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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休哥在旁边低着头,微微皱了皱眉。萧绰坐在珠帘后面,看着殿下的李玄身材颀长,面貌清秀,虽然身上衣物已脏,回答仍是从容不迫。就又问道:"休哥大王说你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愿意为我辽国所用?"
陈家裕被围的时候,李玄为了让孺山和众人决意突围,对众人说过,辽人必有所图,不会杀他。可是实际上,那只是李玄为了使众人安心,刻意夸大的说法。被俘之后,他心中清楚,若要不死,只有投降叛国一途,再无其他可能。可是叛国,是他绝不能考虑的一件事情。苟活于世,远离家乡,再无回乡的可能,与死相比,又差得了多少。更何况,要是投降辽国,他还怎么能见未晞,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母亲。
李玄听到萧后问话,淡淡的说:"要我投降,绝无可能。"萧后见他说的绝决,看了半天,又说:"要是不降,就只有死路一条。"李玄将头扬起,说了一句:"悉听尊便。"
萧后盯着李玄半天,最后说了句:"好,那我就如你所愿!"耶律休哥闻言,忙对萧后说:"天皇后……"萧后打断他的说话:"休哥大王莫再说了,我意已决!"
在萧绰心中,这个宋人既然敢勾引自己的女儿,此时再一副慷慨赴死的嘴脸,只能说明他表里不一,虚伪狡诈。这样的人,还是尽早处死的好。
两旁侍卫闻言,转过身来,李玄心想笃定,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忽然看到身边的耶律休哥,虽然是他把自己抓来,最后又在汴京散播谣言说自己投降,不过今天自己一死,这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了。各为其主,谁也怪不得谁,临死之前,他向耶律休哥行了一礼,也未看耶律休哥回没回礼,就向殿外走去。
侍卫押着李玄,向辽国皇宫东侧的行刑之处走去。耶律休哥连忙跪在萧后面前:"天皇后,万不能仓促断死。李子初虽是宋人,可按照臣的计划,迟早必降啊!"
萧后见过李玄之后,确实是清秀俊朗,与辽人面貌大不相同,但此时她心中想的满是这个宋人如何哄骗自己那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地小女儿,于是说:"这个人满腔机心,城府极深,言不由衷,虚伪之极。若不尽早除去,必为后患。休哥大王一心为国,我当然深信不疑,不过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说完,不再理睬耶律休哥,让宫女扶着自己回宫去了。
耶律休哥在五銮殿中,站了片刻,叹了口气,只得走了。
亦儿一路匆匆忙忙,往淳祥宫走回去。她知道自己没看错,刚才是休哥大王带着几个侍卫押着那个宋人进了五銮殿,她还记得含冬姐姐曾经讲过这个宋人奋勇抵抗休哥大王的故事,不过还真是可惜。她远远瞥过去,那个宋人长的还真是清秀,若是含冬姐姐讲的故事是真的,被砍头了可真是可惜。
她回到淳祥宫,想要跟姐妹们说说自己的发现,一进宫门,却发现宫内气氛和往日不太一样,尤其沉闷。其姝公主坐在桌旁,身边侍立着含冬和曼霜两人,不过公主殿下却以手托腮,眼神好像有些呆滞。
她连忙匆匆进房,找点事做,免得被含冬和曼霜两位姐姐训斥。她不是公主殿边的亲近丫头,碰见这种情况,只能眼睛放亮点了,屋内小澜正在打扫公主殿下的床铺,她眼睛一转,对小澜说:"小澜姐姐,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小澜见她说的神秘兮兮,问道:"你看见什么了?"小蝶说:"我刚才看见休哥大王领着那个宋人去了五銮殿。对了,姐姐,接下来是不是就会被砍头啊?"
小澜正要回话,却看见含冬走了进来,讨好的说:"当然了,含冬姐姐说过的,那个宋人见了我们的天皇帝后,就会被砍头的。"含冬听她们说起李玄,忙问了仔细,小蝶把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含冬听完之后,却一句话没说,端了香茶,犹犹豫豫的走了出去。
含冬回到公主身边,看着公主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今早她和其姝公主一起进了大牢,为避嫌疑,她不敢听公主和那个宋人说了什么,早早就出来了。可是公主从北院大牢出来之后,一路上神情恍惚,似满月复心事。回到宫中,就这样呆呆坐在桌前,一句话也不说。
至于亦儿听到的那个消息,含冬不敢说,也不愿说,她静立一边,看着公主。忽然,她发现公主眼睛一红,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淌下。
含冬和曼霜大吃一惊,忙不迭的跪在其姝身边,含冬说:"公主殿下,奴婢该死,公主殿下心里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指责奴婢,千万不敢闷在心里,要是有什么毛病,奴婢们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其姝看着跪在两边的丫鬟,说:"你们起来吧,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心里难受。"含冬看着其姝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说:"公主殿下是不是受了谁的气?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刚才亦儿看到那个宋人被传进了五銮殿,估计等天皇帝见了之后,就得砍他的脑袋了。公主殿下受了什么气,也都能消了。"
其姝听到含冬这么说,瞪大眼睛,扭过头来看着含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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