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慈哈哈一笑道:“德明大师,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今天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没错这些女娃是我拐来的,本来我是打算把你糊弄走,在出手的,没想到让这帮家伙坏了我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也算你倒霉。跟这些人一起陪葬吧!”
在怀慈看来,这些人已经成为死人。如果事情败露,最倒霉的不会是自己,而是这个王将军。所以无论如何知道秘密的人都会是一个下场。即便德明功夫在厉害,能逃过外面的官兵么?想到这里怀慈心中冷笑,却换成一幅笑脸,转过身希望王将军尽快下令,防止夜长梦多。却看到长衫中年儒生正在与王将军说着什么!心中暗惊,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难道不是一个落魄的儒生么?
王将军此时的脸sè变化很快,眼睛闪烁不定。一旁的韩熙载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让人捉模不透。
王将军突然哈哈一笑,指了指怀慈道:“你过来”怀慈哈着腰小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媚笑。王将军笑着拍了拍怀慈的肩膀道:“说的好!”然后似乎漫无目的的绕到和尚的背后。突然发难,便是雷霆一掌。此刻正弯着腰的怀慈被这一掌打翻在地,趴在地上,顺着嘴角,鼻孔流出血来,王将军一击成功,大声吼道:“天闵寺和尚暗通敌国,意图谋反,就地格杀”
德明和尚刚要劝阻,却听一旁的青鸾道:“罪有应得!”
如狼似虎的官兵很快冲进寺庙,一阵血雨腥风,十多名天闵寺的和尚倒在血泊之中。月光照下流淌的血液犹如一条条黑sè的小河。血腥十足的场面几乎让所有的孩子崩溃。
石敢当强忍着翻腾的胃,紧紧地搂住芷晴的头,他不想让善良的女孩看到这世间丑恶的一面。
王将军来道韩熙载身边,脸上不自然地笑道:“韩大人您看…”
韩熙载儒雅一笑道:“我这次拜访德明大师,误入贼窟,多亏将军相救,王将军为国除jiān,韩某丁当为将军请功!”
王将军故作爽朗一笑道:“那就多谢韩大人了,卑职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若是大人有何吩咐,派人通知一声便是”
两个官僚打过太极之后,达成一致。姓王的将军带兵撤走。
韩熙载的弟子舒雅却不解问道:“师父,难道就放过那个姓王的么?”韩熙载哼了一声,算是作为对弟子的回答。来道石敢当身边道:“石兄弟,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石敢当也一笑道:“我们一见面就是要打要杀的场面,相见不如不见啊!”
韩熙载一愣,没想到少年竟然如此回答,哈哈一笑道:“果然有趣,看来那个道士说的不错,你真的不是一般人!”转过头对一脸愁容的德明道:“大师,死的都是恶人,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德明知道好友在劝慰自己,但仍旧无法释怀。叹息道:“纵有千般过错,一死皆成休。了却这世之苦,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青鸾道:“那多麻烦,不如一把火烧掉算了”说着踢了一脚爬在地下的胖大和尚道:“尤其这个需要挖多大的坑啊!”
可是话音刚落,趴在地上的怀慈“死而复生”,跳了起来,打了青鸾一掌之后向庙外遁去。
这一变故,众人始料未及。
原来在韩熙载与王将军说话的时候,怀慈就做了提防。暗中使了内劲护与全身。被打伤之后,趁机趴在地上装死,以找时机逃月兑。听青鸾要烧了他,知道装不下去了,便趁机伤人逃跑。
石敢当抱着陷入昏迷的青鸾,面sèyīn沉。心中自是暗恨。这一刻石敢当突然冒出杀人的心思,一身杀气怦然而发。一旁的德明皱了皱眉。
火凤红着眼圈,查看青鸾的伤势。恨声道:“伤的很重,要不是师妹身上的白莽甲,这一掌恐怕就要了师妹的命,这个该死的老秃驴!”
石敢当沉声道:“我们先回古祠,这么多孩子不能总待在这里,关大哥你背着三手哥”说完石敢当抱起青鸾,朝古祠走回了去。
月光如皎,石敢当心中却是一片yīn暗,这个晚上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石敢当没有拒绝德明大师的好意,同意他给青鸾和孙三手治疗。
心中悲痛,但现在却不是悲痛的时候,有些事情石敢当是必须要做的。石敢当把关爷和其他几个兄弟喊来。几个人知道寺庙发生的事情之后,都很听话。
石敢当第一件要办的就是把天闵寺的尸体烧掉,人生于水,灭与火。石敢当觉得没什么不对。处理掉尸体还要把血迹处理干净,这是一个十分繁重的活,但是几个兄弟没有怨言。
至于第二件事情就是石敢当和关爷将寺庙所有的财产都整理出来。石敢当知道和尚有钱,但仍旧被眼前的金银珠宝所震撼,更别说关爷,一副痴呆模样,都说财宝动心人,的确如此。不过关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让石敢当也放心了不少,以关爷的本事,动些歪心思的话,也不会困在古祠里,乱世之中能够保持一颗正心,绝对不会是个坏人。当所有财产都搬进密室了。石敢当才长出了一口气。
第三件事,石敢当拿着天闵寺的地契找到韩熙载,求他把官面上的事情摆平,却意外得知一件重大的消息,昨天晚上逃走的怀慈和尚在城内连做两起大案,第一起是把瓦肆的老板杀掉了,第二起偷偷潜进王将军的府邸,杀了王将军,可是这次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逃跑的时候让守卫发现,被砍断了一条手臂,不知生死。这件事影响很大,清淮军节度使已经下令缉拿。听道这个消息,石敢当心中的郁气稍消,总算是件好事。短时间内天闵寺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韩熙载很欣赏石敢当,希望和石敢当多聊聊,但是石敢当拒绝了韩熙载的好意,去办第四件事。
石敢当雇佣大量的苦力回到寺庙,告诉这些苦力,凡是佛像,能够拿走的都拿走,不能拿走的砸碎搬出去。石敢当终于知道劳动人民的的力量是多么巨大了,发布命令之后,几个时辰的功夫,怎个天闵寺就被搬空,若不是石敢当拦着,恐怕连窗户都不会剩下。见一切办的差不多了。回到古祠。
一进门,便见到德明黑着脸。心中便是一沉。忽然觉得胸中烦闷,看着一脸忧虑的德明,声音诺诺的问道:“我师姐怎么样?”声音轻不可闻。
德明脸sè黑沉道:“你师姐她走了”。
石敢当万分悲痛,泪水顷刻而出,却听到和尚又讲:“因为伤在胸口,她拒绝让我治疗,她的那师姐带着她走了,给你留了一封信,和一只幼貂”
“我去,你能不能不大喘气”石敢当无力吐槽。
“信呢?”
拿过和尚递过来的信,给了和尚一个大白眼,打开一看。
“师弟,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本想坚持我的风格,来个不告而别,但怕你说我不讲究,就留了封信给你,火凤姐被人陷害,被碧虚子追杀的事很奇怪,以后再告诉你,这次师父那边出了变故,我和火凤姐先回去帮忙,师父说你命好,或许可以拿到那东西,但是,万事量力而行,不要勉强。另外这个幼貂送给你,这个是师姐从恒山带过来的,这东西很稀有,小心照顾,对你这样不学无数的人有所帮助。另外有时间多学些本领,我…我也期待着那个身披金甲,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能够早一些出现….”
看着青鸾欢快的笔记,石敢当露出一丝微笑,这个青鸾越来越像后世的女孩了,石敢当知道青鸾写这封信的时候,并不是如信中那般欢快,因为字迹的许多地方还带着被泪水侵浸的痕迹。
石敢当抬起头来,却看到门外的芷晴手里拿着一封信,闭着眼睛在那里嘀嘀咕咕。
轻轻来道芷晴身边,拍了小姑娘肩膀一下,芷晴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是石敢当,忙一把抱住少年的胳膊,欣喜道:“二哥,你没事拉,我就说爹爹不会骗我的”
石敢当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道:“你爹说什么了?”
芷晴甜甜道:“爹爹说,你是天上的神仙,你一定会醒的,你醒了之后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石敢当一愣道:“什么信?给我看看。”
少女把信交给石敢当,石敢当拿出信一看,没有想到这封信也是给自己的。
天下纷纭,皆是天意,二郎若见此信,想必大难已过。你我二人虽有父子之实,却无父子之义,然则天意弄人。义也好,情也罢。皆由天定。今以黄氏一脉生死相托,老祖曾言,尔命犯天煞,年少多劫,然若渡厄,必是富贵齐天!家祖是冲天将军,后人无能,辱没先人之威名,唯有舍生而取义,止语为兄,好辞令,颇为刁钻,但xìng情不差,可互为依托。芷晴为妹,有异术,望敢当念当rì之善缘,妥为安照。
石敢当问道:“这封信你看了么?”
芷晴摇摇头道:“我爹说只能让你看”。
石敢当又问起女孩关于自己的事情,点点滴滴之中,石敢当猜出一些东西。看来自己的确是因为命理的原因,被遗弃。被一个人所救,后来认了这个义父,还是个黄巢的后人。信中说明自己这个义父,好像要舍生取义,留下遗书,让自己和义兄好好相处,然后照顾这个善良的女孩。
至于青鸾的话,便是骗自己的,但是石敢当并不生气,青鸾也不会想到,当初把自己从许神医那里偷出来,龙针没有弄到,到是收到了一个师弟。其中因果或许正如信中所说,天意弄人罢了。
石敢当决定不告诉少女家中发生的事情,因为他不愿意少女受到一点伤害,至少现在不能。石敢当把信一把塞进口中,吞咽了下去。
少女歪着头问道:“二哥你吃信干什么?”
这时候突然“咯咯”的一声,一只小动物跳到石敢当的手中,抢下石敢当剩下的信,吃了起来。
石敢当模了模额角的疤痕道:“这个家伙,就是青鸾送我的幼貂吧?不会看到我吃纸,你也在抢,它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吧?真是个吃货!”
这时候幼貂也发现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好吃,吐了两下。萌萌的样子很惹人喜爱,少女也是被幼貂逗得一笑,石敢当揉了揉她的头发,觉得心中有所依托,对少女道:“走,搬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