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还全落下,黑暗却如永无止尽般地一波接一波涌现。
“今天早上在刺桐路再次发现一名死者,据警方透露,凶手动机不明并且还网。
“在此再次提醒市民夜间尽量减少外出。”
······
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播报,在我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大包打开的薯片,一份拆开的巧克力,周围还有几瓶饮料,其中最醒目的是一罐红色包装的番茄红豆汁——
大概就是我今天的食物了。
她就这样坐在我旁边的大型蓝色沙发上,我没有去看她,假装成若无其事看着电视。
但只要是个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此刻的我心事重重。
我毫无察觉的低着眉头。
“——使徒——”
“嗯—”
“不老不死的怪物。”
“所以很早以前就总是被追杀了。”
早上,夜川一脸平静的吐出这些话。
一天即将过去,夜川的这些话,还有那触碰到阳光便像蝴蝶的磷粉一样撒落微光的指尖。
这些印象浓郁的像是在太阳下暴晒的黄油,黏稠又恶心,偏偏就是挂着我的心头。
我转过头看着她静静跪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罐番茄红豆汁,很是淑女,却也罕见。
“啊”
我打破安静的气氛,想要问她一些有关追杀的话题。
“不用担心的。”
像是看透了我的心绪,夜川用简短而淡然的话语打断我的发言。
“呃”
“天黑后,我就会出去。”
她闭着眼睛用淡淡语气这么说道。
“我并没有”
“对不起——”
“不能见到阳光的。”
我支支吾吾的还完,她却这么对我笑着道歉,温柔而又坦然。
“啊——所以才——”
看了一眼墙上拉着的窗帘,我心里已经了然。
“嗯——很厉害的吧。”
“活了好几百年。”
淡淡的说完这句,她又笑着抬起头,想象着延伸到不知何处的蓝天,耳边好像呼呼吹着的风,道不出名字的各式各样的云朵在天空流动。♀
“一次都没有在真正的蓝天下站立过。”
“那光亮,那穿透广阔无边的空间的蓝色。”
——我没有见过呢——
完全放在心上,她总是在我面前这样微笑。
无论多么悲伤的时候,都能够漂亮的微笑呢。
可是在我看来,那却是叫人心酸的自嘲。
“所以那个时候,因为你说在拍蓝天——”
就这样解释着自己的不辞而别,夜川笑着模着后脑勺,然后吐了下舌头对我轻笑着道歉。
“对不起,连累你了。”
“接下来是晚间新闻。”
听到电视上主播的这句话时,她回过身来看了一眼电视上显示的时间。
“差不多了吧。”
夜川站起来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机,然后在我面前走开。
“要去哪里?”
我站起来问道。
“嗯怎么办呢?”
夜川模着下巴,目光上挑,像在思考什么。
“那个男的没关系吗?”
“会不会再来?”
看到夜川想要外出,我立即想起了那个追杀她的大叔,有些发慌。
“谁知道呢?不知道。”
她就这么坦然的对我说。
“不知道?”
“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还是安全的啊。”
完全不把自己发在心上,夜川反而像在安慰担心受怕的我。
“因为无论怎么受伤,都不会轻易死掉的。”
她背对着我就这么轻飘飘的说着。
“但是”
我还想继续挽留一番,受伤死掉什么的,为什么这个女孩可以轻易的说出口。
“再见”
夜川已经悠闲的走到窗户旁,悄悄的拉起窗帘。
黑暗,夜空,神对夜川的唯一惠赠。♀
“等一下。”
还是不想她离开我呢。
——————
街灯虽然如往常般明亮。但街道却有如深夜般寂静。
理由很简单,因为,走在这附近道路上的,只有一个人。
无人的小巷子,只有一扇挂在老高的窗户。
外面的灯光就这么斜斜的通过天窗照射进来。
大叔悠悠丹着步伐走进小巷的拐角,如同往常一样,他蹲在一个纸皮箱旁,轻轻的叩了两下纸皮盖。
两只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顶开盖子,美得如洋女圭女圭一般的面庞缓缓探出。
“哈啊”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慵懒的打着哈欠。
“为什么?”
像在抱怨着大叔,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对爸爸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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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待在这里,不用担心被发现。”
“我也不会和谁说的。父母也不在。”
我以各种理由拼命挽留夜川。她就这样看着窗外的夜色,无动于衷。
“不行。”
“说了没关系的。”
“不行。”
“不是说了吗,这里——”
我像是在和夜川拔河一样,用力说着。
“和那没关系。”
夜川转过身,第一次用严厉辞令打断我的话,看着我,脸上已经没有了平常的微笑。
“没关系?”
“因为和我在一起的话——”
——你总有一天会变得憎恨我的——
她再一次转过身。留给我的那个背影,有些落寞。
这时候,
“叮叮,嗡嗡——”
我的手机响了。
“在响呢。”
夜川这么说着,像是提醒着我接电话,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是我不认识的公众电话。
“喂喂”
“心竹——”
“嗯——是晴人呀。”
我松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垂子。
“不好意思,现在”
想要对她敷衍几句。
“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晴人对我吼道,好像有些什么急事。
“熏说要回去。”
“啊——”
我吓了一跳,姐姐的病还没好,怎么可以出院——
“说是因为心竹不来,所以就要回去。”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我挂上手机。
“发生了什么?”
夜川转过身问道。
“啊,有点事。”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对着夜川说。这几天没去看望姐姐,确实有些过分,不应该说自己是不是昏了头,再细想一下,夜川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我就这么想着,希望夜川可以谅解。
“哦。”
“马上就回来,等我一下。有话想对你说。
“一会半会应该没问题吧。”
我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对夜川郑重的说道。
“嗯”
“说好了哦。”
我有些孩子气的较劲,害怕等我回来她就不见了。
“一言为定。”
夜川看了我一眼,轻笑一声,希望是真的。
注视了她一会,像害怕她会突然逃掉,但是姐姐的事不由得我不去解决,就这样我离开客厅。
“拜拜。”
夜川如同告别一般,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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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10点了,市立医院的一楼有些昏暗,仅仅开着几盏勉强可以看清干道的灯。
大门旁边泛黄的灯光下,几部老旧公共电话静静挂着。
“咯啦——”
我拉开大门,粗重地喘息着。
一进来就看到小依和晴人安静的坐在我面前的座位上,好像已经等了很久,连平时活力充沛的小依也有坐得有些发呆。
在听到开门声的一刹,小依和晴人嘣地站立起来,看着我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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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医院里安静下来。
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偶尔走廊上会传来拖鞋的声响,让我(熏)感觉到自己仍然清醒。
在黑暗之中…不,本来就身处黑暗之中。
什么也看不见的我,痛感到自己的孤独。
遥远到记不清的过去,恐怕早已忘却了有这种感觉吧。
就这样无言的没有焦点的看着黑暗,我仿佛就这样过了一生。
只是,在观测着像是时间的东西。虽然在其中连时间也不存在,我却能够观察到。
像流动着一般自然,像**着一般难看,我能数的只有时间。
什么也没有。
纵然一直、一直凝视着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到。
纵然一直、一直等待着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到。
“咯吱。”
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沉寂。
走道上的灯光偷偷沿着门缝溜了进来。
慢慢的照亮我的半个侧脸。
空荡的黑色空间有了一丝色彩。
我在看到来人时,瞳孔微微睁大。
心竹这就这样在光影里慢慢靠近我,他看起来有些心事,想来是不敢面对我吧。
“姐姐。”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有些困惑,夹杂着亏欠,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我。
不知道从何说起,明明很想见他,看到他却这样还是一如往常的没有任何话茬。
“姐姐,那个”
心竹很担心,想要说什么,大概是道歉或者解释吧。
“饿了。”
“肚子饿了。”
再说了一边后,心竹还是笨笨的站着,像是没听清我的话。我转过头看着心竹又提醒了一句。我在骗他,虽然已经一天滴水,但我并没有感到所谓的饥饿感。
“呼”
心竹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最近他有点奇怪,很叫人担心。
“好。”
他对着我说,像个乖孩子一样。
在门口站着的小依和晴人看着我们,很默契的微笑着。作者绀碧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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