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进了这平民百姓才会进来的顺天府大牢。她是堂堂靖远侯的女儿啊,虽然不是嫡出,但是也是王侯之后。
最可悲的是,她竟然是被自己的父亲送进了这恶心发霉的牢房。她与父亲半年未见,而此时又刚刚丧母,没想到父亲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就算是她陷害了沈从容被撞破,父亲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吧。
沈云苓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她想起了母亲尸骨未寒的情景,想起了父亲铁面无私的样子,她觉得万分孤单,似乎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瞬间,对她疼爱有加的父母都抛弃了她,而所有的光辉都照在了沈从容那个贱人身上,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沈云苓看着漆黑的牢房,充满了腐烂和各种难闻的味道,一阵风吹来让人顿感阴冷。偶尔墙角有老鼠吱吱的跑过,沈云苓也被吓得大叫一声,最恐怖的是:不知道她对面的牢房中的一个男人是不是有病,总是领着口水看着她露出猥亵的笑容。
沈云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碰到了冰冷的墙上,马上嫌恶的躲开,就像墙上有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沈云苓知道,父亲一向铁面无私,一言九鼎,说了要让自己受公正的刑罚处置,便断然不会再出面来救她。
沈云苓绝望的蹲了下来,紧紧抱着双腿,眼中尽是无助,阴暗潮湿的空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一切,不都是拜沈从容所赐么?沈从容,我就是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沈云苓心里恨恨的想,眼中愤怒的火苗恨不得将沈从容吞噬。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不是一个人,在这样寂静的牢房中,这样突兀的脚步声让沈云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沈云苓连忙起身,双手抓着牢房的围栏,拼命的将头伸出去,口中大喊着:“救命啊,快放了我,我是靖远侯的女儿,快放了我!”
“吵吵什么!”一个尖利的声音喝断了沈云苓的哭喊。
只见三个狱卒模样的人停在了自己的牢房前。不过,他们看着沈云苓的眼神,却充满了婬邪的意味。
“怎么样,老大,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一个瘦高个子的狱卒对身边一个矮胖的男人说道。
“老大,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货色进来了,我看……嘿嘿……”另外一个中等身材的狱卒对矮胖的牢头说道,笑声听起来分外刺耳。
“嘿嘿……虽然脸上受了点伤,可是也是个美人儿,你看她那白皙的皮肤,想着就很过瘾啊,哈哈……”那个肥头大耳的牢头开口,从头到脚的把沈云苓打量了个遍,贪婪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她胸口的双峰上。
“你们想干什么?”沈云苓看到眼前这三个猥琐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就像是饥饿的狼看着猎物的眼神,沈云苓害怕的双手环在胸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嘿嘿,还想躲啊,可是你能躲到哪里去呢?”瘦高个子的狱卒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一串钥匙打开了沈云苓的牢房。
三个人yin笑着向沈云苓逼近……
“你们……你们站住……我是靖远侯的女儿,你们……我命令你们站住!”沈云苓心惊胆战的喝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堂堂侯爷的女儿,怎么能让这些市井无赖占了便宜。
“哎呀,侯爷的女儿啊,我好怕啊……”瘦高个子的狱卒故作惊吓状,但是向沈云苓逼近的步伐,却一点也没有停下。
“哼,老子玩的就是侯爷的女儿!”肥胖的牢头一把抓住了沈云苓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来。侯爷能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种鬼地方,就说明侯爷已经不想再要这个女儿了,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女人,还会有谁来给她出头,牢头就是认定了这一点,才敢打沈云苓的主意。
“啊!放手啊!”沈云苓吓得失声尖叫,可是空旷的牢房中却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和眼前这三个男人猥琐的笑声。沈云苓在惊慌挣扎中,一巴掌打到了牢头的脸上。
错愕间,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沈云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再看那个牢头面目狰狞的骂道:“贱人,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实话告诉你,你叫的越大声,我们兄弟越兴奋,想叫你就叫吧。哈哈……”yin笑着一把扯下了沈云苓的小套衫。
沈云苓已经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打的晕了,那牢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只要沈云苓有一丝反抗便是一番踢打,很快,沈云苓便不敢再反抗,任这三个禽shou蹂躏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沈云苓曾认为自己的身体,只有至高无上的摄政王才配拥有,可是如今,自己却衣衫凌乱的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上被三个猥琐的男人玩弄,一股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
三个男人几时想过有朝一日能玩弄王侯的女儿,逮住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是不知疲倦的发泄着,享受着……
而往日趾高气扬的沈云苓,此刻只能痛苦的承受,高傲的王公贵族,却沦为了市井无赖的胯下玩物……
“哼,侯爷的女儿又怎么样,也不过如此。”事毕,肥头大耳的牢头站起身来,鄙夷的说道:“看她们平日里娇柔做作的样子,在这方面不都是一样嘛,哼。”
“我倒是觉得天天有此享受也不差啊。”那个中等身材的狱卒呵呵笑着。
“嘿嘿,老大,咱们可以多找几个兄弟来过过瘾啊,也许,还能用她挣点钱呢……”瘦高个子的男人贼眉鼠眼的笑着。
沈云苓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被撕裂了般疼痛,可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方才那三个人的谈话让她心惊胆跳。
看着三个人将她锁好,然后高谈阔论着他们的赚钱计划慢慢走远,沈云苓的所有防线彻底崩溃,这里根本不是牢房,是个彻底的地狱!
沈云苓这时才体会什么叫万念俱灰,她的目光落在了散落在地上的玉簪上。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沈云苓艰难的爬了过去,捡起了玉簪,狠狠的朝自己的胸口插去。
“咣当”的一声,是玉簪应声而落的声音。
沈云苓只觉得手腕被震得发麻。
“谁!”沈云苓艰难的把衣服胡乱的裹在了身上,然后警惕的朝四周望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毁,你自寻死路,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便闪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谁?”沈云苓惊恐的看着这个人,她怕此人也是来占她便宜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沈云苓嘲讽的笑道,她现在一无所有,有谁会帮她?
“你娘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么?”黑衣人厉声问道。
“不……怎么会忘,怎么能忘……”沈云苓说着眼中又透出几分恨意,她没有忘记,全是沈从容害的。
“哼,没忘就好。”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你可知道,你被关进顺天府大牢之后,沈于卿明明就来过这里。可是他居然没有将你救出去,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黑衣人话说着,眼底居然闪过一抹不忍,宽大袖口下的拳头也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为什么?”沈云苓惊恐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如果父亲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容忍自己留在这里?
“为什么?就因为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因为你是烟姨娘的女儿。”黑衣人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你可知道,那个环儿根本就没有死,那日所谓的诈尸不过是沈从容诓骗你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沈云苓觉得心如刀割般疼,原来,自己在父亲的眼中,远远不及靖伯侯府的颜面重要,而自己,刚才还想寻死来着……
“你记着,你不能就这么死,一个人若是连这样的仇恨都不能报,那便枉为人!你的仇人,就是沈于卿,就是沈从容,你要是死了,只会让他们更逍遥快活!”黑衣人眸子里燃起了寸寸火焰。
黑衣人的这番话让沈云苓如被醍醐灌顶般清醒,不错,自己寻死,便是白白送了性命,她不能就这么死,她要为母亲报仇,要整个靖远侯府为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浮出千万倍的代价!
看到沈云苓眼中的恨意,黑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离开这里,重新回到侯府。你要做的,就是隐忍,伺机报仇,我会一直在暗中帮助你的。大功告成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沈云苓冷着眸子,紧紧攥着胸前的衣物,终于开口道,“我可以听你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黑衣人眉头微微蹙起,看见沈云苓有些不忍的模样,终于还是开口道,“什么要求?”
沈云苓缓缓的撑起自己疲软的身子,强忍着双腿间强烈的不适站了起来,“我要刚才那几个混蛋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黑衣人说完这番话后便一个翻身消失在了沈云苓的面前。
沈云苓耳边一直回想着黑衣人的话,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里面燃着愤怒的火焰: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沈从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我的遭遇都受一遍。
那黑衣人说的没错,他果然是有些手段的,以至于沈云苓在第二天便被送回了靖远侯府。
原来是靖远侯沈于卿得知女儿在狱中大病,顺天府府尹将情况告知靖伯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靖远侯心软便将沈云苓带了回来。
而沈云苓在大病过后,便跪在沈于卿面前说自己会痛改前非,和姐妹好好相处。
靖远侯一开始很是怀疑,但是发现沈云苓确实有很大的改变,像她理想中的女儿乖巧懂事听话后,心想大概是这次入狱让她觉悟了很多,顿时很是欣慰。
而看着如今的沈云苓,沈从容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隐隐觉得,沈云苓这种蜕变只会让她彻底的走向毁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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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靖远侯府多了一只庞然大物之后,甚少有人敢随意进出竹里苑。整个侯府中,似乎只有沈从容和她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沈崇思不惧怕雪里,即便是连翘每每看见雪里都是绕着走的。
虽然连翘心底清楚:雪里是一头训练有素的灵兽,并不会轻易的伤害人。可它每次发出的吼声,总是莫名其妙的让连翘背脊发凉,越是靠近,腿脚越是发软。
靖远侯沈于卿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最近总是听到府中下人抱怨。虽然他也担心雪豹过于凶猛,会伤及女儿,但是考虑到这毕竟是摄政王送的礼物,沈从容都没有拒绝,他又怎么再插手呢?
眼看着沈从容在府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现如今连养起了凶兽都没人敢管,沈云苓心中嫉妒的火苗逐渐在燃烧。
奈何身边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她知道自己不是沈从容的对手。所以她想到了当日烟姨娘说的那一番话,如果没有找到能够将沈从容一击毙命的方法,断不会胡乱行动。
上一次因为环儿的事情,她这辈子的幸福就毁在了顺天府的大牢。如今的她什么也没有,有的就只有一颗复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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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容今日在竹里苑中闲来无事,府里生意上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了,何况那些倚老卖老的掌柜们见识到了这个大小姐的厉害,也不敢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
难得能有一天时间休息,沈从容半倚在藤椅上,一袭青烟薄纱裙笼罩在她曼妙的身姿上,纵是她此刻只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一旁的丫头们看来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
难怪对谁都冷酷无情的摄政王会倾心于大小姐,果然是动若月兑兔,静如处子,丫鬟们心中都在暗暗的赞叹,眼神流转之间,却是无法掩饰的羡慕。
沈从容此刻只想在温暖的阳光下打个盹儿,午后的阳光最是灿烂,洋洋洒洒的透过雕木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实在是惬意极了。
不过沈从容的这份恬淡的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她刚打算闭上眼睛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小厮惊慌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
沈从容皱了皱眉头,却依然倚在藤椅上没有动。只见她眉角轻扬,眼中似乎有一丝愠怒,看得出来,被打扰了雅兴的她很是不高兴。
只见一个小厮惊慌失措的跑进了竹里苑,却被连翘一声喝住:“什么事情吵吵嚷嚷,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才行吗?”说着瞪了那小厮一眼。
连翘跟随沈从容多日,已知道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淡定,因为不管你有多惊慌,有多发怵,那都于事无补。
虽然那小厮被连翘呵斥一声,但是仍然是无法抑制慌张的情绪,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禀告大小姐,四少爷被人劫走了……”
连翘听到小厮的汇报,心中也暗暗一惊,四少爷沈崇思如今是府中的独苗,其宝贝程度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连翘便匆匆朝屋中跑去。
身在阁楼上的沈从容缓缓的起了身子,眸光里面闪过一抹嗜血。如今的她已是蓝阶高手,只需少用内力,听力便可比常人好上百倍。所以方才那小厮的话已经被她尽数悉听。
也正是听到那小厮的话,原本伴以在软榻上的沈从容却突然坐了起来,而原本慵懒的眼神也突然变得肃杀起来。
连翘匆匆跑上了阁楼,看到沈从容那严肃的表情,便知道她的主子显然已经知道了小厮前来禀报的事情。
“小姐,现在怎么办?”连翘小心的问道,她已经嗅到了沈从容身上的危险气息,她的这个大小姐在这个府中唯独不用防着的便是四少爷沈崇思,那个企图害死四少爷的烟姨娘已经被小姐扳倒且陪上了性命。现在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连翘眉头皱了起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且先去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沈从容淡淡的说道,平淡的声音中不透出一丝感情。
连翘点头应声,重新走到院中问清楚那小厮,沈从容则自己半闭上了眼睛,脑中开始飞速的转动,她要理清很多事。
沈从容记得早晨天刚亮的时候,三姨娘就带着沈崇思和一行车队往西山的栖霞寺去了。
三姨娘这阵子有些心神不宁,一颗心总是挂在自己儿子身上。如今府中发生好些个事儿,自己和儿子能得以平安,她觉得定是菩萨保佑,而这次失踪多日的老爷能平安归来,更是说明有神明庇佑。
三姨娘便挑了这个吉日去栖霞寺敬香拜佛,一路上都是极为顺利的,中午还在古香古色的庙宇中用了斋饭。
谁知道就在回来的路上,三姨娘一行车队突然遭到袭击,被一群黑衣人抢走了他的宝贝儿子沈崇思,三姨娘当时就吓得晕厥了过去。
这会子三姨娘还在回来的路上哭哭啼啼,先头派来了一个小厮通报。
沈从容听完连翘的回禀,当下沉吟不语,侯爷一大早就去进宫面圣共商边境之事,此时也没有回来,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全要听她一个人的主意。
而眼下这件事情,便是府中的大事,沈从容不傻,她很清楚,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普通的绑匪强盗所为,现如今的靖伯侯府已经不是半年前风雨飘零的侯府了。
谁都知道,现如今靖伯侯爷安然归来,而侯府的大小姐又是活阎王摄政王即墨无双的倾心之人,纵使有天大的胆子,普通的绑匪也不会自寻晦气,在靖伯侯府生事。所以,如果不是被利益冲昏了神智,那么就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沈从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跟在她身边的连翘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小姐身边散发的慑人寒气。
沈从容不慌不忙的招来一个暗卫,交代了几句话后来到了庭院。
“三姨娘他们回来了么?”沈从容问道。
“嗯,快到门口了。”连翘回到。
“走,咱们去看看。”沈从容说着莲步轻盈的朝门外走去。
三姨娘一行人还没有到侯府,她那哭天抢地的嚎声便先传了进来。
沈从容皱了皱眉头,她最是讨厌这种没有主见,遇到事情便惊慌的只知道哭的女人,可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每每想到这里,沈从容便倍感无奈。
“大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崇思啊。”三姨娘看见了沈从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的扑了过来,跪倒在沈从容的脚下。老爷不在府中,只有沈从容能救他的儿子沈崇思了,如果自己的宝贝心肝还活着的话……
沈从容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丫头们扶三姨娘先进了府。
沈从容看了看跟随三姨娘一同去栖霞寺的随从侍卫,个个灰头土脸,沈从容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丝疑惑,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打斗,有几个人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有血迹渗出。
纵使这些侍卫的武功不及她幽暗阁的暗侍,但堂堂侯爷府上的侍卫,也都是有本事的人,绝对不是绣花枕头,而烟姨娘此行带了二十余人,却仍然无法保护沈崇思,看来来者不善,是早有打算的,绝对不会是简单的绑匪。
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沈从容缓步走到那些侍卫面前,从他们每个人面前走过,强大的压力迫使这些侍卫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来人,把这些没用的人拖下去重罚。”沈从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无形之中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震慑力。
所有人大吃一惊,不知道大小姐此意何为。
“小姐,您这是?”随行侍卫统领惊讶的看着沈从容,不解的问道。
沈从容站在众人面前,衣袂在风中轻轻飞舞,只见她面若桃花,嘴角微笑,眼神扫过之处,却让人心惊。
“哼,侯府每年花多少钱养着你们你们知道么?”沈从容的嘴角微扬,声音清脆:“可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连个四少爷都保护好,还能指望你们保护侯爷,保护这侯府中的每一个人么?”声音言辞犀利,干净利落。
那侍卫统领脸上一红,咬了咬牙,说道:“还望大小姐明鉴,我已经派出了人去跟上那些劫匪,方才我们兄弟也是拼死相护,很多弟兄都受了伤,只是……”
“只是什么?”沈从容毫不客气的打断:“只是技不如人,堂堂侯爷府的侍卫保护不了四少爷被一群无名的劫匪劫走?”沈从容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那侍卫统领几时被人这么奚落过,但是毕竟沈从容说的是实情,他们不但没有保护好四少爷,甚至连一个黑衣人也没有抓到,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当下那侍卫单膝跪地,恨恨的说道:“属下无能,甘愿受罚!但还望大小姐手下留情,他们几个人已经受了重伤……”侍卫统领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他不是对沈从容不服,只是觉得自己无能,恨自己未能保护好小主,才会如此。
语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就像是预先商量的好的一般一起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甘愿受罚!”语气听来却一点不像残兵败用的样子,看起来也不似先前那般垂头丧气。
沈从容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马上去查四少爷的下落,就算你们没能力保护他,查到他如今身在何处,总是可以的吧。”沈从容语气中仍旧充满了鄙夷,似乎是在说她可不相信他们能找到沈崇思的下落。
那侍卫统领匆匆领命而去,心中却暗下决心一定要不辱使命,不能让人处处看扁。
看着侍卫们走远的影子,沈从容这才从怀中模出一个小瓶,递给身边的连翘,然后对她说:“拿去给三姨娘服下两粒。”
连翘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能让人安神的丹药。
这时,沈从容看见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在门口探了探脑袋。紧接着,那抹淡黄色的身影就轻快的跑到了沈从容的身边。
“大姐姐,我看不如让府里的没事的人都去找崇思吧,人多力量大嘛。”沈云苓说道,脸上一副焦急的样子。
“二小姐所言极是。”沈从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府内传出,紧接着就看到稼木真身形矫健的走了出来。
循声望去,但见一袭白衣飘然而来,墨色发丝只是被一个玉髻随意的竖起,却更多了几分洒月兑与飘然。那黑色的眸子里充满温情与笑意,正款款向沈从容走来。
难得被稼木真称赞,沈云苓心里像吃了蜜一样高兴,抬眼向稼木真望去,希望得到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却发现稼木真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专注的看着沈从容。
沈云苓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变现出来,现在的她已经慢慢的学会了如何隐忍,不似早先那般跋扈,她知道,现在没有母亲在她身边处处替她着想,她自己必须凡是小心,但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沈从容当然没有忽略沈云苓看到稼木真的时候那兴奋的表情,以及并未被稼木真注意而失望的样子。沈从容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早先还说什么只钟爱即墨无双一个,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大小姐,依在下看,也也不如召集府中人马,这样才能加快搜寻的步伐。”稼木真客气的说道。这个人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倒是与即墨无双不同,但是沈从容却总觉得这个人背后一定有问题。
沈从容冷哼一声,冷冷的说了句:“家事怎么处理,我自有分寸,就不劳嫁木公子费心了。”冰冷的语气,一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子,让稼木真有些错愕,但是这错愕转瞬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云苓心中早把沈从容咒了个遍,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显然那幅清高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哼,一个即墨无双她不放在眼里,就连这个稼木真也是这样,连受到她的不屑都能笑的出来,果然一个十足的狐狸精,就会引诱男人对她侧目。沈云苓想着攥紧了拳头,连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里也没有感觉到痛。
沈从容没有再搭理他们,径自走进了庭院,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
沈从容并不是不担心沈崇思,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崇思还那么小,可是她知道担心没有用,而现在就算她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去查,也如同大海捞针,效果并不会很好。
她明白,不管那些劫匪的目的是什么,都是有精妙的计划的,也定然有隐蔽的藏身之处,不管那些人背后有没有阴谋,贸然的调动大批人马必然是不利于崇思的安全的。
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沈从容才造就吩咐暗卫去查,同时又用激将法让那些侍卫去追寻崇思的下落,至少,他们和那些人交过手,也派人跟着了,而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可是旁人却不懂沈从容在想什么,只道她往日对四少爷沈崇思的关爱都是装出来的。
沈从容,但是你现在这样的不管不问,就够在爹爹面前告上你一状的了,沈云苓心中沾沾自喜。
嫁木真也一直疑惑的打量着沈从容,只见她只是在前院悠闲的喝着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她那气定神闲的神情以及那份世间少有的自信,却让嫁木真有一种直觉,这个人虽然坐在庭院喝茶,但是寻找崇思这件事情,却一刻也没有耽搁,他隐隐觉得,沈从容一定会有她的办法把崇思安然无恙的带回来,只是,她到底是让什么人行动呢?
这就是让嫁木真疑惑的地方,方才那些侍卫,如果真的有能力,就不会让崇思被人劫走了,那么出去那些侍卫,到底还有多少人再为这个看似娇弱的女人卖命呢?嫁木真看向沈从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玩味。
正是这眼神,又引得沈云苓一阵咬牙切齿,她清楚的记得,无双哥哥看向沈从容的,就是这样的眼神。沈从容,凭什么,我看上的男人都为你侧目,沈从容,别怪我,是你要处处和我作对的。
沈云苓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如何让下人们把沈从容的表型传到侯爷的耳中,让沈于卿知道,沈从容是一个多么善于伪装的人,他不在府中,她沈从容便不顾及他的儿子的死活。
不多时,一匹快马朝侯府飞奔而来,从着装上看,正是侯府的侍卫。
那侍卫飞身下马甚至来不及停顿便飞快的奔向庭院,向沈从容禀报他们的追查结果。
原来,沈崇思竟然被带到西山一处山洞中,他们原本就是与那伙人在西山半山腰交手的,谁知那些劫匪劫持了沈崇思后在西山兜圈子,然后把沈崇思安置在了那山洞之中。
侍卫们从西山搜起,他们也是听到了沈崇思的哭声才发现沈崇思被困在绝壁山洞中急的哇哇大哭,奈何那山洞在一处峭壁之上,众多侍卫竟然没有办法救出沈崇思。于是这侍卫才前来回禀让沈从容定夺。
沈从容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连翘已经习惯了小姐这样的眼神,她知道,这样的沈从容是正在思索着什么。
奇怪,实在是奇怪,那些人抓到了沈崇思,没有用来要挟,也没有伤害他,只是把他带到一个绝壁山洞,意欲何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和侯府开了一个蹩脚的玩笑。
“绝壁之上,连侍卫统领都没有办法上去带少爷下来,这要如何是好啊。”身边的人群中有人议论了起来。
“小姐,似乎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等着你施展武功呢。”连翘在沈从容耳边小声的说道。
沈从容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欲走。
“姐姐,你就这样去么?”沈云苓突然开口。
“不然呢?”沈从容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沈云苓。
“既然是在绝壁之上,连武艺高强的统领也没有办法,姐姐这么去打算怎么救下崇思呢?”沈云苓解释道:“我知道姐姐身怀绝技,但是那是很危险的,姐姐如果受了什么伤,爹爹一定会心疼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眼神的躲闪却没有逃过沈从容的明眸。
沈从容嘴角微翘,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么依妹妹之言,应该怎样呢?”她越来越觉得,沈云苓这么装必然是有目的的,而沈云苓的目的,多半和她有关。
“我们先去看看吧,在下也是会一点轻功的,看看是否可以帮忙。”稼木真突然开口。
“稼木公子言重了。”沈云苓忙阻止道:“你是家父的座上宾,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危险呢。”沈云苓语气中对稼木真的关心,倒是真的,只是似乎稼木真并不太领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说妹妹心中自有妙计了?”沈从容笑着问沈云苓,那明媚的笑容,直叫人看的心动,但是连翘却最是清楚,她的这个主子,越是笑的楚楚动人,越是整人惨重之极。
“姐姐,你不是有摄政王送你的灵兽雪豹么?”沈云苓看沈从容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圈套,心中已经开始有点得意,接着说道:“那灵兽身形矫捷,定能将崇思安然无恙的带下山来。”
“这……恐怕不妥吧……”稼木真皱了皱眉头。
“总比你或者是姐姐冒着危险攀岩好些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沈云苓有些急了。
“既然妹妹这么关心我们,又想出这么好的办法,稼木公子,妹妹说的对,试试也无妨。”沈从容附和的说道,她倒是想看看,这一回,沈云苓又想耍什么花招。
西山位于城西,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峰,山上树木苍翠茂密,青翠欲滴。山腰有宏伟的栖霞寺,香客不断,所以山腰到山底是极少有猛兽出没的。
但是山腰往上,由于人迹罕至,山中倒是有各种珍奇异兽。而西山最为著名的便是山顶一处绝壁,名唤一线天。
此一线天,乃一奇特的景观,一处山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足有百丈,四壁光滑陡峭,毫无落脚之地。峰顶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传言里面有珍宝,却从来没有人能进去。
眼下沈从容一行人已经行至一线天下,沈从容抬眼望去,果然不负盛名,这样的高度,她自信自己可以上的去,但是上去以后再抱着崇思下来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而稼木真看到此景后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刚才自己毛遂自荐被沈云苓拦下来是有道理的,这种高度和陡峭程度,恐怕他只能望而兴叹。
“姐姐……崇思怕怕……”稚女敕的声音在山间回响。沈崇思迷迷糊糊被一个黑影带到这个地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下去。
沈从容被那一声声呼唤牵引的有些心疼,崇思那么小,却总是遭受这些惊吓,不觉沈从容身边的气压变低,她真是恨透了用这个单纯无邪的小孩做故事的人。柳眉轻挑,眼神变的凌厉起来。
而沈从容身边的灵兽雪里也在听到崇思的声音后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紧接着一躬身,然后纵身一跃,就朝山洞奔去,矫健的身影就像一个白色的幽灵在飞舞。
很快,雪豹的身影便闪进了山洞,众人纷纷拍手称赞,看来四少爷这下一定可以安然无恙了。
可是稼木真却注意到,沈从容却不似旁人般轻快,而她的眉头紧锁,似乎这才像是遇到了麻烦了一样。
山洞里久久没有动静,下面的人呼唤崇思的名字也没有答复,山顶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虚。
沈从容当下不再犹豫,便暗提一口气,就要往山洞冲去。虽然她还没想白,这件事情到底和沈云苓有没有关系,但是沈云苓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得意让她觉得山洞中定有玄机。
只见沈从容如离线的箭一般朝山洞的方向奔去,只是她刚刚提足了真气,就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山洞口,一声咆哮,便如一阵风似的往山下冲来,而那白色影子的背上,显然有一个稚女敕的身影。
沈崇思紧紧的抱着雪豹的脖子,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只觉一阵飞奔后,自己似乎被包裹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沈崇思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姐姐沈从容的怀中,沈从容正上上下下的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那紧抱着的程度,就像他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沈从容讶异的看到雪豹的嘴角似乎有血迹,而沈崇思的衣服上也布满了血迹,还有阵阵血腥味传来。一旁的雪豹在不安的咆哮着。
“崇思,你哪里受伤了?”沈从容惊讶而担忧的问道。
“没有啊,我没有受伤。姐姐。”沈崇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从容,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以后就在那个山洞里出不来了,而且身上也满是血迹。”
沈从容不放心的又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沈崇思确实没有受伤,只不过,沈云苓眼中闪过的不安让她疑惑,明显沈云苓就是心理有鬼,可是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姐姐……”沈崇思委屈的撇了撇小嘴。
“怎么了?”沈从容看着沈崇思。
“雪里好像不认识我了,差点咬我。”沈崇思委屈的说道:“刚才雪里跃到山洞里,却凶猛的把我扑到,要咬我呢。”说着露出了他的胳膊。
那胖乎乎的白玉般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抓痕,沈从容心下一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雪里使劲的嗅了嗅后却没有咬,但是却使劲的舌忝我……”沈崇思说着看了看雪豹,显然小家伙想和雪豹亲热,但是似乎心中很是后怕。
“姐姐知道了,雪里并不是咬你噢,只是想跟你玩呢。”沈从容说着亲昵的模了模崇思的头。
她想,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从容向沈云苓投去了目光,沈云苓却刻意的避开了。
回到府中,三姨娘乍一看见自己的儿子满身是血是吓坏了,但是得知崇思并没有受伤后才激动的抱着沈崇思亲来亲去。
“大小姐,有人想暗算你,你要小心啊。”回竹里苑的路上,稼木真突然在沈从容的耳边说道。
“哦?何以见得?”沈从容不为所动。
“雪豹虽是灵兽,但终究是猛禽,闻到血腥之味便会大开杀戒,今日四少爷得以安然无恙,恐怕多亏了这雪里是被驯养的极好才能没有犯下大错啊。”顿了顿,稼木真笑着说道:“大小姐这么冰雪聪明,想必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这么说恐怕是杞人忧天。”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沈从容笑笑,说道:“知道就好,不过我也要告诉稼木公子,在我眼皮下耍花招,我会让他输得很有节奏。”说罢便款款向自己的竹里苑走去,留下傻傻站在原地的稼木真。
这个女人,似乎话里有话,稼木真暗自思忖,不过他不能否定的是,沈从容那份超凡的自信,让他越来越对这个女人侧目。
的确,沈从容不傻,稼木真说的她也早已经想到,崇思毫发无伤,显然劫走他的人目标并不是想一次讹诈银两,沈从容隐隐觉得,沈云苓费尽心思的目的就是让雪豹伤到沈崇思,最好是一口咬断崇思的喉咙,这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靖伯侯会失去唯一的儿子,而沈从容也定然逃月兑不了干系。
沈从容越来越觉得,沈云苓真不是一般的蠢,活阎王即墨无双怎么可能会送一只普通的毫无灵性嗜血残暴的雪豹给人做礼物呢。
好在崇思并无大碍,而沈云苓这样没脑子的角色,也不值得让她费心,她唯一在乎的是,是谁把崇思放进了那个山洞,沈云苓身边如果有这样的高手,那么一定和烟姨娘有关系,沈从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黑衣人。
沈云苓回到侯府后匆匆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虽然没有被沈从容抓到什么证据,但是她依然心有余悸,她可是知道沈从容有多狠,丞相的嫡子嫡女都毫不留情,何况是她这个现在已经没有靠山的庶女。
说起靠山,沈云苓想起了那个黑衣人,她记得黑衣人说过,会帮她替母亲报仇,会帮她夺回这个府中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几日靖伯侯一直很忙,而为他瞻前马后的奔走的稼木真也大显身手。很得靖伯侯的赏识。
“呦,赏花呢?大忙人有这份闲情逸致可真不容易。”一个清脆的声音,飘进稼木真的耳中,不用回头,便知道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不管什么时候,听见这声音便觉得舒服。
稼木真站在一树海棠前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沈从容的声音后优雅的转身,脸上挂着的是永远优雅的微笑。
“今日无事可做便来看看这刚开的海棠,果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没想到大小姐也会来后花园。”稼木真说道,但是只有他自己心中才知道,他绝对不是闲来无事,貌似他是故意来这里邂逅某人的……
“听说父亲已经在皇上面前举荐你为兵部侍郎了?”沈从容的眼神并没有看着稼木真,只是漫不经心的在百花丛中流离,也听不出语气中的感情。
“在下不才,得了侯爷的赏识。”稼木真谦恭的说道。
“嗯,知道就好,既然不才,就不要挤破头去做什么官,要知道,在其位便要谋其政……”某人开始一般正经的教训了起来。
稼木真一脸黑线,难道她听不懂所谓的不才的说法只是一种谦虚么?这是美德啊,可是这个女人似乎也太实在了吧。
“言归正传。”沈从容清了清嗓子说道:“稼木真,我爹是个有恩必报之人,他便是念在你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才会到处举荐你,我提醒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不要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被我知道你乱来,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沈从容说着翘了翘嘴角,那嘴角的微笑却越发显得眼前这个女人邪恶。
“这么说大小姐是要时时刻刻盯着我了?”稼木真的脸上充满了狎玩的意味。
“如果怕被我抓到什么把柄,那就最好赶快离开。”沈从容也毫不客气。
“嘿嘿……”稼木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小姐,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在这里常住!”
稼木真一字一顿的说完了“我要在这里常住”这几个字,期待的看着沈从容变脸。
谁料沈从容脸上却绽放开一抹桃花般的笑容,让嫁木真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不过经过这几次的事情,他也已经逐渐清楚,这个女人笑得越甜蜜,诡计就越狠毒。
“好啊。”沈从容从嘴角吐出一句话:“我最喜欢和有水平的对手玩,希望稼木公子不要让我失望哦。”说完这句话,便轻飘飘的离开了。
稼木真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悸动,但是同时,却也又想起了自己此番远游的使命。不过,打心底里,他是不愿意和这个女人作对的。
靖远侯总是工务缠身,但是偶尔赋闲在家的时候,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和沈从容下棋。
沈从容的棋艺,绵里藏针,总是令他赞不绝口。
“我儿,你看那稼木公子如何?”沈于卿放下手中的黑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从容从棋盒里随意的拿起一枚棋子,轻轻的落到了棋盘上,然后纳兰轻吐:“不知道父亲所指哪方面?”
沈于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那样子好似正在踌躇,心中的话该如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