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涓缓缓的从几旁走过,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位蓝衣者,他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很象陈坤,甚是潇洒。怎么都不象田涓心目中的那种猥琐的坏蛋形象,看来做坏事的人不见得都是脸谱化。田涓正暗自想道,忽听得一声轻笑,却是那白衣公子道:“有趣了,有趣了,石兄,这舞姬甚是胆大,也对你甚是在意啊,一双眼睛就在你身上转呢。”
田涓听了,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蓝衣者就是石怀。周围的宾客听得白衣者的这番话,都不由笑了起来。田涓听了这些笑声,心知不妙,忙加快脚步想要离开,正走得急时,眼前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田涓慢慢抬起头来,眼前出现的不正是石怀那张脸么?他的眼中有着一丝惊异与探究,田涓福了福,低声道:“公子,请恕小女子失礼了,容小女子离开。”
石怀正想说什么,却只听到那白衣公子道:“石兄,我来你府上次数也不算少了,很少见到这种女郎,她可是你府上的?”
“这……”
“无妨,让她一边侍候吧。”
“太子有令,还敢不从么?”石怀冷冷的说着。
“太子?”田涓听了不由得大惊,她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那位白衣公子。这位白衣公子,其实不过是一位少年。史书上说太子体胖,可眼前这人明明身长玉立,看来,史书有些地方也不见得就是事实。
“石兄,这样做就太没趣,我不是一再说不要说我的身份的嘛。”那白衣公子不满的说道。
“小的愚钝。”
“也罢,也罢。”说完,他指着田涓令她随自己而行。
田涓低首随着他来到了榻前,只见他盘膝坐下,田涓心想这位太子此举何意?眼角余光中,只见石怀一脸的疑惑与担心。他担心什么?田涓不由得思索着。
“石兄,你这府上,除了舞,便没有其他可乐的吗?”太子期盼的问道。
“太子,放心,小的早给您找来一些杂耍的艺人。”
那位太子挥了挥手,示意石怀让杂耍的艺人上来。石怀拍了拍手,只听得锣鼓声响起,从水榭另一个方向涌上数人。石怀见太子喜悦,走上前来对太子道:“这舞姬,小的甚是喜爱,太子可否令她侍候小的?”
太子打量了一番石怀,道:“你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先一边候着去。”说罢太子打量了一番田涓,石怀见此只得诺诺离开。
“好,漂亮!”太子看着眼前的杂耍不由得抚手大声叫好。
“你这舞姬,快给我倒酒。”太子向田涓说道。田涓拿起案上的酒壶,向杯内轻轻倒着酒。这酒和现代的酒是不同的,那香味更象现代的米酒。
“太子殿下,请容小女子退下。”
“怎么,想跟着石兄?服侍我不比服侍他更好?”太子嘻笑着问道。
“太子,小的是元成王府上的,今日来此献舞不过是助兴而已。”
“那打什么紧,小王对王叔说一下,你不便成了我的人了?”太子一边看着台上的杂耍者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可不成,小的还得回元成王府上。”
“扫兴!我以为来了一个应景的,却没想这般没趣。”话说完后,他不耐的挥手让田涓离开。田涓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缓缓的离去。
田涓的离去没有引起太子的注意,因为这位年轻的太子早就被眼前的杂耍吸引住了。田涓顺着他的目光匆匆看了一眼,也不觉目瞪口呆,只见两个人身体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成了一个大S形,两人还用手捧着一大把鲜花。整个看起来既夸张又妖艳,这是千年之前的北魏么?田涓怎么都觉得只有在现代才可能见到这种柔术表演。
田涓对自己的月兑身不由得感到高兴,但是她没走几步,却见石怀冷着脸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田涓没有胆怯,而是向府中的后院行去。
“站住。”石怀走到田涓的面前冷冷的说道。
田涓没有停下脚步,仍是向后院走去。石怀走到她面前,道:“不过一个舞姬,哪来的胆子忤逆于我?”
“公子,我是元成王府上的,一直听说公子府上的盛名,所以才求得王爷来到府上,却不曾想……”
“你来府上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识朝中的权贵么?连太子都注意到你了,你却推三阻四,这就奇怪了。还有,你到底是谁?”
田涓听得石怀的这番话,不由得笑道:“小的不过是对府上乐坊慕名而来的舞姬,公子这番话甚是无礼。”
“你是元成王府上?堂堂王府之人怎么会来我这里?”
“公子,我在府外,一直听说你这府上乐坊舞技超群,我嘛,对舞甚是喜爱,到你府上见赏一番,有何不可?更何况我也不是献舞一还此情了么?”田涓把自己说成是来石府学艺的,想来,这石怀就不会怀疑其他了。
石怀看了一眼田涓,那表情明显的是不相信,不过,田涓也不在意,她只想能到后院找到宝花。
“太子不是令你侍候于他么?你怎么如此大胆?”石怀不知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位舞姬有一种恍惚感,她明明长得和那个石匠的女儿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那女人死去,自己几乎就把眼前的这位舞姬当作是她了。
田涓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白衣太子,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不由得心里为他的处境感到有些难过。田涓依稀记得他会失去太子之位。失去太子之位,难不成,史书上所记载的支持太子回平城的贵族中,便有这穆氏?也与石怀有关?田涓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凛,如果真是如此,想到这里,她毅然向回走去。石怀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深思的笑容。
那太子正看得起劲,他还想着怎样把这几个杂耍的人要回宫中,他看得高兴,正想命人给自己倒酒,却不想早有人拿起了酒壶缓缓给自己往杯中倒酒。他扭过头来一看,倒酒的正是刚才离开的那位舞姬,只见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爱怜,他自作为太子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神情,元恂见了这副神情,心情不知为什么会大好。这位舞姬,他有点喜欢了。
“你回来了?既如此,就陪陪我吧。”话音才落,只听得那舞姬道:“那是自然,我就是回来陪太子殿下的。”
“是这样?”太子心里甚乐。这石府中,自己也来过多次,这些舞姬哪一个不是想寻得权贵。对于这些女子,他向来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不过便是一个女郎嘛,自己从小见的女郎少了么?这个舞姬,自在台上,便不同,那舞姿中分明有着一些自得,而下台后,却是不住的看着石怀,那石怀见到她后也是一脸的震惊,正是为此,自己才留她下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细细打量了一番田涓,眼前的这位舞姬,长得倒是清秀,不过比起自己身边的人,显得年长许多。或许因为此,她才想引起石怀的注意?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倒也不妨成全一番。他不由得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兴奋,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田涓,心想,我可这是在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