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酸菜汤的香味出来,长安把煎过的鱼溜进锅里,然后加开水至没过整条鱼。*****$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盖上锅盖,长安把女敕豆腐切好了放在旁边的瓷盘里备用。她还是从前的习惯,搬一个凳子坐在厨房里看着锅。
查理与管家罗宾谈完事,回来看见她像个的饿坏了的小姑娘,一边看着锅,一边用指尖捏着小块儿的女敕豆腐送到嘴里。
待鱼肉半熟,长安把豆腐一块一块地铺在鱼身两侧的酸菜汤里。
等汤汁染上豆腐的清香,豆腐添上鱼肉的鲜美,就可以出锅啦。
然后长安把小葱和香菜切成碎末,洒在盛在大瓷盆里的酸菜鱼上。
米饭也熟了,长安盛在小碗里。
两人面对面吃饭。
“那天的事警方已经结案,判定为入室抢劫。”查理说。
长安没说话,筷子顿一顿。
“别怕,我会陪着你。”
“到底让他们把我撵到你的宫殿里来了。”长安叹一口气,好像从此失去自由。
查理笑起来,给她夹一块儿鱼肉。
“你这样不行啊,查理,筷子不是这么用的。”
“哈哈。”
“别笑,这个有讲究的,两个筷子不能打叉。”
查理起身去换餐具。
长安看着他:“我没见过用刀叉能挑掉鱼刺的。”
“那我就不挑。”
“那你吃什么?”
“豆腐。”
“……”
长安看着查理用一个勺子解决了所有问题,喝汤,豆腐,大米饭。
长安乐了,她在心里想,也许这个男人在过去的三十年里都是用刀叉姿态优雅地用餐,直到今天,被她的酸菜鱼汤所改变。
也许只有改变才能证明真爱。♀
查理在喝酸菜汤。
“查理,以后咱别这么折腾了。”
“嗯?”
“350万,傻子才信是仿品。”
“好。”查理点点头,“你今天去银行干什么,不放心?”
“老板是你我有什么不放心。”长安撑着下巴,“我想把它借给展会用两天。”
“你要是这样做,傻子都知道它是真品了。”
“但我必须这样做。”
“嗯?”
“我想要两张贵宾门票,但是我买不到。”长安满面愁容。
“我帮你弄。”他直截了当地说,都没问原因。
“好的!”长安低头安心吃饭。
查理看着她,觉得这丫头最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两天后长安如愿拿到展会的贵宾门票,可以在公展之前进入藏馆内参观。
不枉她不辞辛苦做一顿工序繁复的酸菜鱼,终于让查理变傻。
三天假期之后,长安继续回沃伦服饰订制中心工作,早出晚归。休息时间常常遇到安德鲁先生,在顶层的茶水间,长安端一杯红茶坐在他旁边。
茶水间有一面落地玻璃,采光很好。长安注意到安德鲁先生太阳穴下方的痕迹,那是长年累月戴眼镜留下的印痕。
他有良好的教养,杯子拿起和放下的时候,几乎听不到杯子和大理石桌面碰撞的声音。
长安和他打招呼。
“哦,安,之前的事谢谢你,最近好吗?”
“我很好,安德鲁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一切都挺好的。”
“那我有一点事情要麻烦您。”长安从口袋里拿出印有展会标识的信封。
“嗯?请说。”
“我这里有偶然得到的两张展会门票,我想,自己去看的话一定看不出什么,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邀请您一起去。♀”
“噢!贵宾门票,这很难得啊。”他从信封里把门票取出。
“是的,我想您会对这些艺术品感兴趣的。和您一起去,我也不会遗憾,毕竟来过艺术之都。”
安德鲁点点头,看了一眼展会门票下标识的日期:“我要安排一下日程。”
“当然,谢谢您。”长安点点头,喝完杯子里的红茶,回去工作。
展览在一周后,长安会有一天的假期,然后调整到第二调度室工作。
在第一调度室工作了一周,长安已经逐渐熟悉各种常见的材料,以及形形色~色客户的细节要求。一切不像她想象得那么难,她尤其喜欢那个狭长的走廊,以及她快步经过时,那些飞舞的订单页。
长安的工作表现不错,共事的伙伴对她难免又爱又恨,爱她勤快利落待人真诚,也恨她能获得宝贵的轮岗机会一举进入沃伦服饰的管理层。
长安自小在福利院生存,虽然都是孩子,却也分出类别,有高低等级之分;后来进入体操队,一味埋头苦练从不多言,可她因此出色,难免惹人微词;寻到亲身父亲,又遇上苛刻刁蛮的继母;在遇到查理之前,混迹佛罗伦萨设计师和模特的圈子,争名夺利,不择手段。因此长安从幼时起就学会明哲保身,在纷乱人事之下保持沉默,外圆内方,装傻示弱。
长安对同事的心理故作不知,她学会了像鸵鸟一样逃避这些矛盾。
贵宾参加展会是在公展的前两天。
算是非常重要的场合,长安穿了一条小礼服,藏蓝色的包肩长袖款,庄重保守。
安德鲁先生穿了西服,虽年过半百,仍然风度翩翩。
两人结伴在藏馆内的展厅里边走边看。
佛罗伦萨不愧艺术之都之名,藏馆内不乏价值连城轰动世界的罕见珍品。安德鲁先生侃侃而谈,可见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两人的交谈渐入佳境。
“安德鲁先生,前段时间的新闻,您看到了吗?”
安德鲁微微偏头表示认真在听。
“关于中国的那枚‘皇后之玺’玉印。”
“报道上说,文森特先生拿到的是仿品。”安德鲁一句话带过。
“350万入手仿品,这有点……”
“文森特先生投资上千万在慈善事业上,那次既然是慈善拍卖,也不是没有可能。”
长安点点头,但她知道那是真品:“您是业内人士,一定有很多平常人不知道的消息。”
安德鲁笑了:“古董不过是我的兴趣所在。”
长安不以为然,她心明眼亮,只有资深的古董鉴定家,才会随身携带质地那样好的白手套,才会注意到旁人不能注意的细小裂纹;也只有特制的眼镜才会留下那种压痕。除此之外,安德鲁先生对所有的瓷器甚至是普通的水杯都那么小心翼翼,他所关注的新闻,关于古董的报刊占到一大部分。
这些长安都没说出来,她只是笑着继续:“安德鲁先生,据媒体的报道,那枚玉印确实流入了意大利,并且在佛罗伦萨出现过。”
“既然那件是仿品,这些也就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了。”
“假如它是真品呢?”
安德鲁停下脚步,偏过头来看着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假如,假如它是真品,那也不是没可能,小姑娘,鉴定书的伪造并不难。”
长安若有所思。
“真品易得,艺术难得。”安德鲁伸出手,做出指引的姿势,“我们还是接着欣赏吧。”
两人继续,这次藏馆内的展会,一票难求。因此整个展厅往返转折的走廊里,基本遇不到什么人。
安德鲁先生颇有学识又独具幽默,妙语连珠时不时把长安逗笑。
他们走过转角,前面的展台旁有人,长安抬起头。
高高的个子有点显眼,眉梢眼角都是谦逊的笑意。一身笔挺的西装彰显高贵,姿态随意又透出谦逊。
他侧着身子与身边的人轻声交谈。
他也察觉到有人过来,遂抬起头看这边。
长安与他四目相对,在展台侧面的灯光映照下,他高高的鼻梁形成一个分水岭,左边阴云,右边皓月。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倒是身边的安德鲁先生先开了口:“噢!天哪,文森特先生,怎么这样巧。”
“安德鲁先生,您怎么有空……哦,是,我忘了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哈哈,只是兴趣。”
长安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
早上查理比长安起得早,他在被窝里把她整个人捞过来,从额头吻到脖子,在她耳边亲昵地说早安。
她睡得朦朦胧胧,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深深一吻。
起床之后管家说他已经先去忙工作。长安自己用过早餐换了衣服来参加展会。
如今看这样子,他比她还先一步到来。
这边两个人已经问候完毕,查理的客人还站在不远处等他,他跟安德鲁先生说抱歉。
临走前眼神在长安身上一转,颇有风度地微微欠身,长安还礼。
有了专业人士的陪伴,看出了很多门道,时间也过得很快。等把展厅里的宝贝都看过一遍,出了展厅,已接近正午。
安德鲁打算请长安共进午餐表示谢意,却在门口遇到等候多时的文森特。
他坐在门厅的长沙发上,见到两人就站起来。
“安德鲁先生。”
“噢,您找我有事?”
“不是找您。”查理很直接,眼神在长安身上停留一秒,安德鲁已经明白,“安给您添麻烦了。”
安德鲁笑笑,一切了然于心,明白为什么长安会对那枚玉印那么感兴趣,原来报道所称的文森特先生的重要人物就是这位中国姑娘。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安排车送您回去。”查理叫来司机。
长安走不了,只好站在查理身边,他还是那么英俊,站在博物馆门口目送安德鲁,原来他也当得起古典文学中所称的“玉树临风”四个字。
可她没心思欣赏美景,查理的做法让她很不爽。
所以打查理打开车门请公主上车之际开始,长安就给出一张非常不满的表情。
“怎么了,我的公主?”
“查理,我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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