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的开始,周一一大早,雷元道照旧骑着哈雷去上学,到停车场时发现乔不语竟在那里候着,看那样子是专门在等他。元道没有心情搭理她,熄了火摘下帽子,捋了捋头发,因为上课从来不带书包,随时甩手掌柜就能走人。
不语知道这碉堡已经看到自己,但明摆着就是视而不见,随即冷笑了一下,提着一桶事先准备好的水就朝他走去,二话不说兜头就泼了下去。雷元道明显是被泼闷了,睁大眼睛瞪着她。不语一手拎桶,一手叉腰,像个母夜叉一样的叫板道:
“乔家家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姑娘我大度,你欺负了我那么多次,我就只回敬你这一次,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么放过你,你偷着乐吧你!”
说完潇洒地转身而去,不语觉得这是来到常青藤高中后,最畅意恣情的一天。元道抹了把脸上的水,原本恼怒的面容看着不语的背影,竟意味盎然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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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道**地向换衣间走去,一路上看见他的人无不都露出惶恐的面容,这是做好人好事呢?还是遭人报复呢?想来想去大家觉得可能性都不大,雷元道哪会有兴致救死扶伤?又有谁会嫌自己命长往他身上泼水?
元道刚进换衣间就撞上了正要出去的褚俊,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就往里面拖。♀换衣间的人看雷元道这副架势,纷纷自觉地退了出去。褚俊看着他的落魄相,惊得都快合不拢嘴,叽呱道:
“你今天是游护城河来上课的吗?”
元道抖擞了下贴在身上的衣服,极为不舒适,没耐心地说:
“快给我换身衣服。”
“谁啊!胆子那么肥硕!我要去顶礼膜拜下,简直是为民除害啊!”
元道将月兑下的湿衣服丢到褚俊头上:
“放心,要死也拉你做垫背的。”
元道扒拉了一下褚俊的柜子竟没发现备用的衣服,转头别有用心地看着他,褚俊被看得发毛,一把抱住自己,士可杀不可辱地叫道: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休想!”
最后元道穿着褚俊的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留下瑟瑟发抖的褚俊留在更衣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元道自己也觉得奇怪,被泼一身水竟然没发飚。可能是那天他去找一莱时无意中听到她和不语的谈话,才知道自己一直误会了不语,陆世朗真是幼稚。♀那天,当元道听到不语故作老沉地安慰一莱,“明明是个高中生,却又不能像个高中生那样简简单单地去爱,真是辛苦了”,觉得这女孩子比自己想象中的有点意思。走着走着,元道意识到好像太过关注这个爱替人当幌子的傻缺,于是嫌弃地扯着衣服喃喃自语道:
“褚俊这家伙,上半身怎么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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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了很久之后元道才进了教室,像没事人一样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同学们对他迟到早退早已是司空见惯。数学老师忍着火气批评了几句,又拿他没办法,谁让这学校的孩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这位大少爷。
不语见他已经换了身衣服,只是那身颇带高腰风味的羊毛衫装束……露出一小截直挺挺的小蛮腰……其实班里人都看见但不敢笑,连陆世朗也只是不露痕迹地扯了扯嘴角,只有没眼色的不语越想越好笑。本就憋着火的老师见老的不听话,新的也凑热闹不认真听课还一个劲地傻笑,于是决定拿她开刀:
“这道题目有点难度,哪个同学能挑战一下?那个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的乔不语同学,不如你试一下。”
不语还沉浸在嘲笑元道的乐趣中难以自持,元道看着前面这二货为了嘲笑自己气都快憋断了,全然没有听到老师的点名,气不打一处来的伸脚踢了下她的椅子,不语扭头瞪了他一眼,并听到旁边的一莱小声地喊:
“不语,老师在叫你哪。”
不语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全班的焦点,老师敲了敲黑板上的那道数学题:
“乔不语同学,笑完了没有,笑完了可以上来做题了。”
不语抬头看了看黑板,妈呀,什么鬼学校,微积分都做起来了!啧啧,可惜二哥不在这里否则有的他好显摆了,昨晚二哥说的那个公式什么来着?想着想着提笔开始解题,没多久答案出来了。老师没想到她竟能答对,“嗯”了一声让她归座,没解气的继续数落到:
“题虽做出来了,但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懂得矜持,一天到晚笑得跟个花痴一样,这样不好!”一句“这样不好”又说的人想笑出来,不语强忍住笑极为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师英明!我天生雄性激素过多,打小就按着小子的路线一路打到大,从来不知矜持为何物,这样不好!实在不好!”
说完大家再也忍不住爆笑了起来,老师看着这一班子的奇葩们,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语第一次觉得在常青藤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单纯的学生生活,一莱笑着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连陆世朗都笑得低下了头,至于后面的家伙,如果没听错的话,也“扑哧”了一声之后闷笑了良久。不过不语还是漏听了元道最后的话:
“不语……哪是沉默是金。不语则已,一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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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雷元道和陆世朗因为上次打架被教导主任留下扫操场。只见这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百无聊赖的一手插口袋,一手拿着把大扫帚戳着地。好像戳巴戳巴,操场上的落叶就会自动飞到垃圾桶里去。
突然雷元道把扫帚一扔:
“你扫,这架是你故意要打起来的。”
陆世朗也不干了,把扫帚一扔:
“你自己欠揍才挨打。我有事先走了。”
雷元道拦住陆世朗的路,嘲笑地说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琼瑶剧男主角了?幼稚!”
陆世朗也笑了笑:
“说到幼稚,你跟我五十步笑百步。你现在真是在欺负女孩子这条路上更上一层楼了,当初也没见你这么弄过一莱。”
元道脸色变了变,岔开道:
“你以为和乔不语的那些小伎俩能撑到几时?让家里人掉以轻心?然后又不声不响地溜走?”
陆世朗没有再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元道,元道也愣了愣,转身走了。诺大的操场上,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远到消失于无形中,看不见却又模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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