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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十吨饲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期间赖天明和张老板更有争吵,所以这件事很容易调查。胡定航下了结论,错误的一方当然是赖天明。第一,他违反了与客户之间的协定,在没到三个月的期限下,强行把压货拉回,破坏了公司信誉,丢失了一位顾客,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有第二,他没得到蔡一虎的许可而打出了旗号,利用本地黑社会分子恐吓张老板,造成极坏的影响。这也是蔡一虎最最讨厌的事情,一旦胡定航如实上报,只怕不但赖天明有大苦头吃,连赖小民也吃不了兜着走!
胡定航为难了。一次无心的告状,令他陷入了困境。
上报不上报呢?上报就会如马伟杰所说,肖飞达和赖小民都以为公司是有意整他们,甚至会以为是马伟杰的手段。不上报嘛,万一风声再次传到蔡一虎耳中,连胡定航也得受牵连。
“这事儿与马先生有重大关联,还是交给他处理为好。”胡定航思前想后,拨通了马伟杰的电话,告诉他调查结果。马伟杰当然挺吃惊,没有当场表态,让他回去再说。
于是,胡定航没有再理会赖天明的纠缠,关了手机乘车连夜回到南门市,把录音笔交给马伟杰后,第二天照常上班。马伟杰已经对他面授机宜,他赶着打出报告交给蔡一虎,哪知刚在停车场下车,忽然就看见了赖小民。
来者不善!
赖小民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胡助理,工作很认真负责嘛。”
胡定航说:“哪里,哪里……”
“我明白这件事你是身不由己,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
“唉,其实……”胡定航心念连转,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敢说?都做得这么出面了,还有谁看不懂?说不说都一样!”
“……”
“看来是我不懂!我自问进公司以来谨言慎行,没得罪过他,就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胡定航明白所谓的“他”是指马伟杰,赶紧解释说:“不是他,也不是老板的意思。”
赖小民惊疑地问:“那到底是谁?”
胡定航不得不坦白了,“其实是我不懂事,会上乱说话,你放心,我……”
“哈哈哈!”赖小民大笑几声,脸上却阴沉沉地,“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是他的刀子,这点谁都知道!去年电脑维护组刘武的事,没人会忘记。”
提起刘武的事,胡定航那次是被利用了,绝对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
赖小民继续说:“你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他的刀子,可见做人厉害着呢,居然会在高层会议里失言?骗谁啊?”
胡定航苦笑。
赖小民越说越气愤,还想再发泄一下,但这时正是上班时间,停车场络绎不绝地出现车辆停下。有车的基本都是公司的领导级别人物,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目光都很异样。
开会的事已经宣扬开了,他们在一起当然引人注意。
赖小民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说:“你告诉他,我斗不过他,我认输!他不满意就直说,一句话,我就走,犯不着耍什么手段。”
胡定航默默地没出声,望着赖小民远去的背影,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上到八楼,他先敲开了马伟杰的门,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马伟杰一听,也只有苦笑。
胡定航说:“马先生,都是我不好,我该怎么补救呢?”
马伟杰轻轻地瞧着桌子,没答话。
胡定航等了一会儿,又说:“不如我现在立即按照你的意思打出报告,交给老板……”
马伟杰一摆手,“不用了!”
“嗯?”
“我昨晚说的话作废,你按照实情向老板汇报。”
“啊?为什么?”胡定航这一惊非同小可,“如实汇报只怕老板发脾气,到时可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还转什么弯?照杀!”马伟杰忽然一瞪眼,射出凌厉的光芒。胡定航愣住,不明所以。
两人昨晚已经商量妥当,因为是无心之失,所以决定隐瞒赖天明第二个严重的错误,只汇报第一个强行拉货的错误,接着再由马伟杰求求情,这件事也就算了。哪知现在马伟杰居然推翻了自己的说法,要彻底查办!
马伟杰阴沉沉地说:“阿航,当一句慌话说了一千遍,就成了一句真话。”
“哦?”
“我们要对付赖家兄弟,这句话当然是假的,但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说是真的,就成了真的。”
胡定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马伟杰冷哼一声,“就算我们放过赖小民一马,他也不会承情,公司里边的人也不会了解其中的真相,我们……也没得解释。”
胡定航说:“是,不错。”
“既然这样,我们唯有将错就错,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
“唉……”
“这小子,居然敢公然叫嚣,如果说两句好话来听听,还能有个机会。”
胡定航迟疑着,问:“这样一来,公司岂不是失去了两位人才?”
马伟杰哈哈大笑,“人才?街上大把,论斤称去也行!阿航,我告诉你,做业务经理靠的不是学历,而是人际关系和经验。你以为赖家兄弟读很多书吗?不过就是做了很久的业务员,认识了很多的经销商和养殖户而已,现在赖天明强行拉回压货损坏了声誉,那是他自讨苦吃!”
胡定航点点头,“我懂了。”
“你懂就好,东明市的市场必须得换人重新开拓,营销经理的位置也普通得很,我们这次就当错打错着,不但帮公司清除淤血,而且振振我的声威!就让公司的人误会又怎样?得让他们知道,得罪我马伟杰可没有好果子吃!”
胡定航瞧着马伟杰阴骘的表情,心里不禁一惊,“这家伙,手段真狠真毒!处事果断、干脆利落……”
马伟杰模出录音笔晃了晃,忽然微微一笑,问:“现在,你知道怎么该做了吧?”
胡定航接过录音笔,“是的,我现在就去办。”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去打报告,而是径直走过去问李映虹:“李秘书,请问老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