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快拉开帷幕,繁星璀璨,雨季特有的和风徐徐。可我根本无法产生任何醺然的感觉,只有渴—很饿—渴—很饿这两种感觉交替袭来。在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匮乏下,大脑很难集中思考出一个逃命的方法。我不是悲观主义者,但也没乐观到相信会有从天而降的天使助我逃出生天。
夜深沉,又困又渴又饿的我费劲琢磨了大半宿也没想出点可行的办法月兑困。不仅仅是被捆绑的地方,浑身都趋于麻木状态。我无望地叹了口气,对着埋于身前的那件衣服无声地说:“大姐,事实怎么样也只有您最清楚,我也是好心一片这才惹祸上身,既然您公正严明,就请显个灵派个人来救我吧!”话音还没在脑海中消散,我浑身一激灵,只见模模糊糊的一条黑影正朝这方向接近着。我心里毛毛的,这大半夜的,难道真是大姐亲自显灵了?!虽然很值得欢呼,但此情此景也着实瘆的慌。
“喂!混小子!醒着没?”耳边飘来一个熟悉的微弱声音,我心头的恐惧顿时被一腔怒火代替:原来是那老混蛋,那个猥琐的长胡子老头!这老家伙深夜跑这来干嘛?!来监视看看我逃了没?还是只来瞧瞧我变得多么如他所愿的凄惨?
等了半晌,传来另一个更让我意想不到的声音,同时又有一条黑影从黑暗中紧随其后步出,有点犹犹豫豫地劝说前者:“度惹先生,别问了,他嗓子的药效还没过,还说不了话呢。”
立时我觉得人心果然不古,之后的来者竟是那位自称救了我性命的矮胖长老!看这对白,这俩老家伙原来是一丘之貉!我真变成契诃夫写的那部著名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了!他们一早就算计上我,竟然还提前给我下了不能说话的药!
我在黑暗中对这俩人怒目而视,头也下意识中抬高了十五度。可是马上,我的全部骨气就被那矮胖老头短短的几句话打消了,他举起一袋水和一些干粮,问道:“要来点么?解药我已经溶进水里了,先喝两口再慢慢吃吧。”
一分钟后,我瘫软地靠坐在地,大口喝着无比甘甜的水小口吃着喷香四溢人间绝味般的干粮,沉默地听着这二人组你一言我一语,基本把他们算计我的前因始末弄明白了。而原本捆绑我的绳索被长胡子老头很小心地点火烧断摊在一旁。
原来三天前,最先发现我的并不是那个矮胖长老,而是这个名叫度惹的长胡子猥琐老头。他最初发现我时,周围并没有人看见,按他见财起意的本性完全可以把那块珍贵的木牌偷偷拿走再装作没事人一样接着“搜寻”他的干女儿,让我这个倒霉蛋躺尸沙漠自生自灭。事实上这老混蛋也这么做了,然而做贼毕竟心虚,何况这个宝贝意义特殊,万一事情败露,他老人家从此多半也受尽众人诟病,族规处置一番后不死也残。于是他忐忐忑忑等到夜里准备将我移动到更加人迹罕至的地方,(在此我还真要谢谢他没狠下心直接一刀结果我再烧成灰了事。)没想到多此的这一举,被夜半出来找寻沙漠奇药的“药长老”——就是那矮胖老头撞见了。矮胖子平时行事还是颇为正派,按他自己的说法“医者父母心”。他发现后第一反应就准备上报给大长老,于是那个度惹老头急了,好说歹说地劝住了他,最后他俩达成五五分成的协议。为了顺利拿东西安全月兑身,度惹老头心生一计,说服矮胖子给我喂了点药,再故意栽赃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