隔离起来?”
“反正不是怕被偷。嘻嘻。”
姬小美说完话,洞厅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紧接着,陆陆续续有年轻女孩走进来,木木呆呆地沿洞壁挨个站好。随后那群退伍军人扛着大包小包也进入洞厅,围在一起忙活。刘老板也被几个贴身保镖背了进来,其中一人放下背上背着的折叠轮椅,把他放在上面。又过了一会儿,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个中年胖男人,余者全是老外。
蒋蓬勃和田新民瞧得目瞪口呆,这个场面的诡异程度,似乎也不比红寨那里的经历少多少。尤其是蒋蓬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看见姬小美迎上最后进来的那个中年胖男人,叫了声“大当家”时,几疑自己还置身噩梦之中,没有醒来。
那中年胖男人似乎早知道他在这里,径直走了过来,露出个暧昧不清的微笑,道:“兄弟,又见面了。”
“刘贤茂?”蒋蓬勃用力吐出这个名字,这就是害他临近大学毕业,还被开除学籍的那个坏蛋,曾经和他最要好的同学和朋友。
他忽觉这事只怕大不简单,盯着跟在刘贤茂身后的姬小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特勤组的大组长,我们称呼他为‘大当家’,负责特勤组的一切事务。”姬小美一本正经地说道,浑没了往rì随时都挂在嘴角的暧昧笑意。
“原来是绿林好汉,总瓢把子,失敬失敬。老当家在那边呢,大当家不先过去孝敬长辈,就先来跟我们两个小人物寒暄,亲民,而且足够牛气。”田新民看出蒋蓬勃眼睛里蕴含的愤怒,便对来者冷嘲热讽,权当帮他出口恶气。
“怎么,还生兄弟我的气呐?”刘贤茂没理睬他,用手模了模油亮可鉴的大背头,干笑两声,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配合着已经发福的圆滚身材,让人觉得挺平易近人。
“兄弟?那可受不起。我只有一个兄弟,就这老小子。你已是贵为特勤组头头的高官了,对我这样一个草民,何必惺惺作态?”蒋蓬勃咬牙说道。
“还是大学时候的蒋蓬勃,没变,一点没变。你看啊,咱们都挨边四十岁的人了,你却显得那么年轻,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真让我羡慕啊,呵呵。”刘贤茂一点也不生气,打着哈哈,“我晓得你还恨着我呢。所以你瞧,我把手下最漂亮的女下属派来伺候你,就是为了求得你的谅解嘛。”
他突然回头,板起面孔,冷冷问道:“小美,我让你伺候好我这兄弟,不惜做任何事,让他感到满意。他现在很不高兴,看来是你没有完成工作任务啊。你说吧,我该怎么惩处你?”
“大当家,不是这样的。我按你的指示,对他百依百顺,其实他挺喜欢我的。”姬小美被问得浑身一颤,仿佛十分惧怕,说完又眼巴巴地望向蒋蓬勃,一脸哀求神sè,“蒋先生,你没有对我不满意吧?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刘贤茂突然嘻嘻笑了起来,胖脸转向蒋蓬勃,语气却冰冷无情,说道:“兄弟,你只管说实话。你若不喜欢她,那就说明她没能完成她的工作,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你放心,我手下的美女多的是,一定给你安排一个让你舒心的女人。”
“这是啥剧情?”田新民一脸茫然,转头问蒋蓬勃。
“去你妈的。刘贤茂,你干啥?她领的是国家发的工资,成了你私人奴隶了么?何况我喜不喜欢她,和她工作有没有干好,存在一毛钱的关联么?”蒋蓬勃胸中仿佛有颗炸弹猛然炸开。
“她没能让你高兴,就是她的工作没干好。我向来都对属下赏罚分明的。来人,拉过去,鞭五十。”刘贤茂微笑道,眼神却凶光毕露。
“不要啊!求求你,大当家。我真的已经尽我所能,让他喜欢我了。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让他喜欢上我。”姬小美惶恐求饶,娇脆的声音颤抖不已。
“刘贤茂,你唬谁呢?现在啥年代了?你们又是公家单位,还他妈什么鞭刑?”蒋蓬勃也略感惊惧,可是实难相信眼前所听所见。
“鞭。”刘贤茂皮笑肉不笑地下了命令。
“吼!”一个身材高大的退伍军人走过去,把姬小美双手反剪,架了起来。另一个壮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黝黑长鞭,啪的一声,在地上试了一下,举鞭就向已经吓蒙了的姬小美劈头盖去。
“住手。”蒋蓬勃心往上跳,大喝一声,忽然迅速蹿过去,正好挡在姬小美身前,替她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他疼得愣了一楞,感觉自己左臂气血鼓胀,仿佛蕴含无穷力量,有种想要打架的冲动。昨夜那场诡奇梦境再次从他脑海里回放出来。
田新民也跑了过去,嘴里劝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手却已经向架着姬小美的退伍军人伸了过去,轻轻一拉,就把壮得似头小牛的大汉手腕掰开。
姬小美白了他一眼,接着惊喜叫道:“大当家,你看。我真的没骗你。他甘愿为我挡鞭子呢。”
田新民被她这个白眼弄晕了,一愣神间,手上劲道略松。那名被他抓住的退伍军人挥肘倒击,狠狠打在他胸口,把他打得一个趔趄,退后好几步。
“哈哈哈,别闹了,别闹了。”刘贤茂哈哈大笑,“我和他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和他开个玩笑,玩玩嘛。哪能真在重逢第一面,就动刀枪?兄弟,你还是那样甘当护花使者呀,傻呼呼地上去白挨这一鞭子。”
那个退伍军人闻声止步,不再追击,但保持着防御姿势,以防对手纠缠。谁知田新民揉了揉胸口,苦笑走开,说道:“小蒋,咱俩果然是好兄弟,开个玩笑都能一起吃亏。”
姬小美躲到蒋蓬勃身后,从后拉着他的手,似乎害怕极了。
蒋蓬勃大口喘气,压住胸中狂暴的怒气。他偷偷瞧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拇指,指甲没有变长。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无法辨别真与幻,是和非,突然产生了绝望的念头。可妻子姚可馨的身影历历在目,仿佛在给他加油鼓劲,让他无论如何,必须坚持下去。
他回过头,逼视着姬小美那变幻莫测的双眸,说道:“这下,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了。恭喜你,以后不必再和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姬小美仿佛还惊魂未定,可是眼眸中却有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蒋蓬勃瞧得一怔。他不知为何,觉得对任何事都不恐慌,嘻嘻哈哈暧昧不清的姬小美,才是这个女人真正的本xìng。而这样的姬小美,竟能让他此时惶惶不安的心感到一丝平静。
“刘贤茂,废话就不多说了。你跟我说实话,费这么大劲儿,把我弄这里来,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就想和你叙叙旧。当然,也有个特别的理由。”刘贤茂挥了挥手,除了轮椅上瘫子一样的刘老板,和那几个自顾自忙活的老外,其余男人都远远退开,他这才接着道,“我想解释一下,为啥当年咱们两兄弟那么过命的交情,我还会陷害你,让你被开除。”
“你说,我听着。”蒋蓬勃对他这个说法,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如果要说的话,那得从头说起,话长呢,得先回溯到清末时开始讲起。”刘贤茂好整以暇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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