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儿瘦小的身子就如一片枯叶,顺着船身一路往下坠,她疯狂地在半空中挣扎,只觉得那白惨惨的水面就在眼前,身子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猛地兜住,半悬在空中。刘娟儿本能地搂住那救命的缰绳,发现这是一股团起来挂在船尾中端的纤绳!这绳子挂得牢吗?刘娟儿脸色惨白地抬起头,恰好看见纤绳的另一端扣在粗大的铜锁上,因商船重,每次靠岸须得几十个纤夫分股拉纤,这绳子虽然粗,但扣得并不死,风衣吹晃悠悠的,直让刘娟儿吓破了胆!
“救命啊!救命啊!爹!娘!虎子哥!水哥!救命啊!水哥!”刘娟儿死死抱着纤绳子撕心裂肺地叫嚷,却见头顶的栏杆上伸出一个女子的脑袋,手里举着个什么东西就要往她头上砸,显然是不看到她落水不甘心!
“你这婆娘跟我有啥仇?!为啥要害我的命?!你就不怕我哥哥把你给撕了?!”刘娟儿心惊胆战地抓着手中的麻绳,却也忍不住怒火冲天,抬着小脸就朝那个女子怒骂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莫非是疯了不成?!疯婆娘!下作的贱人!怪不得没人要!啊啊啊啊啊!”
一个小布鞋砸到刘娟儿的额上,吓得刘娟儿险些松了手,她堪堪稳住身子,抬头却见那女子正远远地指着自己的脸疯狂笑道:“哟哟哟!小娟儿,有日子没见了,嘴巴还是如此利索?!可惜你这会子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啊哈哈哈!让你能!你让我在武食盛会丢了大丑,害得我被赶出白家,我不要你的命怎生对得起自己受的苦?!”
刘娟儿心中一惊,隐约辨认出林娘子恶毒的嘴脸,顿时觉得手脚冰凉。她又气愤又恐惧,偏偏那绳子开始慢悠悠地滑动,这绳子很长很长。若是铜锁不够牢固,刘娟儿落水后也没法靠这么长的身子浮在水面上!更别说这不是普通的水面,而是暗潮汹涌的江涛!
刘娟儿越想越害怕。叫嚷的声音愈加尖利,但第一个知道她危险处境的却是从二楼疾步而下的龚管家和龚夫人!龚管家连鞋都跑掉了。光着脚冲到栏杆旁,龚夫人伸着圆润的胳膊狠狠将林娘子抽倒在地,沙哑着嗓门怒道:“哪里来的脏货!竟敢在咱们船上害人性命!”
她话音未落,另有三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扑过来将林娘子压得死死的,龚管家顺着船身望了一圈,刚看到刘娟儿垂悬在半空中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喊人。就闻一阵剧烈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至!
虎子打头,刘树强疾步跟随,五子惊慌失措地跑在游勇们之间,水哥推开虎子的肩膀第一个跑到船栏边。觑着眼瞧到刘娟儿的身影,吓得满头冷汗。虎子两眼通红,声音沙哑地嘶吼道:“都愣着干啥!快救我妹妹呀!”
刘树强吓得五官都扭曲了,本能地将外衣两下剥落,一翻身跨过船栏就要朝水里跳!水哥急忙伸手扯住他的胳膊怒吼道:“跳不得!你这么一跳不但救不了你女儿。还可能把你自己给撘进去!虎子,快拉住你爹!”
“水哥!游头儿!你还废话个啥呀?快救我家小姐呀!我咋瞧那绳子挂不牢呢?!这么长的绳子,若是掉下水去了,咱家小姐可咋办?!呜呜呜……”五子的眼泪飚飞,若不是两边的游勇拉住他。他头一个就要往水里跳!
形势危急,水哥反而定下心来。他知道最好的法子并不是跳到水中去接刘娟儿,若是绳子松散了,刘娟儿会本能地挣扎,若接的准还好,若是接不准,在水面上接手的人也会被一道砸晕,倒时候谁也救不了谁!
但他压根无法同心急如焚的刘家人解释,只得拼命对龚管家和龚夫人丢眼色,龚管家会意,急忙侧身帮着拉住刘树强的胳膊,垮着脸劝慰道:“东家!您可别下去!您下去了不管用,别担心,这整船人会水的有十之七八!咱们一定让小娟儿全头全尾的上来!阿水,你快用你的壁虎功!”
闻言,虎子一把将刘树强扯摔到甲板上,就地一跪,冲着水哥磕了两个响头,沙哑着嗓们沉声道:“我知道你的本事!水哥,求你了!你就用适才救五子上船的那个法子把我妹子救上来!求求你了!耽误不得呀!”
“快起来!”水哥对围聚在四周的游勇们使了个眼色,一脸淡然地月兑下上身的白布小褂,又将腰带抽出来一头,死死绑在船栏上。二鱼扑到五子身边,两人七手八脚地将虎子拉了起来,几个游勇围在二鱼身后急声宽慰道:“大虎别怕!别着急!看咱们水哥的!水哥一定能把小娟儿救上来!”
虎子许是急狠了,只觉得脑子里一炸,两眼发黑,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气来。刘树强的境况也不怎么好,他被扯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甲板,此时也觉得双眼前一团漆黑,心中唯一的念头是:幸而瞒住了他娘,否则……
不等这父子二人恢复理智,却见水哥一翻身,光着脚抓爬在船栏上,他对龚管家点点头,随手丢开绑住船栏的腰带,身轻如燕地飘了下去。此时的刘娟儿连惊带怕,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只觉得手脚僵硬,手心剧痛,怕是被磨破了皮。
入暮的强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刘娟儿就如一颗半空中的蚕蛹,被不牢靠的“蜘蛛网”牵着,既不能瞬间就掉下水去,也不能被人抽上去。水哥的身子沉,很快落到刘娟儿身边,他刚刚看到刘娟儿苍白的小脸便在手中用力一扯,堪堪停留在半空中,只以抬手就能模到刘娟儿的头发!
原来水哥的腰带里另有玄机,布条中缠着坚韧的渔网。水哥试着伸出胳膊,刚刚碰到刘娟儿的肩膀,却见她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惨叫,抱着纤绳急速下坠,一头撞进水面里!
不好!水哥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撒开手。半空中一个鱼跃,双脚一弹朝水中撞去!他的身子本来就比刘娟儿重,且又借助了辅力!这一下却是比刘娟儿更快入水。刚刚浮住就飞快地伸出胳膊,恰好接到刘娟儿落水的小身子。
船上的人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五子松了口气,一**坐在甲板上,几乎不曾吓得尿出来!虎子和刘树强一前一后地弹跳起来,双双俯在船栏上朝水中瞅去,却见五子已经将吓晕了的刘娟儿搭在自己光秃秃的背上,冲着船上打了个手势!见状,龚管家一声令下。指着那绑在船栏上的腰带嚷道:“快来!大家伙都过来!一起用力拉!快快快!”
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也无法形容眼前的场景。刘树强一扭头,只见所有人都扑到那裤腰带的一端,七手八脚地卖力拉动。二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拉一边不停嘴地嚷道:“这裤腰带里连着鱼线呢!水哥那头一定没丢下手,大家快拉!这就能把人给拉上来了!”
闻言,刘树强和虎子也双双扑了过去,刘树强哑着喉咙急声道:“让我来!你们让开!让我来。我得把我的小娟儿给拉上来!虎子,你快跟着用力!若是没了你妹妹,我看你怎么过!”
虎子自然不用他提点,拉得手掌都被磨破了皮,众人拾材火焰高。随着水哥湿漉漉的脑袋出现在船栏外,龚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却见龚夫人面色惨白地歪倒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道:“好在不曾闹出人命来……这帮蛮子,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竟把不知哪儿来的糟污女子给带上了船,这不……应验了祸水么不是……唉……”
“你也少说两句吧……谁愿意惹祸,等我好好审审那婆娘……”龚管家安慰地拍了拍龚夫人的肩膀
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也无法形容眼前的场景。刘树强一扭头,只见所有人都扑到那裤腰带的一端,七手八脚地卖力拉动,二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拉一边不停嘴地嚷道:“这裤腰带里连着鱼线呢!水哥那头一定没丢下手,大家快拉!这就能把人给拉上来了!”
闻言,刘树强和虎子也双双扑了过去,刘树强哑着喉咙急声道:“让我来!你们让开!让我来,我得把我的小娟儿给拉上来!虎子,你快跟着用力!若是没了你妹妹,我看你怎么过!”
虎子自然不用他提点,拉得手掌都被磨破了皮,众人拾材火焰高,随着水哥湿漉漉的脑袋出现在船栏外,龚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却见龚夫人面色惨白地歪倒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道:“好在不曾闹出人命来……这帮蛮子,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竟把不知哪儿来的糟污女子给带上了船,这不……应验了祸水么不是……唉……”
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也无法形容眼前的场景。刘树强一扭头,只见所有人都扑到那裤腰带的一端,七手八脚地卖力拉动,二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边拉一边不停嘴地嚷道:“这裤腰带里连着鱼线呢!水哥那头一定没丢下手,大家快拉!这就能把人给拉上来了!”
闻言,刘树强和虎子也双双扑了过去,刘树强哑着喉咙急声道:“让我来!你们让开!让我来,我得把我的小娟儿给拉上来!虎子,你快跟着用力!若是没了你妹妹,我看你怎么过!”
虎子自然不用他提点,拉得手掌都被磨破了皮,众人拾材火焰高,随着水哥湿漉漉的脑袋出现在船栏外,龚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却见龚夫人面色惨白地歪倒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道:“好在不曾闹出人命来……这帮蛮子,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竟把不知哪儿来的糟污女子给带上了船,这不……应验了祸水么不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