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先生在至尊宝脸上打量几下,突然竟‘咦’了一声,口中道:“这可真是奇哉怪哉,这三火真真的是看不明白了!”说着就把手搭在他的头顶泥丸,吩咐道:“你别动,我来看看究竟。”
至尊宝那知道这事儿,只是依照礼数跪拜下去,口中直呼:“至尊宝给师祖问好,祝…”“别动!”哪知道梅花先生一把拉他到了身边,重新把手放了过去,不管其他只是一个劲的叮嘱:“其他事等会再说,等我先看看。”
至尊宝见师祖开口自然不敢乱动,任由他手放在自己要害之处,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噜上下乱转打量——就看那梅花先生足尖微微抖动,在地上连踩连点几下,身边突然清风吹来化为一个暴眼獠牙、高逾尺许的小鬼。
梅花先生口中自言自语道:“恩,我且来看看你的来历,你别动,别动…”足下那小鬼竟然沿着他的双脚双手一路爬上,竟然就坐在了他的肩上,正要按照吩咐顺着手臂去泥丸宫探魂,抬眼时正正和至尊宝打了个对望!
顿时那鬼就打了个哆嗦。
至尊宝见那小鬼滑稽有趣,心中早已想笑,现在偏偏又露出个畏畏缩缩的样子那里还忍得住,嗤的一下就笑出了声。
那鬼立刻溜回梅花先生肩上,附耳叽叽喳喳说了一阵,梅花先生开始还是半寐双眼似有所思,闻言居然惊讶无比的朝着至尊宝看了过去,突然开口道:“你能看见?”
至尊宝心知所问何事,点头道:“恩,能看见它。”
梅花先生脸sè肃然:“你那双眼并非yīn阳眼,亦非鬼眼、三世眼,那你是如何看到这一切的?莫非…莫非…”说话之间有几分犹豫,却又改口:“…可是看起来却全然不像,这又是为何?”
却不是在问至尊宝,而是自己陷入了思索之中。
矮胖子知道师父脾气,但凡有什么事儿一旦思索求解起来,可是能花费数rì数月的功夫,到时候一切都耽搁了——于是乎立刻咳嗽两声,小声提醒道:“师父,他说他是五师弟的孙子…呃,你不是说有事儿要问问么?”
这一提醒那梅花先生才猛然醒悟,收手拍拍脑门:“不错,险些把此事给忘了。呃,我是八月的师傅梅花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至尊宝笑笑:“我爷爷都叫我至尊宝,说是哪天牌九里面出来的名字,也算是天赐,就用上了。”“至尊宝?哈哈,好名字,好名字!”梅花先生哈哈大笑:“真真和我是一路所出的徒弟,梅花、八月都是牌九里面来的名儿,只是没有你的大罢了。”
说完朝着矮胖子一瞪眼:“你看看八月多听话,不但自己改个名字,就连徒弟都走师傅的路数听牌九老爷的话,哪像你们几个推三阻四的?”说得那矮胖子脸上一阵灿灿,只是嘿嘿发笑也不敢回嘴。
原来搞了半天梅花先生的名号是这样得来的!
骂得几句,见那矮胖子不敢说话也自己没取了,梅花先生又转脸对至尊宝说道:“那,这个至尊宝啊,你且把你的来历仔细给祖师爷说说,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句都不能落下,免得我找半天也找不到个答案…”
矮胖子这时候插嘴道:“月前,他和五师弟在一起。”
“…对,还有月前的事情!”梅花先生拉着几人走到那堆乱石边找几个稍微圆润平滑的坐下:“慢慢说,不急,可是务必要详尽仔细。”肩膀一耸让那小鬼下来,只挥挥手,便见得那厮咧嘴一笑在空气中渐渐溶化了。
至尊宝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是务尽详细,可他那里知道自己漂流河中、yīn司祀箓、三火消元之类的事儿?只是把月前昆山寨的事情说得仔细了然,关于自己的情形却是一概不知,说的也无非是些在鬼市中趣闻玩笑罢了。
梅花先生看那至尊宝言语中颇为老实诚恳,细节也详尽仔细,知道并非是有心隐瞒自己身世,只得回头再做打算探寻究竟,可是当至尊宝说道苦茶先生所言之时,不由得脸上露出个极为古怪的表情来。
至尊宝不知八月和他师父的关系何如,还道是梅花先生此举有难处不愿为之,便立刻伏地恳求,谁知那梅花先生脸上yīn晴不定半响,终于开口:
“唉!这那是我不愿意啊,实在是…实在是…我已经试过了!”
原来那五轮宗既然通晓yīn冥之事,对于生死自然也有自己独到之处,那五轮盘便是其中之一。这盘分为yīn阳两块,根据命数因果有大有小,一半在出师之前祭告祖师爷之后戴在胸前,另外一半则是收在厅堂之中的梁上,若有大的变故即可随时得知。
正是八月胸口那折shè阳光的铜盘!
八月由于因果极重在师门中也算是个另类,所以年轻时的五轮盘是换了又换,否则便不能yīn阳生死想通——就在月前,他本命五轮盘的阳盘突然发出悲鸣之声,嗡嗡作响,那梅花先生急忙命人前去查看,这才发现八月出事了。
当时梅花先生便拘来了yīn差询问八月的生死祸福,但一连三四次都无人能说个肯定的答案出来…所以他才猜想八月一定是在个yīn阳脉络之处出事了,所以神鬼之力不能达到,也就没有鬼差能去收魂了!
待那至尊宝说完,矮胖子突然开口,只说月前五弟出事之时也曾留意了山中各处的鬼魂,谈吐中似乎说起那昆山寨突然有了冤鬼附身作祟一事,搞的整个寨子死伤无数土崩瓦解,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说完,便请那梅花先生示下,是否需要派人再去查看寻找?
梅花先生觉得此寻找虽然未必有效,可是去看看亦是必然,于是就把门中事物给分派了下去。这矮胖子看着其貌不扬,谁料他竟然就是二代中的百鹤,平rì里留在山上负责所有一切杂事琐务、吃穿用度、接人待物,实实在在大管家的职务——这次出去寻找那八月的事情他不能出马,便由他想办法通知在外行方的大师兄十鹿来办。
接着又召来了山上教导弟子的四弟子万竹,让他给至尊宝安排个合适的三代弟子先教些扎马起术的招式,等选个吉rì之后再做收徒之举。
梅花先生把一切安排停当自己又进了那木屋之中,只吩咐说任何人不得打搅,也不管外面的行事了。只是进屋之前看了看青梅,吩咐道:“青梅这孩子一路送宝儿上山,虽然是师门所命,可是完成的极好,那心意我们万万是不能薄待了——这样罢,叫宝儿今rì陪着四处走走玩耍,明天你看顺路就叫人送她到师父身边,顺便带些上好的茶叶给那苦茶老儿,就说我感谢他照拂我门中弟子了。”
此间正好有那千松派来送货的马队上山,自然叫青梅跟随一同而去,百鹤吩咐那带头弟子务必把青梅送到苦茶先生手中才能回来,顺便选了点山上自己栽种温泉旁的上好炒青带去,也算听从梅花先生安排权作感激之意。
这一rì无人来管,至尊宝自然是陪着青梅在山中闲逛,四处走遍,这才回去休息。第二rì清晨,他又早早起来相送,两人一番告别不在话下。
早饭吃得没甚滋味,草草吃完便来到了练武场中,看那竟然有十余个孩童在修炼习武,见到至尊宝前来,那万竹就召集了手下几个弟子,先行指定了三代中最年长的弟子苗风暂且传授至尊宝些基本的法门规矩。
要说那万竹为人尚可,但为人古板严格xìng情冷漠,以前学艺之时就对八月颇有微词。此刻他回想当年师父教授师兄弟五人的时候,任由八月那泼皮无赖的xìng子,最终铸成大错背负因果,心道:“自来严师出高弟,棒头出孝子。这次对宝儿须得严加管教,方不致重蹈他父覆辙!”当下将至尊宝叫来疾言厉sè的训诲一顿,嘱他刻苦耐劳,事事听师兄教训,不可有丝毫怠忽,出师之前更是不得胡乱施法。
至尊宝不知八月生死心中已是难过,加上那青梅却又刚刚离开心中老大的不痛快,此刻竟然没来由受到如此责骂,心中更是愤愤难当,当时忍着眼泪答应了,待到万竹离去,突感自己凄凉一人留在山上,孤苦伶仃,顿时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忽然听得一人在身后冷冷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师父说错你么?”
至尊宝心中一惊,回头看是那刚刚指派教导自己的三代弟子苗风,当时止泪收声,口中道:“不敢!我只是思念师父,所以才…”
“放屁!”那苗风身后突然跳出个人来,指着宝儿的鼻子就骂:“你那怎会是思念师父?分明是觉得自己拜了五师叔为师,看不见我们师父,觉得他不该说你,不能说你!是也不是?”
那出口发难之人居然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苗霜!
那苗霜站在苗风的身边,举止亲昵神sè张狂,至尊宝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原来那两人的相貌赫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苗风、苗霜,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原来他们竟是兄弟二人!
PS:推荐管家的大作《玄门医道》,本书倒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yīn阳两界,评说世间纷纭,不一样的视角,不一样的趣味,品味之后也是不一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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