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解围的第二天,按照雷文满的安排,官渡大营里的张辽开始行动了。
带着雷文满的替身,领着五千骑兵,还押运着雷文满特地交待要带走的几百头野猪,张辽从官渡出发,开始了前往延津的悠闲之旅。
虽然实际上只有四千五百骑兵,但当中参杂着许多运猪的马车,看起来比一般七八千人的队伍还长。替身依旧以风寒为由裹得严严实实,没人能认得出来。
部队慢悠悠的走,消息却风一般的传到了黎阳。
在黎阳大营的袁绍很快就收到了斥候回报:曹cāo与张辽从官渡出发,往东行进,人数约五千,带有大批野猪,目标未明,可能是延津。
对曹cāo军东行,袁绍并不奇怪,只是这野猪甚为异样,他问军师田丰道:“曹cāo带野猪而行,所为何故?”
“要么是兵力不足,yù以野兽布疑兵;要么是军粮不足,yù以兽肉作伙食。”田丰分析道。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无论是哪一样,都证明曹cāo实力不济,等我大军渡河,河南可济也。”
都督沮授进言:“河南虽兵少但猛将多,又在官渡筑城固守,非一rì可克。此时秋收刚过,纵使是粮少也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与曹cāo决战,未为时也。可使先渡河的部队不断窜扰,等曹军疲惫不堪时我军再大举渡河。”
袁绍不悦:“都督何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河南有猛将,我河北之颜良文丑难道是吃素的?既然我军势众而粮多,当速破河南,进取天下。”
正说话间,又有士兵来报:颜良围攻白马,被曹cāo伏击。颜良战死,沮鹄失踪,淳于琼与郭图幸而得月兑。
“怎么可能!刚刚才从官渡出发的曹cāo竟能伏击到远在白马的颜良?”袁绍追问:“哪里来的消息。”
“文丑将军派人传来的消息,应当不假。”
沮授闻言,昏厥过去,左右将他扶回房中。袁绍吩咐多加派人手向两处加紧再探,看看曹cāo究竟身在何处。
到了晚上,袁绍又得了回报。延津方面报称:曹军已进入延津营寨过夜,曹cāo帐外许褚守门,张辽巡逻,应该是曹cāo亲自坐镇延津无疑。
白马方面则回报说:郭图淳于琼已在文丑营中,颜良与沮鹄下落不明,白马城中戒备森严,但并无特别举动。
袁绍根据两面的情报,判断曹cāo当在延津。可是颜良部队无端遭到偷袭,几至全灭,又是何人所为?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定要找当事人问清楚。
于是袁绍下令:“郭图、淳于琼既已月兑险,着他们速回黎阳见我。再命文丑严守营寨,监视白马的异动。”
命令传到文丑营中。郭图、淳于琼战战兢兢,马上动身乘小舟渡河回黎阳。
文丑听说曹cāo出现在延津,也将信将疑。待郭图他们离开以后,文丑问刘备:“你觉得是延津来的消息有误,还是郭图他们在说谎?”
“都有可能,曹cāo善用奇兵,不排除在延津的另有其人。但相比之下,郭图等人更加可疑。淳于琼先接战而得月兑,颜良后到而战死,此疑点一也。郭图只凭淳于琼一面之词便不战而逃,此疑点二也。”
“不要什么一爷二爷的,跟你们说话真费劲。就是说你觉得曹cāo不在白马,对吗?”文丑很不耐烦。
刘备碰到这么个大老粗,知道说理也没有,便应道:“我只是说他在延津的可能更大。”
“那颜良被谁杀了?”
“也许是颜良急yù攻城,为矢石所伤。主将身死而部队折损,故郭图等人编了个遭人突袭的谎话也不一定,再或者……”刘备不说下去了。
“或者什么?我说你怎么这样讲话的,急死个人了。”文丑急得跳脚。
“或者军中有变。淳于琼常以右校尉自居,颇看不起颜良,这次他以颜良的副将身份出征,心中自然很不满。说不定……”刘备又不说了。
这次文丑没再追问,因为他再笨也想得到刘备没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呔,这个淳于琼,我也看不惯他许久了。若我发现颜良真是为他所害,定将他撕成碎片!”文丑一边骂,一边将两个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这也只是一种可能,将军稍安勿躁。”看文丑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刘备也莫名心慌。
“那我是不是该亲自去白马叫阵,一探究竟?”颜良是文丑的结拜兄弟。说是酒肉朋友也好,狐朋狗党也罢,文丑对颜良的死还是很在意的。
“切莫冲动!万一白马附近真有埋伏,岂不是步了颜将军后尘?现在既然白马方面没有动静,将军宜趁机在此加固工事,再修书去请袁公增派援军。待兵力充足,取白马自是易如反掌。”刘备见文丑越说越急,马上劝住。又见文丑盛怒,连忙改口管颜良叫做颜将军了。
张辽领军开往延津这天,袁绍军各方面都在猜测曹cāo的行踪,而作为当事人的雷文满却在白马城中优哉游哉。部队刚刚恢复,为了保存体力,他只安排士兵做了半天的简单训练。
回到刘延家中,雷文满略感无聊,不自意的想到找关羽再练几招刀法。
“对战技巧我应经都教给曹公了。其他要领,譬如时机掌握等方面都要靠实战来积累经验了。”关羽表示自己的刀法已经对雷文满倾囊相授。
雷文满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想学,只是很久没练武突然来了兴致而已。他想了一下,说:“那天你与许褚过招,我没见你用过什么攻击技巧,想来大刀不适合步兵战斗?”
“近身搏斗的话当然还是短兵器好使,不过关羽用刀rì久,对大刀的步战还是有点心得的。”关羽被雷文满一激,果然又开始显摆了。
“那便教我两招,让我在家中防防刺客也好。”雷文满半开玩笑的自嘲。
“曹公真是说笑了,防刺客还需曹公自己动手么。既然你有兴趣,大家切磋一下无妨。”关羽也是武痴,有人找他练手,求之不得,他将左手刀插回到背后。
雷文满看到关羽插刀的动作,灵光一闪。对了,在背后取武器多方便,我昨天要是将佩剑背在背上,就不至于会错失两次杀死颜良的机会了。
雷文满走神这一下,关羽已经冲到面前,大喝道:“看招!”
只见关羽左手握住刀柄末端,右手执刀柄正中,双手将刀搭在肩上,人前刀后,用曲起的左肘撞向雷文满面门。
来势甚急,雷文满都能感觉到关羽冲过来时所带来的气流,躲闪不过,唯有急忙向后跃出。
说时迟那时快,关羽左手回收,右手前压,大刀迅速由身后劈出,向雷文满当头砍去。
雷文满身体还在空中,无法腾挪。唯有举刀格挡,硬接这力大无比的一劈。心中暗叫:“不好,这一刀劲道这么足,等下就算接住了,右手也要震得几天不能动弹了。”
然而关羽的刀只是轻轻碰了雷文满的刀柄一下,“叮”的一声,声音轻的几乎听都听不到。原来关羽在大刀挥到头顶时就已经收了力量。
“这招够狠!”雷文满赞道。“就学这招。”
“好,我就给你来详细的讲解这一招。”关羽最爱的刀法讲座又开始了。
“这招要使得成功,一定要争得先手,赢得气势。让敌人不容思考的就往后跳开。”
“争先手要靠速度。争气势可以靠口中的大喝,靠目中的杀气,反正要让人产生哪怕一瞬间的恐惧。”
雷文满连连点头,刚才他自己确实被关羽吓的失了一点反应。
“另外一个要诀就是挥刀速度要非常快,双手要一起用力。必须在对方落地之前砍倒他。”
雷文满刚才还在奇怪为啥关羽要用双手使这一招呢,明明他单手就能随意的挥舞那把大刀。
现在懂了,以肩为轴,刀柄为力臂,可见在这姿势下阻力臂比动力臂长几倍,只有靠双手同时用力,提供两个动力矩,才可以达到快速将刀劈出的效果。
有清晰的理论基础和扎实的刀法基本功作保障,雷文满很快就上手了。
从此,他又多了一个绝招。从此,他上战场时总是把佩剑背在背上。
回到房间,雷文满发现刘延已经在等他了。
“明公,你要的物资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刘延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盖的。
“做的好。先备在那,过些时候再出门钓鱼。这几天文丑肯定还相当jǐng觉。对了,那些马草有按照我说的方法做吗?”这是雷文满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全部是按明公吩咐做的,还是我亲自督办,每一捆都加足了料。”
“那就好,到时有好戏看了。”雷文满对刘延很满意,拍着他的肩膀道:“如今万事具备,只待时机成熟了。刘太守等着看我大破文丑吧。”
“敢问明公要待什么时机?需要刘延再做些什么吗?”
“你这边已经做的相当漂亮了,剩下的要看张文远的表现了。”
阿嚏!在延津的张辽又无端的打起了喷嚏。谁叫他总是被人惦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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