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一直是垂着头的,没有看到男人眼底的那抹失落。
每次站到付予年身旁的时候,她就不可自抑的觉得心跳加速,连呼吸都乱了。
可是,她是理智的,清醒的,所以,每次她都又深深的压抑着自己,尽量让自己保持一种疏离的态度。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以前经常这么替我儿子刷牙…”
“小孩子不会弄,我就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帮他刷牙…”
提及儿子时,时苏不经意的流露出母性的温柔,连眉脚都是笑意。
她对面的男人却如置冰窟。
时苏有孩子了…
她和别的男人的儿子…
等等!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付予年也笑的很温和,“苏苏,冒昧的问一下,你儿子多大了?”
时苏还他一记温柔得可以溺死人的笑容,“我儿子今年三岁零十个月,叫乐乐…”
三岁零十个月!
那一刻,付予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生生跳碎开来。
三年零十个月!
三年零十个月!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敢说。
生怕吓坏了她。
那个叫乐乐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一直以为那个孩子应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了,却不想,孩子还活着…
他和时苏的孩子还活着。
一颗心从冰窖里立刻又被扔到了练钢炉里。
一下冰冷,一下滚烫。
唯一不变的,是那张喜怒不惊的脸。
他不知道在那场车祸里,时苏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是,现在,他只是觉得心疼。
他的时苏,一个人孤伶伶的在病床/上躺着,一睡就是三年多…
这三年来,谁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不敢去想。
听到孩子的消息,付予年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只剩下一樽皮肉还站在这里。
他坐在小板凳上,失神的望着时苏的脸,久久回不得神。
“付予年…”
“付予年…”
直到时苏叫他,他才缓过神来。
“苏苏,叫我阿年…”
…
那个…叫他“阿年”?
他们才认识两天而已,是不是有点儿…
付予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时苏将信将疑,淡淡的“哦”一声,“好的,付先生…”
话音一落,但看到付予年皱起的眉毛,“嗯?”
坦白说,时苏有些怕他那样的眼神儿,好像她不这么叫他,他就会吃了她一般,审视他良久,最终还是不情愿的叫了一声,“阿年…”
看得出来,付予年对这一声很是满意,连嘴角都向上翘起来,弯成很好看的弧度。
男人的欢喜从眼眸中流露出来,“那个…”
“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刮一下胡子?”
他指着剃须刀,恳求的眼神看向时苏。
时苏拿着剃须刀,不停咬着下唇,“我…没有刮胡子的经验,要不…”
“要不让靳助理来帮您吧?”
听到这话的靳向平立刻消失在了病房门口,时苏回头看了好几眼,也没看到他人,只好叹息着对着付予年的脸。
“我不会弄哎…”
“万一我刮伤了你的脸,毁了你的容,怎么办?”
付予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没关系,我不介意…”
在付予年的指控下,时苏终于拿起了剃须刀,一点点替付予年刮着胡子。
第一次替男人刮胡子,又紧张,一不小心,就刮破了付予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