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腹黑 第十一章

作者 : 血轩宇

……

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

模糊的意识一点点恢复清明,眼前梦境渐渐散去。♀楚月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白光映入眼帘,白光濯濯中似乎有一张好看的脸正看着自己。

她猛然睁大双眼,只见一双潋滟的凤眸正望着自己,墨瞳宛若深潭看不出任何情愫。

“殿下?”楚月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躺在明非倾的怀中。

“哦?醒了?”明非倾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没有发怒的征兆,只是淡淡地问,“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有。”楚月点头。

“哪里?”明非倾问。

“肚子饿。”

“……”

明非倾隐隐觉得怀中抱着的是个十足的麻烦,应该早些丢掉才好。可是即便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徘徊了数十遍,他都没有下去那个手。

“越凌,弄些吃的来。”他对着车厢外吩咐道。

此时他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明非倾带着楚月在马车上,楚月醒来后便识趣地退到一旁。越凌很快送来饭食,她也不避讳当着明非倾的面大块朵颐,车里弥漫着一股菜香肉臭,明非倾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却有意无意地皱眉。

吃完饭,楚月仔仔细细漱口洗手,车里饭菜的味道渐渐散去,明非倾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有劳殿下费心了。”楚月垂手谢恩。虽然心里颇有微词,她这一身病,说到底还是明非倾害的,但是面上总要做得足够谦卑足够诚恳。

明非倾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这辆马车是他们刚刚启程时坐的那辆,宽敞明亮,马车中间放着雕花茶几。楚月原想给明非倾斟茶,却被他淡淡拒绝,理由是她肩上有伤不必勉强。她只好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明非倾掖袖斟茶,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握着温润的瓷杯浅喫了一口,薄凉的唇被茶水濡湿看起来格外水泽红润,衬得皮肤愈加雪白无瑕。♀

“回到神武后,你想要什么?”明非倾忽然开口道,“只要合理,本王都应你。”

楚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垂问惊了惊,明非倾放下茶杯,目光悠然地望着她道:“权当你这一身伤病的补偿罢。”

楚月沉默。明非倾怎会主动提出补偿她?这绝对是个阴谋!

明非倾见她不答话,也不逼问,抬袖又斟了一杯茶。

楚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道:“殿下,奴婢想成为殿下的心月复。”

“哦?”明非倾斟茶的手顿了顿。

楚月从容道:“如今殿下虽然不信任奴婢,但只要殿下给奴婢机会,奴婢自然会证明给殿下看奴婢的忠心。”

明非倾抬起清冷的凤目盯着楚月看了一会,忽然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谨记你今日所言,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表明对本王的忠心。”

楚月闻言,眸中满是欣喜。如此看来,明非倾是真心准备留她在身边了。

“殿下……奴婢可否冒昧问一句?”楚月抬头道。

“说。”

楚月睁着一双清澄的眸子问:“殿下可曾娶妻?”

茶端到唇边,明非倾微微一怔,没想到楚月会突然问这个,垂下眼帘道:“不曾。”

“那……可有姬妾?”楚月追问。

明非倾修眉微蹙,心中隐隐升起一丝薄怒,但脸上还是平静得毫无波澜道:“本王不好。”

楚月小心地看着明非倾的脸色问,“那殿下是……好男色?”

“砰——!”的一声,茶杯碎了。

明非倾低下头,看着棕黄色的茶水顺着他通透白净的手指流下来。

只是碎了茶杯,而对面坐着的那位却毫发无损。明非倾暗想,他近日来的脾性真是越来越好了。

随手将碎茶杯仍在桌上,明非倾抬起头时仍是淡漠地看着楚月:“你对本王的私事很感兴趣么?”

楚月模了模鼻子,干笑道:“奴婢只是想充分了解下日后的生存处境。”

听楚月如此坦然地解释,明非倾的心中莫名起漾起一丝微妙的情绪,只是面上仍是一副清冷入骨的表情,见他这般,楚月也不敢再多嘴,乖乖地坐在一边。

少顷,只听帘外传来越凌的声音:“殿下,到时辰该让楚姑娘换药了。”

明非倾懒懒地应道:“把药拿进来。”

越凌闻言,一手挑开车帘,恭敬地将伤药和纱布呈上。

明非倾垂眸看了看,微微颔首:“下去罢。”

“是。”越凌应声退下。

明非倾抬眸看着楚月道:“把外衣月兑了。”

“啊?”楚月讶异地看着他拿起装有伤药的瓷瓶,立刻明白过来连忙摆手道,“这种小事不劳殿下,奴婢自己来就行了。”

只见明非倾道眸光一寒,屈服于靖王殿下的婬|威,楚月只好乖乖地月兑下外衣露出白色里衣,受伤的左肩厚厚地突起,隐约能看到里头的纱布。

明非倾移步上前坐到楚月身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楚月立刻痛叫起来:“疼疼疼……殿下,那是伤口。”

明非倾眸中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地道:“疼才好,说明伤口无毒。”

楚月内心哀嚎:殿下你不能这样睁眼说瞎话……

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上因为忍痛而沁出点点汗珠,明非倾手上的力道轻柔了几分,缓缓解开她的衣襟,露出纤白的脖颈和微凸的锁骨,近看起来倒有几分**,只是明非倾的眼神始终淡漠如水,丝毫不曾在意这份春|色,而是小心地拆开了纱布,目光锁定在楚月肩上的伤口。

那是一道剑伤,从形状来看微微倾斜,是用剑侧所伤,显然是在情急中用内力偏离了方向才刺在了肩上。

见明非倾专注地看着她的伤口,楚月心中了然:他不过是借着上药的缘由来检查她的伤口罢了。

“没想到殿下还是信不过奴婢。”她略显不满地轻嗔了一句。

明非倾头也不抬地拧开药瓶,一点点地往她伤口上洒药,低声道:“你行事如此乖张,叫本王如何信你?”

楚月不由苦笑:“奴婢纵是乖张,对殿下却是一心一意。”

明非倾正神情专注地帮她包扎伤口,突然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你和战云夜究竟是何关系?”

楚月一愣,旋即笑道:“殿下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太子的贴身……哎哟,疼疼疼。”

明非倾似是故意下手一重,疼得楚月呲牙咧嘴,他抬眸轻睨了她一眼,又垂下明眸。

在咫尺的距离下,楚月能清楚地看到他鸦羽般微颤的长睫。

“本王只是在想,若你是为了战云夜装疯卖傻潜伏在本王身边。”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探究,“他之于你究竟是什么,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楚月愣怔,不止是她,明非倾也微微一怔:自己为何会这样问?

他垂着双眸,楚月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觉得他手中的动作有一丝僵硬。

她连忙回过神来,脸上赔笑道:“殿下明察,奴婢和太子那点主仆情谊早就断在这一剑上了,估模着太子下回见着奴婢,大概恨不得将奴婢先凌迟而后快,奴婢又岂会为了太子欺骗殿下呢?”

“是么?”明非倾依旧垂着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层一层的纱布将她肩上的伤口包扎得滴水不漏。

“多谢殿下。”眼看伤口包扎完毕,楚月连忙俯身道谢,然后扯过衣襟套上外衣。

明非倾放下药瓶和纱布,人却没有离开,依旧坐在楚月身侧,他身上好闻的衣香一缕缕地弥漫在她的鼻尖,让她不由地紧张起来。目光没处放,只好低头呆呆地看着明非倾的衣衫,今日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缠枝莲暗纹袗衣,隐约在衣襟处露出浅紫色云纹里褶,腰间处绑了一根朱色流苏丝绦。待她将这些衣服的质地,形制,甚至是布料的产地都回想了一遍后,面前人才稍稍有了点动静。

只见明非倾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她的额头上,宽大的皓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从她这个视线看过去,正对上明非倾白净的下巴,尖尖得看起来却似玉一般温润,让人很想上去捏一把。

过了须臾,他收回手,低声道:“还有些烫,本王让人去给你煎药。”

他说话的声音难得没那么清冷,反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还是明非倾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关心她,楚月却依旧打了个冷颤。

她觉得依照明非倾的容貌和气质,他还是继续走高冷路线比较好,亲民接地气什么的根本不适合他,非但不会让人感到亲近,还会吓到人。

但是靖王殿下的命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不出一刻,便有人将煎好的药送进车厢。

楚月端过药碗,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透过氤氲的水汽,她看到明非倾以袖覆鼻,不由地坐得离她远了一些。

一身的警备终于放松,楚月端起碗利索地仰头喝下,出乎意料的是这药竟然一点也不苦,她喝完将碗放下一抹嘴巴道:“好喝!再来一碗!”

明非倾:“……”

楚月忽然意识道自己的恭维过于简单粗暴了些,连忙伏道:“这药中放了甘草,虽是药却丝毫不觉得苦。奴婢多谢殿下|体恤。”

煎药时加入甘草缓解药性去除苦味乃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实在和他体不体恤楚月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明非倾垂下眼眸,懒得搭理她的恭维。

明非倾不理她其实对楚月来说最好不过,她也自顾自地转过身轻轻地撩开车帘。

外面是呼啸而过的陌生景色。楚月的嘴角微微弯起浅浅的笑意:看来,已经顺利地离开战燕,到达神武了。

这丝笑意绕过嘴角很快消失在微蹙的眉间,楚月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苦涩。

阿夜,方才有人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该怎么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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