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元娜的电话吵醒:
“乔不语!出大事了!”
不语被吵醒心情不太好,瓮声瓮气地问道:
“怎么了……”
“昨晚陆世朗从陆家逃了出去准备和一莱私奔,都跑到机场了又被陆家人劫了回去,一莱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现在下落不明!”
不语天灵盖像被人打了一下,瞬间清醒:
“什么什么?你慢慢说!”
元娜喘了口气又说道:
“我家保镖说今天去一莱家看,房子都被搬空了!”
不语挂掉电话,穿好衣服就要出门,经过书房,就看见乔氏的几个高层主管都在,电话铃、说话声此起彼伏,一群人鸡飞狗跳的。
不凡从背后拍了下不语,不语吓了一跳。不凡难得表情严肃地和不语说:
“这几天别出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陆家……”
“陆世朗昨晚在陆世杰的帮助下要逃到国外,并且已经暗中将自己的股份代理权转到他哥哥的名下,华尔正式变天了。但陆世朗跑到机场还是被他妈的人截住了,他妈知道儿子把股份都让给了他哥,气得当晚吞了一瓶安眠药,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不语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安地问道:
“乔氏会受到波及嘛?”
虽然当初陆世朗信誓旦旦地表示过如果陆世杰上台,华尔依旧会保持和乔家良好的合作关系,但是事到临头,总还是有些忐忑。
不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凝重地表示:
“现在前景不明朗,只知道华尔那里和乔氏的几个合作项目暂时被中止。不过华尔暂时还没有撤资,一旦撤资的话……”
不凡自己都不敢想下去。
不语在不凡难得的硬性要求下回到房间,暂时不能出去,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既担心一莱又操心乔氏,只觉得自己快要心力崩溃了。
这个时候,元道打了个电话过来,不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接听道:
“元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不语,你先别急。♀世朗现在还在医院陪他妈妈暂时月兑不了身,我和褚俊还有楚翘会想办法找一莱。听说乔氏现在也是一团乱,你就别操心一莱的事了,你有什么事也要立刻通知我,知道嘛!”
“好……”
只要听到元道的声音,不语就会立刻安定下来,像迷航的船找到了迷雾中的港湾。
“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你自己也小心,别忘了你现在还无家可归呢!”
“这几天可能不能经常碰面,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偷看别的男人,我会打断那些男人的狗腿。”
不语被逗乐了,啼笑皆非道: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个!你提的这个要求很有难度,我天天关在家里,要面对三个男人,你要把我爸和我哥的腿都打断嘛?”
“你等着。”
元道说完匆匆挂断电话,不语有些莫名,是让她等着他来打断乔家三个男人的腿?
正想着,手机来了条消息,不语打开一看竟是元道臭美的自拍照,还附上一条消息:
我会时时刻刻看着你。
不语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要有你,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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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汉阳医院内,疲惫不堪的陆世朗守在母亲的病床前,陆母昏迷了大半夜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陆世朗见母亲醒了,急忙探身关心道:
“妈,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陆母睁眼一看见儿子就气上心来,扭头不理他。
陆世朗看着母亲的侧脸,有些痛苦地慢慢问道:
“妈……你把一莱藏到哪里去了……”
陆母不可置信地回头瞪着自己的儿子,无比心寒地说道:
“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好儿子……你妈都这样躺在这里了,你眼里心里还是只有那个臭丫头是不是!你那个爱情有那么重要?比你妈的命,比你自己的未来还重要?!”
陆世朗也早已被逼得退无可退,凄怆地答道:
“可是……她是我的未来,我的全部啊。”
“所以你为了她甚至不惜把股份都让给你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妈是怎么忍辱负重的把你养大!你爸在那里一躺就是十年,如果你妈不争不抢,我们母子早就被你那个所谓的哥哥扫地出门了!”
陆世朗也崩溃了,大声吼道:
“哥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个样子?你的财产早已经够你几辈子都用不完?你为什么还要去抢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陆母哑然地看着他,心寒彻骨地哽咽道: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我的……你妈在你眼里竟是这种人……我只是想让你拥有和你哥一样最好的东西而已,不想让你因为妈妈不堪的背景,在背后受尽他人的指指点点……所以,还是我错了是不是?”
“我只是想像个简单的高中生一样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足够了。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陆世朗没有再说下去,揭去浮华的人生表面,尽是千疮百孔的悲凉哀叹。
他默默起身离开母亲的病房,去了楼上陆父的特护病房。陆世朗看着植物人的父亲:
“爸,好羡慕你在这里躺着什么都不用想……”
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喃喃自语道: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好……”
陆世杰在病房外看着弟弟,心又不忍却终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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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没有心思再管其他人的事了。
乔氏因为项目违法操作遭人检举接受调查,乔父随时面临被拘留的可能。不语从不凡处得知乔氏总部目前已经一团乱麻,检察院带着搜查令将公司翻了个底朝天。
书房内两兄弟情绪激动。
不凡气愤地吼道:
“老爸怎么可能违法操作!肯定是华尔自己手脚不干净,还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头上!然后提前听到风声,所以才突然中断所有项目合作!为什么只调查我们,不调查他们!”
“具体问题得等韩律师来了才能弄清楚。老爸身体最近一直很差,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们,我担心以他现在的状况接受调查审讯会吃不消。现在乔氏又两面夹击、月复背受敌,只怕……”
不鸣一筹莫展地说道。
不语听到这里冲了进去:
“大哥,什么意思!”
接连几日的打击让两兄弟都心力交瘁、疲于应付,不鸣疲惫又担心地看着不语说:
“乔氏会破产,老爸会身败名裂。”
不语听闻呆在了原地,讷讷地问: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非先能找到资金流,稳住乔氏再说。”
“现在风口浪尖的,谁敢出手帮忙堵住那么大的资金缺口啊!”不凡心烦气躁地叫道。
不鸣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只有帝高有这能力了!”
“帝高会肯?”
“总得试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爸千辛万苦创建地乔氏毁于一旦!”
“对!乔氏族人早就等着看我们笑话了,还不抓住这机会落井下石,狠狠踩我们几脚!”
不凡也愤愤的表示道。
不鸣又望向不语,认真地叮嘱道:
“不语,你最近就呆在家里,哪也不要去,不要轻易和外界联系,手机也关掉。遇到任何问题等我和你二哥回来再说。”
不语神色坚毅地点了点头。
那天,乔家人又是忙到几近天明才休息。
不语目睹了家里一系列的变故,第一次深感因为自己的弱小,面对困境是如此的无力。不语那天基本也是一夜未眠,天未亮便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焦急地等待父亲的消息,最终等来的却是乔父心脏病突发,送入医院抢救的消息。
不语赶到医院时,乔父已经暂时月兑离危险,但还在观察期,门口有不少警卫看管。不语看着病床上父亲苍老的模样,觉得自己都快认不出他了,难过得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无形的硬物,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不语独自呆在病房里照料乔父,不鸣和不凡随后从公司赶过来。哥哥们为了不让她担心,让她先回去,明日白天再来接他们的班照顾乔父。不语看着哥哥们故作镇定,但眉眼之间满是焦虑的神态,知道肯定是还没找到解决乔氏危机的办法。不鸣不停叮嘱不凡老爸醒来先不要和他说公司的情况,不过话总是才说半截,就得隔三差五地出去接个电话,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不语为了不再给哥哥们增加负担,顺从地先从医院撤离,回家整理些乔父住院需要的衣物,再一起带过来。半路上,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听到元道的声音,于是开了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元道这几天为找一莱已经去了外地。当电话那头通了之后,元道熟悉又模糊的声音传来时,不语差点就要泪崩:
“喂?不语!”
只是光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不语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语控制了下情绪,故作自然地说道:
“元道,你现在在哪儿?一莱找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现在在去临塘的路上……一莱还没……隧道……信号不太好……你听得清楚吗?”
不语双眼早已模糊成一片,眼泪不自觉地滴了下来。
“不语……发生什么事?”元道断断续续地问道。
不语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略显浑浊的声音,笑着说:
“没事儿!你在那里好好找一莱吧,我只是有点想你了,哈哈。”
“想我看我照片,我很快就回来!”
“……嗯!”
不语最终还是没告诉元道这件事,因为不想让本就父子关系紧张的他,再因为乔家的事徒增困扰。
其实不语心内早已下了决心,亲自去找雷父。
元道刚挂掉电话,手机便自动关机了,关机前貌似还看到褚俊也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应该是之前他在路上睡着了没接到,现在手机没电想打也打不出去。元道这几天基本都在不停的赶路中度过,最先是楚翘根据一莱家人最近的通话记录推测她应该在越城,元道得知后赶忙告诉了陆世朗,陆世朗想去找却又被她妈牵绊住,陆世朗只能拜托他,所以元道单枪匹马地就去了。元道到了越城没找到,楚翘又通知他一莱已经去了临塘,元道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临塘。
元道连着几天的奔波也有些倦怠,所以也没闲情逸致关心时事新闻,况且又到了外地的偏远地区,消息更是闭塞。之前只要一累他还能翻手机里不语的照片,都是平时偷拍的,她看着窗外发呆的,她坐在前面打盹的,她走路的背影,她侧着脸看一莱时明媚的笑脸,每每看到后面就止不住地得意道:
“我媳妇儿真是俏,跟我真是绝配。”
现在可好,连照片都看不到,元道想到这里烦躁地敲了敲手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隐隐地有些担心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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