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诺径自沉醉在软玉温香之中,不能自已,心里眼里都是那谪仙般的人玉体横陈柔弱无依躺在自己怀中。♀冷不防眼前银光一闪,林平之不知何时冲开穴道,从枕下模出匕首向他刺去,他下意识向后闪身,那匕首堪堪刺进他右胸。
林平之方才强行运功冲开穴道,现在只觉得真气激荡,不能聚合,又看到劳德诺受了重伤,跌倒在地,急忙披衣下床,想一剑杀了这禽兽不如的家伙。谁知双脚刚落地,便如踩在云端一般无力,径直向前倒去。
劳德诺见他不知怎地摔了下来,不顾胸前带伤,飞身上前将他抱在怀中。林平之恨不得在他身上再捅上几刀,方能出口恶气,双手却软绵绵的垂下来,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劳德诺见他眼神冷冽如数九寒天,苦笑道,“平之,你就这么想要我死吗?”
林平之虽然有心无力,嘴上却不示弱,“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挫骨扬灰,方能泄心头之恨!”
虽然早就想到就是今天这个下场,可他的心里依然幻想着这人对自己能有一丝情义。可如今看来,就算有,这些许情义都被自己亲手毁灭,烟消云散了。
“你若真要杀我,直说便是,何必自己动手。只要你能记住我,就是死,也是值得。”
他的胸前正在流血,那血带着他的体温沾湿了林平之的衣衫,烫伤了他的眼。他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伤心绝望的表情,他怕自己会心软,会回想起他的体贴温柔再也下不去手。
林平之强装冷漠,嗤笑着,“死到临头,还要说这些个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还会饶过你吗?”
“不,你不会……”劳德诺强自微笑,颤巍巍的伸出手,抚平他凌乱的发,“你会记恨我一辈子……平之,我尝试过让自己……在你眼中变得与旁人不同,但是不论我如何努力,在你心里,我永远都只是二师兄……所以,如其这样,到不如让你恨我……”
“你放心,我不会恨你!你死了之后,我会彻彻底底忘记你!像你这样的禽兽,本就不值得记恨!”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看到他溃散的眼神,心底竟有一丝动容,可想到这人方才那般欺辱自己,又觉得气愤难平。♀
劳德诺没有漏掉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怜悯,微笑道,“平之,你总是这样嘴硬心软。我对不起你,这条命是欠你的。可如果死在这里,岳不群一定会怀疑。他那样老谋深算,只怕会对你不利。所以,如果你真要这条命,也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再动手。”
林平之暗想,若是在这里杀了他,总会引起别人怀疑。况且有劳德诺做掩护,岳不群下手的机会也会小很多。他这命条先行记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林平之骄傲的扬起头,“你说的不错,这个时候杀了你只会被人怀疑。所以你给我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取走,只能是我!只要我想要,随时可以拿走!”
“只要你想要,我绝无二话。”
劳德诺不顾自己伤口仍有流血,将林平之抱回床上,嘱咐道,“你方才强行运功,现下只怕受了内伤,先好好休息。”
林平之只觉得周身真气四散,胸口似有火烧一般,那是强行使用辟邪剑法之故,想起那日左冷禅传授的寒冰真气口诀,盘膝打坐,运功疗伤。许是运功得法,又或者是方才那一招威力有限,如今四散真气慢慢聚合,而胸口那炽热之感也渐渐消散。
劳德诺见林平之眉间赤色隐隐退去,便知他已无大碍。那把匕首还插在胸前,鲜血泅湿衣衫。他从柜子里拿出止血散,坐在椅子上,咬牙将匕首拔出,鲜血如泉般喷涌四溅。洒上伤药又包扎止血,忙了半天,那血才堪堪止住。
林平之见他由始至终都不曾叫一声,到也佩服他的骨气。
劳德诺休息了半刻,挣扎着将地上的血痕擦拭干净,又将沾血的衣物换下。眼见收拾干净之后,只觉得目眩神迷,眼前一花险些跌倒。
林平之扶他在床上躺下,冷声道,“流了这么多血还在逞强,我都说过了,你的命只能是我的,所以我取走之前,你可得看好你自己这条小命。现在你给我乖乖躺着。”
劳德诺反手搭上他的手腕,感觉到脉象平和有力,心中惊诧不已。“方才你明明是血不归经之象,怎么这么快就好了?真是奇怪……不过这样也好,若总是走火入魔,于你元阳有损,有害无益。”
林平之毫不留情甩开他的手,“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别在我回来之前死了。若是那样,我便把你挫骨扬灰,让你终生只能做孤魂野鬼!”说完,把那沾血的衣物藏在怀里,开门出去。
劳德诺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平之嘴上虽然狠辣,心里对自己仍有一丝情义,不然也不会看到自己摔倒想着出手相助。若真是如此,此刻就是要他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林平之避开众师兄弟来到华山山簏,将那沾血的衣物随手丢进山渊中。经过药房,讨了些红糖,又烧了壶开水,正在回房,却看到陆大有站在廊下,阴恻恻看着他,眼中皆是嘲讽之意。
林平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问道,“陆师兄可是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吧?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林师弟昨晚彻夜未归,现在定是疲劳的紧了,要早些休息才是。没想到林师弟这勾人的本事真是了不起,不但二师兄为你提心吊胆,就连大师兄都为你牵肠挂肚……“
林平之见他越来越口无遮拦,立即出声阻止,“住口,陆大有,你若再胡说八道,休怪我无情!”
“胡说,真的是我胡说吗?方才你与二师兄做的那些好事,真得以为没人知道吗?”
林平之听他话中之意,似乎知道些什么,便觉得此人万万留不得,心生一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