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戏如人生
那天徐秋白在北齐边城的洒然一剑，经过往的商人口口相传，逐渐成了民间茶馆酒楼的说书人口中的主角。
也因此，令人们在对那名可怜女子的悲惨遭遇感到怜悯的同时，对那名女子之后的遭遇而感到分外好奇。
某个午后，在南梁帝国举王国国都的酒馆里，一个商人酒意微醺，听到说书人不停夸赞徐秋白是名真正的侠士时，慨然道：
“你们只知道徐秋白是名侠士，却不知道，他是胜过侠士的玄学大师啊！”
酒馆中喝酒的汉子们，顿时来了兴趣，也不再理会说书人眉飞sè舞的叙述，反而围在商人旁边，等候着下文。
“此话怎讲？”
说书人更是来了兴趣，看见酒馆中众人都竖着耳朵盯着商人那边，也不生气，反而是把板凳搬到了商人旁边。他们说书人，凭借的就是一张巧嘴与故事的传奇，此刻来了新段子，自然是高兴不已。
“话说那rì，徐秋白在北齐青城，也就是你们说书人口里的边城，徐秋白留下他的佩剑后，就离开了。留了青城的青肆少爷一条xìng命……”
瞅见整座酒馆的人都被徐秋白那个故事的后文给吸引住，商人此刻却是不慌不忙起来，等小二凑过来将杯子里的酒添满，砸吧了口，才缓缓叙述起来。
“青肆少爷，因为徐秋白那一剑，倒也收敛了不少，平rì欺男霸女的事情，倒是也没再做了。但对于清霜姑娘的执着，却仍然没有放手。只是，没再像从前，那般霸道逼迫。
隔了半个月后，青易天城主从翼公国的国都述职归来。也得知了这件事……”
“然后就为那名清霜姑娘做主，把他儿子教训了一顿？或者，那位青城主做主，让他儿子把清霜姑娘明媒正娶了？了却他儿子的相思之情，也顾及了清霜姑娘的名节，全了他一城之主的威信。”
插话的是一个红脸汉子，瓮声瓮气，扯着嗓门道。
“要我说，那城主怕是也看上了那清霜姑娘，父子相争，嘿嘿嘿……”
说这话的是说书人，与人们所喜欢的大圆满结局祈愿不同，他的想法恰恰相反。
他希望商人接下来的话，会像他说的那样，就可以更具有戏剧xìng。城主父子俩欺男霸女代表的邪恶势力与徐秋白代表的正义形象，相互之间一阵厮杀，接着再扯出另一段爱恨情仇，他说书的生意绝对是能翻上一番的。
略略摇头，商人望着说书人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把小二刚刚添满未喝完的酒一饮而尽，再将袖口卷起，在嘴边微微擦拭了下，这才道：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以为他们会像故事里的大团圆一般结尾，又或者是另一段悲剧的开始。却忘了，这是人生，哪来那么多的戏剧xìng？”
“这么说，那个青肆少爷与清霜姑娘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却是说书人不甘地问道。
摇了摇头，商人顿了下，瞅了眼小二识趣给满上的酒，又猛饮一大口，说道：
“后面的事，恐怕我没想到，你们没想到，连青肆少爷与清霜姑娘，包括那位青易天城主本人都没想到。那清霜姑娘，竟然是青易天城主失散多年的女儿！换句话说，清霜姑娘，是青肆少爷的亲生姐姐！”
“这……这也……太荒诞离奇了吧？”
红脸汉子闻言不由咂舌道。
“谁说不是呢？人生如戏，人一生哪来那么多出戏？可到底，戏如人生，没一出荒诞离奇的戏，又何谈人生？唉……”
商人托起自己的右手，虎口处摩擦着下颚处粗糙扎手的胡茬，颇有感怀的叹了口气。
“不对，清霜姑娘如果是青城主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流落在外？明明生活在一座城市里，为什么青城主之前没发现清霜姑娘是他女儿，之后又发现了？这，不符合常理……”
说书人，盯着商人道。说书是他的饭碗，这故事，充满了戏剧xìng，若是真的，对他的好处显而易见。而若是假的，却是被商人给耍了！说假故事，无疑是砸自己饭碗。他得分析仔细了！
“这事倒是简单，喏，这是青城主发现清霜姑娘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后，在城里张贴的告示，你们自己看吧。”
商人爽朗一笑，大方的从随身空间匣里掏出一张告示。
原来，青易天早年未当上青城城主之时，曾遭到仇家追杀，拖家带口，自然逃月兑不易，如若是被追上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的xìng命，更是令人堪忧。
于是，青易天在与妻子简单商量了下，果断将不足两岁的女儿放在了附近一个农庄门口，又留下一百个金币与一块玉佩，在玉佩上刻了孩子的姓名——青霜，希望生还之后能找回女儿。而如果不幸生亡，一百个金币相当于也足以改善农户的生活，让女儿简单平凡过完一生。
谁料后来，青易天逃月兑仇家追杀后，寻至农庄，农庄的人却由于附近爆发了瘟疫，已经迁徙到其它城市，而收养了自己女儿的农户更是不知所踪。本以为从此人海茫茫，再难找到女儿的踪迹。不料，那户农户为了逃避瘟疫，竟然跑到了青城定居。城内定居，花费自然不容易，加上农户离开了熟悉的庄稼，必须采取新的谋生手段。那一百个金币，没几年就所剩无几。
好在，窘迫的农户并没有因为生活变得艰难而将收养的女婴抛弃，也没有把女婴随身携带的玉佩变卖，促成了青易天与清霜姑娘的相认。
不得不提，青是翼公国的国姓，为了避讳，农户就把青霜姑娘的青字，变为了清字。也使得青肆少爷竟未发觉，心上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青城主特意发告示，是为了替儿女正名，也好扼杀青城的风言风语。但这和徐秋白又有什么关系？”
一直旁听的小二停止了给商人添酒，反而好奇道。
“徐秋白说——有的时候，留有遗憾比获取幸福要来的好。”
说书人愣了下神，缓缓说道。这是他吃饭的本事，记得比谁都清楚。
“欸！奇了！难道这徐秋白，早就知道清霜姑娘是青肆少爷的姐姐？”
红脸汉子不由惊奇道。
“据《辰天.星人亭》所载，星人亭的门人有占卜通晓未来之能，所修行的武学也与玄学挂钩。辰天大陆上，但凡预测jīng准的算命师，风水师，都是出自星人亭。
星人亭会在辰天大陆各国挑选出二十四名对玄学拥有天赋的儿童，每个人以玄学二十四节气为代号，以作区分，而后授予与各自节气相应的玄学。命其相互倾轧。最后，掌控其它节气最多的人，选为下一代星人亭亭主。
徐秋白，想必不仅是文人，侠士，隐藏得最深的身份还是星人亭二十四节气啊！”
说书人快速而冷静地说完这一大段，脸sè有些木然，似乎对徐秋白是那二十四节气之一，感到震惊。
辰天大陆八大势力之一的未来掌控者，哪怕还有二十三个竞争者，也仍然是令人震惊的消息。
无论如何，徐秋白是星人亭二十四节气之一的消息，就这样被传了出去，对错不论，各大势力却是将这个名字给记在心上，一时间，到给不少人们添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徐秋白这段成名之始的事迹，在《辰天.东汉帝国.风云录》中，亦有记载，当然，不过渺渺数语。不过，辰天野史却分外喜欢收录这些名人杂文的详细经过，以满足许多普通人对大陆上层人士的倾慕好奇。
第一世的楚墨，最喜欢的便是这些辰天野史，对徐秋白的事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不仅如此，他还知道，第一世时，不少辰天野史将他列为重点记录对象，天之骄子，却因为亡国变成了落魄皇子。这样国仇家恨的主人公，自然是人们最喜欢看的。加上他俊美不凡的面孔，与某某国公主的一次会晤，又或是与某贵族女郎一同出席宴会，都是人们喜欢听道的花边新闻。
不多时，天子监的大门，已至。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广的广场。许许多多的学子，正三两成群，讨论着什么。在广场的左右两边，分别竖着两块大型布告栏，不过现在，已经被广场上的学子围了四五圈，似乎什么有趣的东西令他们分外好奇。
两瓣薄唇，微微一钩，瞧着平rì理当空旷的广场此刻站满了人群，楚墨心底，大概有了些许计较。青衣知道先前自己失职，此时，正朝着人群中心的布告栏挤去，预备打探一二。
“殿下，公输川与司徒匠两人决定同时在广场上开展露天讲座。而天子监的学子们只能在他们二位当中二择其一。现在，天子监的学子们正在讨论一会儿是去左边的公输川那还是右边的司徒匠那。”
青衣办事的效率确实很高，很快他便从拥挤的人cháo中打探出现下情况，略作整合后，回到楚墨身前禀告。
“果不其然，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对头。”
楚墨轻声一笑道。
公输川，辰天历20523年四月十三生，诸zi宫墨家的当代传人，一手机甲之术神妙非常，能在一炷香中制造出武力达后天十级的机甲，可谓鬼斧神工。与天工坊司徒匠被世人并称为——机甲双雄。辰天历20560年五月，与司徒匠相约在辰天大陆中心，三大学院交汇的rì不落城的城内中心广场，比拼机甲之术。历时一月有余，最后因一具机关龙先行不支落地，惜败于司徒匠。
司徒匠，辰天历20519年七月初一生，天工坊的长老团之首，一手机关之术鬼神难测，另在机甲上造诣极高，曾与诸**公输川被世人并称为——机甲双雄。辰天历20560年五月，与公输川相约在辰天大陆中心，三大学院交汇的rì不落城的城内中心广场，比拼机甲之术。历时一月有余，在最后比拼的机关龙上，巧妙运用了机关术，险胜公输川。后被世人誉为——大陆第一机关师。
辰天注：
1.空间匣：顾名思义，将它匣子打开后，内部自成一个空间，大小不一，具有隔绝大陆一切规则的能力，但仅针对于死物，活的生命体进入其中，会立即死亡。
大多数是长一尺宽半尺，硬度似铁非铁，sè泽似木非木的匣子。一般比率为一比二。但也有长不过一寸，宽半寸的小型空间匣，其便于携带，较普通空间匣外观jīng美，同样造价更为昂贵。
2.玄学二十四节气：立chūn、雨水、惊蛰、chūn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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