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一株桃树下,风荷的脖子被一条白绫勒在小树上,只有脚尖将将的点在地面,一张狰狞的脸满是血迹,已经昏迷过去的风荷气若游丝,眼睛勉强的睁开一条缝隙,看着晕厥过去的顔儿,又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顔儿醒了,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院没有其他仆人服侍,这是顔儿自己的主意,此时她有些后悔这个决定,黑漆漆的院落更显是把此景显得尤为恐怖。
白绫上吊着的女人就像是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女鬼,满脸的血迹,顔儿硬着头皮爬起来:“风荷?”眼泪已经遍布脸上。
翠竹的百般暴虐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当她看见风荷的样子,她痛哭着冲了过去:“风荷,你还好吗?”顔儿颤抖的拉扯着白绫。
“风……荷,风荷你坚持下,我马上就解开了。”顔儿使劲拉扯着白绫,白绫越是拉扯越是紧。
“额……”风荷被白绫勒的虚弱的哼了一声。
“不行啊,风荷,你等等,我回去找剪刀!”顔儿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回跑,黑漆漆的庭院透着一股清冷的凉意,顔儿大口的喘息着推开房门,房间里没有燃烛,她顾不得那么多,模着黑的在风荷的女工篮里翻找着剪刀,模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借着窗外暗暗的月光看下,的确是剪刀,拿着剪刀扭身就往桃花树狂奔。
“风荷,我找到剪刀了!”顔儿这一来一回的奔跑,本就不是体健的她早已经累的满身的汗,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一剪刀下去,紧绷着的白绫瞬间瘫软下来。
风荷踉跄的跌在地上,体力透支的她冲着顔儿凄美的一笑,却不知自己这张狰狞的脸根本看不到笑容,只有狰狞。
“风荷,你能走吗?”顔儿蹲在地上泪痕和汗水交融在一起。
“夫……”风荷勉强的要说话却被顔儿截住。
“别说话了,能走就跟我起来,我扶你回去。”如若不能,那么她只好背着风荷了。
风荷点点头,身体倚着顔儿吃力的起来,二人互相扶持着彼此跌跌撞撞模着黑顺着小路走远。
顔儿看着躺着她床上的风荷,手指轻轻的拿着布巾擦拭着满脸血迹的风荷,是谁把风荷弄成这个样子!她哭着,手指不断的颤抖,风荷疼痛的按住顔儿的手,摇摇头。
“我知道你疼,要忍着点,我不哭了,我不哭了。”说罢使劲的拿袖子抹着眼睛。
风荷点点头,顔儿不争气的眼泪又要蔓延开来,但是她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又换了一盆清水,顔儿依旧拿着布巾擦拭风荷的脸,烛光摇曳着二人。
顔儿趴在床边,蜡烛已经燃尽,酸疼身体的让她醒过来,睁眼天已经微亮了些,顔儿看了下风荷,昨夜一直在给风荷清洗伤口,等伤口的血被她清洗的差不多了,顔儿才看出来风荷的脸颊被人划了很多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她不敢告诉风荷,怕是这张脸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顔儿乞求天快亮起来,赶紧找管家请个大夫,风荷到底是被何人所伤?窝窝风荷的被脚,顔儿起身揉揉酸痛的身体。
“夫人……”风荷醒过来,有些吃力的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
“风荷你醒了?我给你倒水,先喝点水。”顔儿冲忙的抓起水壶,空的?她回了回头:“风荷……。我去烧水。”
顔儿提着水桶在院子里张望,哪有水井?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水井,抛进去水桶,吃力的拉扯着麻绳,总算是打上来半桶水了,折进自己提的水桶,试了试重量,又折回去一半,这个重量刚好她可以提动,现在找火,在旁边的房间挨个推门看看,原来自己连这个院子的厨房在哪都不清楚,还说要烧水?没有风荷或许她会饿死在这个小院也说不定,顔儿提着水桶回到房间。
“风荷,我……要不等等天亮了,我去找人吧。”顔儿挫败的看着房间里的小半桶水。
风荷笑笑:“夫人没事,风荷只是个奴婢,和生水不碍事。”
“那好。”顔儿抱歉的笑笑,把水桶的水折到水杯,扶起风荷喂水给她喝:“风荷是谁把你绑起来的?”顔儿故意不去提又上了她脸的事。
风荷大口的喝水,牵动着脸上的肌肉,让她疼得泪珠滚了出来:“风荷也不知。”
天一亮,顔儿就拖着沉重的身子直奔单云吉的房间,敲了半天门,一直没有人开门,她直接跑去秋意院找颦儿,让顔儿失望的是,颦儿无奈的对自己说现在府里上下必须听从欧若兰的旨意,她们都是侍妾,很多事不由得自己随性,顔儿失望的走出秋意院,她不怪颦儿,颦儿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人,她这样做是明显的不想与欧若兰树敌罢了,给足了欧若兰这个大夫人的面子。
顔儿茫然的走着,这将军府从她来到这到现在貌似还没仔细的看过,不过她现在是没什么心思研究这院子,她骨气勇气走向潘月阳和欧若兰的云麓院。
顔儿坐在将军府的大门口焦急的张望着,原来昨天潘月阳和欧若兰进宫一夜未归,她只能等着门外了,秋意乍寒,有些单薄的衣裙,顔儿打了一个喷嚏。
欧若兰老远就看见那个贱人在门口,她嗤鼻一笑,果然是贱人!
“夫君,看来妹妹好似心急夫君的紧呢。”欧若兰对着一直闭目不给自己好脸色的潘月阳。
潘月阳倏地睁开眼睛,撩开马车帘子,看见顔儿瘦弱的身影。
噗通,没等皇宫的轿撵落地,顔儿直直的跪了下去:“贱婢给潘将军、公主大夫人问安。”语气无不恭敬。
“哟,妹妹这是做什么,让街坊瞧见还以为本宫亏待了妹妹似得。”欧若兰假惺惺的走出轿撵。
“顔儿不……贱婢不敢。”为了风荷要忍。
“起来说话。”潘月阳一把拉起顔儿。
顔儿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跪在欧若兰脚边:“公主大夫人,风荷昨夜不知被谁刺伤了脸,求求大夫人给风荷请个大夫吧。”
“一个奴才也值得本宫给她去请大夫?”欧若兰绕过顔儿就要进府。
顔儿慌了拉住欧若兰的裙角:“公主大夫人,贱婢求您了,只要您给风荷请大夫,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欧若兰回头的同时潘月阳怒意已至:“单云吉,去请个大夫!这是将军府,不是你的皇宫!来人,送她回房!”潘月阳直接走进府,不去看两个女人。
他很不喜欢顔儿跪在地上低声下气的求着欧若兰,但是顔儿如今的确是恃宠而骄,又天天冷着一张脸对自己,就让欧若兰小小的惩戒下。
大夫是请来了,顔儿呆坐在床边,风荷的脸由于耽误的时间太长外加上一些刀伤过于深已经医治不好,大夫告诉顔儿,风荷的伤痊愈以后会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
“夫人,我没事。”风荷拉过顔儿的手安慰她。
“嗯。”欧若兰一扬下巴,身边的翠竹得意一笑,踢开房门。
“哟,这屋子是死人住的啊,连个活儿气都没有。”说着又走出去搀起欧若兰。
顔儿看着自己的房门被人粗辱的踢开,又见来人是翠竹,冷着脸直直跪在地上:“贱婢给公主大夫人请安,贱婢谢谢公主大夫人给风荷请了大夫。”虽然这大夫是潘月阳命令请来的,可是她还是恭敬的叩头。
“嗯,起来吧。”欧若兰出奇的竟然让顔儿起身,看着风荷在挣扎的起身要给她行礼:“行了,你就免了。”
风荷只好又躺会床上看着这主仆二人,风荷心想大婚当日本是陪同顔儿去了前厅,突然被人在后面把自己绑走了,她是没看见绑她的人是谁,不过这府里上下,欧若兰的嫌疑最大。
“她这样子可真怕人啊,走到哪都像个女鬼!”欧若兰故意吓到了似得连连后退,身边翠竹赶紧搀着欧若兰。
“公主,奴婢也觉得这人实在太可怕了,您瞧瞧这往后啊她天天在府里伺候着主子们,走到哪都是吓人,啧啧啧,公主您瞧瞧,这脸花的,哈哈哈哈。”翠竹讥笑的看着床上的风荷。
“大夫怎么说呢?”欧若兰厌恶的不去看风荷,瞧着站在床前的顔儿。
“回公主大夫人,大夫说风荷伤口太深,又延误了很久才就医,脸上可能不会恢复到原来。”顔儿不知道这主仆要耍什么花招,只能见招拆招了。
“哼!”欧若兰坐了下来:“本宫自幼在皇宫长大,见不得这些污秽的东西,一会就给她逐出府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没想到欧若兰会如此打发了风荷,顔儿情急之下月兑口而出:“不行,她不明不白的就在府里遭人算计,你还要把风荷随便找个男人嫁出去,那风荷今后的日子怎么办!”
“你这是在对本宫说话?”欧若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早晚让你生不如死!
“我……奴婢不敢,只求公主大夫人能放过风荷。”顔儿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我放过她,她这副样子日后吓着府里的人了怎么办?”欧若兰就看着顔儿一声声的响头心里真是痛快。
“奴婢不会让她出去,奴婢负责伺候风荷,求大公主开恩。”顔儿的举动让床上的风荷不忍,她也起身跪地磕头。
“公主,您听听……一个奴婢都有人伺候了。”翠竹笑着看着二人像捣蒜一样的磕头。
“不必多说了,她是个废人了,本宫不会在府里白养你们这些无用的人,当家不容易的,你们要理解本宫。”欧若兰说着起身:“来人啊,把这个怪物给本宫拖出去!”原来欧若兰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门外面无表情的侍卫听到命令进房拉起风荷就拖了出去。
“不,风荷!”顔儿喊着就要去拉人回来,嘭的一声整个人跌在地上。
翠竹收回脚,嗯,这个女人的命还真是大,几次的折磨都没让她的孩子落下来,这一脚绊下去,就不信她的命还那么大!
“啊!”欧若兰大叫。
顔儿委屈的看着两个在她面前做戏的女人,真像两个小丑!
“你……”欧若兰已经坐在地上了,这是她自己坐下的,翠竹一见惊慌的大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夫人要杀公主了!救命啊,公主!”翠竹快速的看看房间,开始打乱房间的物件,花瓶摔在地上碎成瓷片,又去开始掀翻了桌子,她突然看见女工的箩筐里有一把小巧的剪刀,心下一乐,拿着剪刀就塞进了顔儿手里。
“公主公主……”听见翠竹不要命的喊叫,附近的丫鬟都顺着声音跑进来,进入房门看到的是顔儿躺着地上,手里一把剪刀正对着跌坐在地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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