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兵分三路安排好事情后,田涓这一路便向目标——石怀的作坊行去。大伙的意见都是暗访,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让石家的人知道大伙的行动和目的。临走时,郭大人还交待,如果事情在进行的过程中出现了新的情况,要随机应变,以能尽快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和证物。见大家都点了点头,那位郭大人才放心的前往三王爷家而去。
在前行的路上,高君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顶竹帽给李天齐。只见宽大的帽檐几乎把李天齐的整个脸遮住了。田涓见了不由得偷笑,她心想这便是高君的化妆术了。马车越接近石怀的作坊,田涓越感觉得到李天齐情绪的变化,那是一种激动混合着期望,还有一种决然。田涓很能明白李天齐的心情,因为他马上不仅可以见到余涓的父亲,也就是他一直被视为亲人,他和涓儿和过去的世界中联系的那个人。田涓不由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田涓的手碰到了李天齐的肩膀时,她只觉得李天齐肌肉一僵,田涓刹时便后悔了。她知道自己碰触到了她和李天齐的禁区,可是李天齐并没有说什么,田涓轻轻的让自己向后移了一下,离李天齐远了一些。田涓对自己道以后绝不再象今天这样莽撞。
马车终于停到了那家在田涓心里想了无数次的作坊前,这作坊位于城中心,作坊前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这确实是一处热闹之所。田涓下了马车,驭夫驾着马找地方停马车去了,田涓站在这家作坊前,仰着头看着那几个写在作坊黑色匾额上的“聚锦坊”三个字。在这个时候隶书已有楷书的笔法,这三个字写的端是庄重古朴。这三个字净显隶书的刚劲与气势,田涓甚是喜爱,想起自己的毛笔字那样软绵绵,田涓不禁涩然。
“这一手隶书真是漂亮。”田涓不由得赞道。
田涓说完后回过头寻找着高君与李天齐,当她看到李天齐时她再也没有欣赏书法的心情了。只见帽子下的李天齐满脸的痛苦,田涓不由得惊道:“天齐,你怎么了?”
李天齐望着眼前这张芙蓉面,仿佛看到了涓儿,他以为来到这里便能一步步找回过去,可是,他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己想的原来早已成为破碎的回忆了。就算证明自己无罪,可是,那个涓儿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
“天齐,你怎么了?”高君也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田涓和高君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高君明白得快,他问道:“天齐,你到这里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哦,听人说,这家作坊原不叫聚锦坊,难不成,这作坊原来是你家的?”
李天齐没有回答,而那神情分明是证明了这一切。田涓和高君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那这家作坊以前叫什么?”田涓小声的问道。
“玉满斋。”李天齐轻轻答道。
“玉满斋,挺好听的名字呀。”田涓想着。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去见涓儿时,手头上正好有一块难得的和田玉,晶莹剔透。我当时还想,不如给涓儿雕一尊人像。可没想到,那日相见却是生离死别;我还记得,那段日子,父亲也正在一整块玉石上雕刻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的故事,他告诉我这是他一生最难的一次雕刻,唉……”李天齐叹道。
“天齐,过去的事情再想也于事无补,我是信得过你的,以后有机会你给我雕一个你最拿手的作品,怎么样?”田涓故意用轻松的口气说道。
“还有我的,我一直想要有一块玉壁。”高君也说道。
“好。”李天齐看了看两人干脆的回答道。
“那现在我们到作坊里去吧。天齐,我们一起进去。”高君沉稳的说道。
李天齐深吸了口气,迈步向作坊里走去。
田涓随着他们两人一起走进了这家作坊,进得这家作坊,田涓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田涓第一次见到如此众多的雕刻作品,除了不同的佛像外,还有各式以生活中的动物和器物为原型的雕塑,更有玉簪玉环玉戒指等装扮首饰等等。更让田涓吃惊的是,作坊内还有不少家丁。田涓走到高君身边,悄声问道:
“难不成石家知道我们要来,有所防备?他们那么多人,怎么办?”
高君微微笑道:“田姑娘,你看这作坊中之物,不少是价值连城……”
田涓顺着他的眼睛望去,不由得连连点头,她恍然大悟道:“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田涓这才明白,这些家丁其实就象现代的警卫。
“不知这位公子和姑娘需要些什么?”作坊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