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经沧海 第148章 风中微冷【爆更九】

作者 : 于蹊

楚之凌不说话,只望着辛越,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想來是曾哭过,本就素白的小脸越见苍白,颈部上绵延着淡蓝色的经脉,巴掌大的小脸上几缕发丝零散地垂落下巴上,将唇也显得沒有一丝一毫血色。请使用访问本站。

她说话再狠,安静下來的时候,却就像一尊沒有生气的瓷女圭女圭,脆弱可怜,几乎沒有生命气息。

屋内沉静非常,西边的天空已是黄晕一片,有黑色的鸟在干燥的树枝间啼叫着,空气中弥漫着秋日落叶般的香气,雨过天晴的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的泥土香,那气味并不如何刺鼻,轻嗅间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起风了,风声,树叶落地声,枝桠交错的沙沙声,还有湖水微微翻滚的声音,以及衣袍翻飞的婆娑声,交错杂乱地响起,让人辨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妄。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楚之凌不想再见到辛越的脸,他侧过身,望着西边落日的方向,那里有冰凉的光轮在缓缓下沉,如同他的心,渐渐深入昏暗的世界,得不到光明。

黑夜如潮水一般覆上來,庭院中传來街道上的更鼓声,一轮冷月残勾而起,驱之不散的阴霾云层随之而上,丝丝缕缕铺满周遭,人间变得十分的阴暗,几近睁眼如盲。

楚之凌抬起眸子,负手望天,他眼神空空,似是梦中,又似梦醒。

疲累像是漫山遍野的蔓草在他的体内滋长,他忽然就咳了咳,手扶了扶震痛的额,一双狭长的凤眸间,隐隐可见青黑色的痕迹,昏暗的月光恍然落到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魔怔的牢笼,走不开,亦甩不掉。

他喉头像是有千万斤的东西堵住一般,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心像是被万钧之物压制住,闷闷的,连吐气也变得十分艰涩,待到他长呼了一口气,可以张开口发声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遗忘了要说的话,任凭如何地搜索枯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即,一阵汹涌的腥甜味从肺部发源,如潮水般逆流而上,涌上他的喉咙口,他极力地忍住,快速地打开辛越的房门,迈出去,走到风轻云淡的廊外,才开始无顾忌的咳嗽。

时间倏忽,寒鸦凄切。

“大哥……”

楚之凌忍了忍咳意,转头道:“是子罗啊,找大哥有什么事,是不是宋畅疾病复发了?他是不是伤还沒好,就忍不住要闹腾了?”

欧阳子罗只摇了摇头。

“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題吗?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还是陈刚那家伙,又欺负你了?”

欧阳子罗摇头道:“沒人欺负我。”

“那你是怎么了?你这孩子,越发闷葫芦了,真不适合当海贼啊。”楚之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大哥,”有些怯生的小少年眼黑黑的,亮亮地望着楚之凌,沉凝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们会很听话的,不会让你操心。”

楚之凌伸手揉了揉欧阳子罗额前的头发,笑笑道:“大哥身体硬朗着呢,不必担心。”

“可是我看大哥在这里都咳了很久了,”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沒事吗?”

楚之凌摇摇头:“沒事。”

少年好像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忍住沒说,只是尽量眉开眼笑道:“大哥,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欧阳子罗的笑容软软的,十分的明亮,他人虽然稚女敕,但长得却并不秀气,外形清朗,笑容如阳,可楚之凌觉得他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女孩子,明眸熠熠,肤色胜雪。

恍然就置身于那样的午后,他将女敕黄的花瓣别入少女乌黑的发间,她对着他笑,青丝飞舞,面容如玉。

他一怔,摇了摇头,许是动作幅度有些大,那些原本隐退下去的疼痒又由心间而上,漫上喉口,他一手握拳,另一只手覆在一旁漆红的廊柱上,本被刻意压下來的咳嗽声,像再也忍不住般,渐渐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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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辛越饮食很正常,睡眠也十分规律,楚之凌并不限制她的自由,她就在院子里转悠,像沒事人一样,她穿着紫白色的狐裘,面容越发显得秀丽,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隐现淡淡的红润,一双秋水明眸莹莹发亮,好似上好的剔透琉璃。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乌黑的眸子略略转动,然而神色却是极为懒散的,像沒睡醒一样,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妩媚。

几缕头发拂过她的脸庞,吹散在微冷的风中。

大门到正堂的通道打扫得干干净净,下人们正准备在院子里燃起篝火。

平日寂静的神龛前,好像有人在讲课,讲课的男子沒有束发,面容秀丽,声音却是十分的清冽,他讲的内容随着神龛前燃烧的烟雾袅袅地飘散开來,他讲的日语不是日常用语,有些生僻,辛越听得并不是很懂,听到后面才清楚,他讲的是南朝的北自亲房在战乱中写就的《神皇正统记》。

讲课完毕,讲课的男子与听课的人各自行礼,然后纷纷走了出去,辛越的目光,便随着那些人的身影一路前去。

她很想要出去,可是却找不到方法,爬墙的办法已经试过,楚之凌已经派人守住围墙的角角落落,还增添了许多机关,上面有密集的麻醉针,她前几天贴着围墙顶扔一块石头上去,顿时有密如雨点的针激射过來,镫镫镫的声音响个不停。

由于地震之影响,日本的民居向來不是很复杂,简单的院落,低矮的房屋,几乎一览无余,但就是因为太过原始太过简单,所以难以逃窜,这就像是开锁,开简单老式的旧锁比复杂的高级锁要更难套开。

现在,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題,一切只能靠头脑,才能得偿所愿。

所以她想出來看看,有什么线索,可以探寻,可以利用。

目光随着那些人出去,许是想逃离的愿望太过迫切,辛越有些出神,直到耳畔出现杯子碰撞声和笑语声,她才提起精神來,将目光放向声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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