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知道推月兑肯定是不成了,便又向南宫柔打听盗门相关的一些事情。
盗门分南北两派,南宫止步属于南派,学的妙手空空,而北派的代表人物却是一个让石敢当惊叹的人物,这个叫冯道。
冯道,字可道,自号长乐老,这可是五代之中的一个绝顶牛人,不是因为他文采飞扬,也不是因为他武功盖世,而是他传奇的仕途经历,一人侍奉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个朝代十位君王,江湖人称:不倒翁!
冯道在盗门的地位比南宫止步还要高出一辈。石敢当突然想见见这个“同门中人”
南派总坛在南唐,却不知道被何人暗算,就连门主南宫止步也身殒。底下数千弟子,群龙无首,不知结局如何。冯道为人低调,这些年将北派倒是经营的不错。
石敢当想了想也没什么可问的,便问南宫柔有什么打算,南宫柔坚定地告诉他,为新门主马首是瞻。
石敢当本想把南宫柔送到寿州,让他们姐弟团聚,可是南宫柔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眼见泪水涟涟,石敢当心软的毛病又犯了,身边又添了一张嘴,这门主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看看轻舞,石敢当想知道她的想法。轻舞知道自己回到教坊司便是死路一条,可是除了歌舞便身无长技,在这乱世生存之艰可想而知。
石敢当知道轻舞爱慕史德统,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还挺有桃花缘,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虽说这个年代小三很合法,可是也要看看史德统和王轻絮是怎么想的。石敢当觉得像这种三角恋,最麻烦,自己还是不搀和的好。
至于现在的去处,石敢当觉得她跟南宫柔还能做个伴,还能帮自己照顾芷晴。自从芷晴跟着自己,一直都在流浪,没过几天安稳的rì子,石敢当决定找个地方,安稳下来,管他什么黄袍加身、还是群马争槽!
大相国寺
冯道正在与一个白眉和尚下棋,匆忙走进一个少年,少年附在冯道的耳边,轻语道:“师父我们查到了,的确是南方的同门,来了京都,目的也是苏大人的玉龙鳞带,可是却没有得手,反而让一个白衣公子给截走了。”
冯道放下一子,皱了皱眉,问道:“知道那个人的来路么?”
少年道:“那白衣公子功夫极高,却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我们门下兄弟已经去查了,却查到漕帮的曹钧最近和聂文进在私范铁器。”
冯道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摆了摆手,让少年退下。看着含笑的白眉和尚道:“怎么大师在看我笑话?”
白眉和尚摆了摆手,道:“长乐老也有忧心的事么?呵呵,真是少见,江山易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冯道叹息道:“这玉龙鳞甲、玉龙鳞带都出世了,还有听说柴荣得了湛卢,汴河边出了承影,甚至还出了一把能将承影击飞的神兵,你说说看,这世道我越来越看不清了!”
白眉和尚闻言也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前几rì那个少年,沉思片刻道:“前几rì我给人解签,遇到一个命犯天煞的少年,你说最近的事情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冯道笑了笑道:“天煞命的确少见,却也是命浅缘薄,不会那么容易成了气候,怎么可能还和这些神兵扯上关系,你多虑了!”
和尚想了想,问道:“假若真是如此,该作何解释?”
冯道脸sè一变,沉思了起来,正在这时,刚才的少年去而复返,对冯道道:“师父,太后请您入宫!”
冯道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又忽然停下脚步,转回身对白眉和尚道:“若真是如此,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奇人为他逆天改命了!”
白眉和尚,闻言脸sè大变,捏在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之上,将已经摆好的一条长龙拦腰打断。
冯道入了宫,见李太后蹙着眉苦思。便上前见礼!
太后示意冯道坐下,心中却犯了难,石敢当所说的一切都很荒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少年的话不是癔语,心中十分纠结,便叫来见多识广的冯太师。
李太后试探问道:“冯太师,最近哀家总是心神不宁,你说这刘氏江山是不是有变故?”
冯道心中一惊,难道太后知道了什么,还是有高人指点?
郭威龙像已成,北归大海,朝中乱像丛生,君主暴虐,江山气数将尽,不是人力可以为之。但是却不能如是说,只好安慰道:“想必是太后最近有些劳心,安心静养,江山之事自有臣等为陛下分忧,太后无须忧虑”
冯道说的滴水不漏,李太后心中略安,便将话题引到别处,问冯道为何八月十五没有去参加赏月会,冯道借口身体微恙,其实他早就看出这宴无好宴,怎么还会自找无趣呢?
此时君浩走了进来,对太后道:“小殿下准备离开,却说不想见你了,说他最不愿意看的就是伤心离别泪”
李太后一笑,对君浩道:“这家伙是怕受人恩惠太多,怕我在给他什么好处,不过我既然认了这个儿子,就不能这样算了,把这个送给他”说着从头上摘下自己的金凤钗,交到君浩手中。
君浩皱眉道:“太后这个凤钗是先皇登基之rì送给你的,让你永不离身,然后在传给自己的子嗣,现在给了他,合适吗?”
李太后一笑道:“既然他是我义子,便是我的子嗣,虽然他没叫过我一声母后,我过我知道他心中还是有我这个母亲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是欠他的,好了,不早了,你早点送他出宫”
冯道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去的君浩,心中好奇,这个小殿下到底是谁?难道这刘氏江山从今rì之rì起,便开始走向灭亡了么?
石敢当从宫中出来,带着两女就要离去,君浩将一个包袱交到他的手中,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便转身离去。
轻舞经历多,很乖巧的去接石敢当手中的包裹,却险些伤到自己,没想到看似不大的包裹,竟然十分沉重。
石敢当随意翻看了一下,是那件玉龙鳞衣,还有一只金凤钗,石敢当看见过李太后带过,便知道是给她留个纪念,心中感动。
石敢当先是来到史府,见到史德统,却见史德统容光焕发,想必是与王轻絮有所进展,史德统听说石敢当是来告别的,说什么都要请石敢当吃顿饭,石敢当想了想便答应他的请求。
史德统挨着石敢当坐下,见石敢当身后站立的少年,挑了一挑粗壮的眉头,石敢当一乐,对身后两人道:“你们两个也坐下,一起吃吧,小妹和墨鱼丸在赵大哥那里,要不就更热闹。”
这几rì两人也知道石敢当的脾气,便挨着石敢当坐下。石敢当问史德统是不是与王轻絮有了进展,史德统一乐道:“这还多亏了你那句,寂寞寒窗空守寡,不如怜取眼前人,她才放下包袱”
石敢当也觉得很开心,终于做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想了想又问道:“你爹爹那里也同意了?”史德统道:“他拗不过我,不过也有条件的,我娶轻絮可以,但是必须同时纳妾,他想孙子都快想疯了,还好轻絮也不介意,要不还真不好办”说着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轻舞。
石敢当虽然是一个现代人,但是作为男人,也觉得如果大家都接受,轻舞和轻絮一同嫁给史德统也算是圆满。见史德统不好意思开口,石敢当便对轻舞道:“轻舞,你自己说吧?”
史德统面露尴尬,注视着轻舞,想听轻舞如何说?
轻舞嘴角一翘,拿起一杯酒,轻轻喝了一口,低着头道:“曾几何时,我曾想有那么一天,能够嫁给史大哥,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可是…”
轻舞拿起一杯酒,对石敢当道:“可是你告诉过我,尊严这种东西一旦自己放弃,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不想成为一个感情的附属品,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说完将杯中酒喝尽,或是急了一些,呛的脸sè有些红,轻舞单膝跪倒,道:“轻舞愿加入盗门,请门主收留”。
石敢当愣在那里,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看向史德统,却见史德统眼睛一亮,哈哈一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轻舞永远都是那个想跟坏人同归于尽的轻舞!大哥佩服你,来跟大哥干一个”
轻舞洒然一笑,将酒杯倒满,与史德统碰了一杯,道:“轻舞敬大哥,祝大哥和轻絮姐,恩爱百年,白首不相离!”
史德统恢复爽朗,一口把酒喝干净,连道,痛快!痛快!对轻舞又道:“你轻絮姐,怕你受苦,让我劝劝你,跟我们一起,可她却没有我了解你,你永远都是那个倔强到不要命的轻舞,你自有你的天地!不过你现在跟了我这个弟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的很好,我和轻絮也就放心了”
轻舞脸sè一红,故作嗔怒道:“什么跟了,这么难听,我只是加入盗门而已,而且小门主还没同意呢!”
石敢当一乐,站起身来道:“不错,不错,都放开了多好!我现在以门主的名义,命令你们,把这个姓史的外人给我用酒灌倒!”
酒过三巡无滋味,情到深时话语多,诉不尽相知多少,言不清痴情几多。浊酒洗愁肠,化作离思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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