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门 Chapter Two

作者 : 袁京京

()经过一年的学校同学的熏陶与老师锲而不舍的精神没能奏效下,我妈决定让我复习,更巧的是又是原来的老师带我的数学课,我听说那个数学老师为了逃避我所以才没有跟班教二年级的,没想到我居然复习了。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天晕了三次,昏迷不醒的时候还狂喊着这不可能。后来当我考上研究生的时候,见了曾经的他,他问了问我的情况,我说考上某某大学的研究生了,还是以一等奖学金考上了,他顿时又晕了过去,他梦呓一般的喊道:“天哪?连这么笨的人都能考上研究生,我不活了我,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考师范了,直接上大学了。”

后来听我妈说,他回到家痛哭了一场。我就问我妈:“我当时有那么笨吗?”我妈对我说:“你还有脸说,当时我教你一个“好”字,第一遍我念了一边问你,你说念“好”,第二遍依旧如此,第三遍我没念让你念,你念成了“女子”,我当时差点晕了过去。”

带着妈妈的希望,带着政府的责任,带着未来青年栋梁的使命,我依然选择了复习。当我上到第二个一年级的时候,妹妹也开始上学了,也是没上幼儿园而直接跳到的小学;那时有一个她的同学,不知道是哪个村的,每次上学经常去找我妹。早熟的我那时就知道了什么是思念。反正就是老想见到她,上课的时候会想着她;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趴着睡着了,本来以为自己抚模着她的那两个可爱的马尾辫,没想到却是同桌的手指被我允吸着,还流了他一手的口水。

恰巧的是老师看见了,还惩罚了我两个小时的面壁。这还是不要紧的,要紧的是那位仁兄,他的手也许整个学期都没洗过,被我们班的人尊称为一邋遢王。话说那时候老师每天上课前要检查,谁谁谁没有洗脸,谁谁谁手比较脏的。那时老师会让大家起立,手被在背后面然后老师一个个的看。接着检查手。刚才那位仁兄可是每次都被点名的“名人”。事后每次见到他我都有一种想窒息的感觉。当年项羽在乌江含恨而终,要不是我意志力强,我就在一年级含恨而终了,可是我终究没有抑郁而死,相反的,我生活的很好。

***

时间飞逝着,我总是感觉到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要奋图强,我用了一个学期终于背会了九九乘法表,众所周知,小学三年级之前学习的只是加法,而我连乘法都背了。所以,接下来的考试也算能考个**十分了。由于我粗心的毛病,我有时连自己会的题目都会做错,考这些分已经很不错了。同志们,没错经过了一年的努力与奋斗我终于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当我把奖状领会家时,我妈还特别的奖励我一个玩具车。本来一个宏伟的骗局因为欺骗而让人感觉到真实。直到后来我的一个同学到我家里玩,我妈才知道,原来今年本来没有我的奖状的,我非拦着老师让他给我,在我的哭闹与不懈的奋斗下,老师终于施舍给了我一个奖状,我当时激动的都快哭了,虽然奖状钱是我出的。为此又是一顿好打,但是我也没让那个告密的同学好过,我也找了个理由揍了他一顿。

那时我还对警察叔叔抱有很伟大的幻想,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优秀的人民警察,整天的站在路口指挥交通多神气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时的我是多么单纯和可爱。其实一年级的课程无非就是一些:aoe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清浪拨清波。整天的被老师和爸爸看着背诵,以至于这么多年的阴影都还在。我不能面试的时候对他们说:“来,哥们,我背唐诗给你,你录用我吧。”二千年前,我们就知道了孔子的因材施教,二千年后,我们还只是会“教”,狭义的教育是学生学到的知识,而广义的教育是学生愿意学的知识。说到这里,我并不是反对中国的素质教育,其实一些外国的研究生甚至于比国内的还惨,比如剑桥的,我只是提醒那些作为父母的那些人,没有必要的教孩子背这背那的,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一切都会知道的。

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除了语文数学之外,我们还增开了一门课叫做,音乐。记得第一堂课我们教了一歌,《让我们荡起双桨》,我至今还记得那个音律,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映衬着美丽的白花,四周环落着绿树红墙…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哼着这歌。到家里之后才听说,邻居的王爷爷死了。当时我真的对死没有什么概念,我只是知道他不再说话了。要是以前王爷爷一定会问我:“大头,今天学到了什么?”而今他就躺在那里,不能动也不说话了,我当时感觉到很悲伤就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不可否认,当我看到他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时,我有一股很强烈的失望。那时我或许不会感慨命运,但是这件事却一直在我的心里。仿佛一种记忆,没有悲伤但是随时会浮现,它时常告诉我,生也有崖。

王爷爷的儿子和女儿因为丧葬事闹的不可开交。我爸爸晚上回来悻悻的对着我妈说:“这样的小孩当初就应该让他们饿死,就为了一点丧葬费,需要这样吗?儿子非让女儿加一份子,可是女儿说自己是泼出去的水也是不同意。”气归气,对老人那是没法的事。我听到了隔壁摔盘子的声音,熙熙攘攘好像闹市。我只能低着头想着王爷爷,想着父母的话。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想懂大人的世界,也不愿意去懂。但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这样,这样的不可理喻。

因为一二年级我的本性就彻底的展露了出来,于是我的班主任把班长的座位安排到了我的身边。也就是一位女生成为了我的邻居,嘿嘿,甭管长相如何是女生就行,在说她还是我们班的班长;本来应该庆幸的,没想到她刚调到我旁边就给我划了三八线;那时还是两个人共用一个桌子,学校名曰这样能促进友谊,其实就是为了省点钱,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以后也是我悲惨的命运的开始。

以后上课无论我做什么她都要管,有一次她居然举手告诉老师,我没有洗脸。虽然我也不经常洗,可是每次不是平安的通过了检查。当然那时我据理力争,说他污蔑好人,并引用了一句不太懂的话,叫她有资本主义倾向。但是我眼角的眼屎还是出卖了我,最后我又被罚站了一节课。还有我在这之后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鸟,她也告诉老师,说我上课玩鸟,就这样鸟被我放飞了,自己却难过了好几天。我的游戏机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被没收的。

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我伙同几个要好的死党决定报复她。当然我也想揍她,可是她既高出了我一头,打是打不过她,和她较劲的结果是我的鼻子被狠狠的甩上一拳。最后在我的好友郭浩的帮助下,我们弄了一个死蛤蟆放在了她的桌子洞里,期盼着她的花容失色。但是当这一幕生的时候,她用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我,质问我是不是我放的;我当然死都不承认。她就去老师那里告状了,结果我的父母被叫来了,回家又少不了一顿打。那时我还干了一件很蠢的事,就是我伙同张浩还有其他的几个同学,打着一个别村庄的,让他给我们买东西吃,不给买就打。当然那人都是赊账的,每当我们吃到自己的战利品就感到很满足,但是东窗事还是避免不了的,那小子也真傻,居然从家里偷钱给我们买吃的,最后还是结结实实的回家吃了一顿皮带夹肉丝。那个痛呀。至今还心有余悸。

听他们说我妈妈是北京的,北京是什么我真的不太懂,但是当时觉得应该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村,至少比我现在居住的村庄要大上不知多少倍。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常常跟我说,以后长大了,你要去上清华,这可是我们那边最好的大学。懵懂中我不懂清华是什么,还以为是我整天玩的青蛙呢。为了讨妈妈欢心,我当时誓言旦旦的说一定的。虽然我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每次说到北京两个字我能看到妈妈的眼色变的那样的暗淡。我也听别人说了,当初大学的时候,我妈和我爸恋爱,我妈的妈妈死活不同意我妈嫁给我爸,甚至于要断裂母女亲情。但是我妈还是选择嫁给了我爸,于是就来到了我爸的地方结了婚生下了我。生下来我之后我妈只回过自己的家里几次,但是都没有带上我爸和我。所以从小对外婆的概念就很陌生。我记得当又一次听老师说外婆是妈妈的妈妈的时候,我回去问我妈,为什么我没有外婆,我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自此以后我就不再问妈妈了。因为她会流泪。虽然我妈妈常常打我,但是我还是很爱她呀,所以我从小就想保护我的妈妈。

这就是我的前两年的学习生活,等到三年级的时候,我就转到乡里最好的小学去了。可能是因为我太好玩了,整个学校都知道我的名声,父母才做出了这样的一个惊人的决定。同时也宣告了悲苦的学习生活的开始。诚然我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每次考试只能在六十分上下;这还是依赖父亲的强硬化教育,也就是棍棒教育有关。在二年级放假其间还规定每天看书看到几点几点,不过我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孩子,每次还没到规定的时间我都把钟调快一点,然后一到时间便喊了一声,到时间了,然后拔腿溜出去,在然后跟在一大堆比我大的孩子后面去找些鸟窝,等等。时间长了这招也不好使了,自然被囚禁了。我时常在看书时一边在想,明时钟的人我要是见到他一定是见几次打几次,哼哼。然后还得背那些什么,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没事的时候就对着同学吟着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某某送我情。”

就这样的我生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也很少见到了郭浩。虽然家离的很近,可是整天的骑着自行车上学也没有时间找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很快就适应了,然后也有了两三个朋友,他们分别是阿赖,王飞,和章杰。遇见阿赖我自己都感觉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是一个秋天,叶也没落花也没谢,不过是一次街角的一次平凡遇见,就注定了我们的缘分。那时他低着头走着,我与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的,于是我将自己刚买的两角钱一袋的包青天肉给了他,于是开始了我们的朋友关系,他还告诉我,他刚失恋,是同班的某某他也说了。我是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看着他吃了多少枚,最重要的是他一个都没给我。当他把所有的包青天肉都吃完了,他伸出了手说了一句我一生都感动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可是我嘴里的口水一直都没有停过。认识了阿赖他就介绍了,王飞和章杰给我认识。然后我们四个人一起组织了一个四人组,也就开始我们的传奇一生。他们三个可都是弹弹珠的的高手,那时也是所向披靡,在我们小学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可是我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每次王飞和章杰他们都不愿意带上我,可是我还是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因为我可是阿赖的朋友。就这样我们混迹于校园,令人顶礼膜拜。当然因为有了阿赖的罩着,在校园里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于是就造就了我这样的性格,在家是个乖乖—迫于被打骂,在外面那绝对是个小混混。这便是两面人的形成。

不过说实话那时我就开始读书了,诚然我并不是读自己学的,而是一些课外书。虽然当时我并没有通宵达旦的阅读,但是嗜书如命也并不过火。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要是让我做数学题,我连一年级的都做不出来,对于看书,我也不是看什么小说,散文。我看的是《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即使现在你随便提到一个其中的故事,我也能讲出大概。哎,可惜以前的天分没能被父母挖掘出来。写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位前辈钱钟书,他老人家好像也跟我差不多,偏文科。风雨同舟的也大有人在呀,只可惜我的路走偏了。一直到现在也还没走正过。

就这样随着我和阿赖友谊的深入,我们又迈上了一年。可是我的学习也彻底的一塌糊涂。家里爸妈也是每天的打骂,可是就是不见好起来。也找了很多次老师,老师每次都能说出同样的话,是阿赖带坏的。可是即使这样他们千万的交代,我也不能不和阿赖玩。其实我一直都很崇拜阿赖的,他虽然穿的不好,可是却很有信服力,一般听他的话我是雷打不动的执行,哪怕是他让我把自己的零食给他吃。男孩子的心中很容易的就会出现一个偶像,阿赖就是我的偶像。

那时唯一的让人羡慕的就是打街机游戏了,当时快打旋风还是很流行的,我和阿赖总是准时的出现在游戏机室里。阿赖打游戏其实很厉害的,通常一个游戏币可以通全关的。还有就是打黄暴(恐龙快打),他也很厉害;而我只在旁边看着他打,因为一个游戏币我通常玩不了两分钟。阿赖嫌我太浪费,就让我看着他玩,遇到比较好过的关卡,我再玩。在那里我认识了我们学校的诗人,叫王廖浪。他也是去打游戏,但是他打的还不如我,就这样我们合伙打了几次,就成为了朋友。他每次遇见我都对我说:“嗨,赵尚,你看了我在某某地方的诗歌了吗?”被问了我这么多次,每次都是那样的几句话,并且后来被他问着急了,我真的去看了。就是一个豆腐块,全文如下:“哦,红领巾,你真的很红像粉红的太阳与夕阳。哦,五星红旗你真的很红,像粉红的太阳与夕阳。”但是当时还蛮满崇拜他的,总是以为自己认识了个名人。廖浪还告诉我说他会时常的邀请女同学到河边作诗,但是那些女同学多半没有什么文学艺术修养;并且还问“我艺术你懂吗?’当他看到我摇头的时候就开始说下去:“其实艺术分为很多种,鲁迅便是一种文学与战斗的结合体,然后又问我鲁迅,我还是摇摇头,他又说,我们不是学过他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吗?看来你的艺术修养还是达不到……”

于是我跟阿赖谈起了“艺术”并说起了王廖浪,阿赖接着说,你甭听他整天的胡扯什么艺术,什么是艺术还是我来告诉你,你让他王廖浪月兑光衣服在大街上果奔也是艺术,只有不懂艺术的人才整天的狂叫着艺术,艺术也都是他妈的扯淡,还没有一个馒头充实。说着便又继续和我闲逛起来。

在阿赖面前,他们都叫我小名:大头。只有在王廖浪面前,他会叫我赵尚。这点我还是很满意的,也很愿意和他一起玩。因为王廖浪不和我一个班级,所以课间休息的时候,他有时回来找我探讨一下学习的东西。而其实我只是他的陪衬,听着他在我旁边“教我”知识,当然,当时一定会围上很多的人。尤其是米米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他会说的更起劲。

说到米米就必须隆重介绍一下了。她是我们班公认的大众情人。不光身兼学习委员,而且唱歌也很好听。每次我们学校举行元旦晚会总是少不了她的参加。所以每当我和她能说上两句话我就感觉到很幸福。那种幸福是自自己内心的一种喜欢,至今我还记得那种幸福。那时她就像一只蝴蝶,即使不飞也能促使草儿花儿为之狂舞,花儿为之颤抖。她当时在我的心中是无可比拟的美丽。我们小学生就有什么女朋友这一说,一般情况下在学校混的好的都会有一个女朋友。其实也就是拉拉手什么的。而我由于木讷,一直找不到。所以阿赖就感觉到我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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