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有见林平之缄默不语,只当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更加得意,“我就说嘛,二师兄是咱们华山派最宽厚圆滑之人,从未与人红过脸,却为了你大声训斥我,原来你们早就有了私情!若是我把你们的事宣扬出去,看你怎么在华山立足!”
“私情?真是笑话!二师兄不过是可怜我家遭变故,多加照顾,如果这也算是私情的话,那么这华山上下,算上你大师兄,真没有清白之人了。♀”
林平之在微笑,但那笑意却冷冽如风。他的目光在陆大有脸上身上划过,眼波流转间,似能摄人心魄。陆大有不禁打了个冷战,难怪就连大师兄也几次三番为他说项,这人好像坊间话本里的狐精,迷人心志。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华山诸人都要受他蛊惑。
“你跟二师兄若真没有私情,那么你们方才在房中如何行那苟且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你入华山派,你与二师兄便同吃同睡,只怕这事不是一次两次的。也不知道那晚你与旁人在房中成就好事,二师兄知不知道?”他见林平之一脸惊诧之色,心中更是得意非常,“不过也难怪,听说在福州男风极盛,也不知道你过去交结了多少‘契兄’、‘契弟’?像你这般□无耻之人,果然是人尽可夫!”
话音未落,林平之突然扼住他脖颈,他出手又快又狠,令人防不胜防,“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快说!”
“哈哈哈,林平之,你想知道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他的声音如拽锯般,令人毛骨悚然,“其实知道是谁又如何,这种事你不早就习惯了嘛!当日在衡阳城,你被青城派所擒……听说余沧海的儿子好像很‘关照’你……”
林平之松开说,看着陆大有如死狗一样跌倒在地上,脸涨的通红,伸着舌头喘粗气,那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看来你知道的事不少……”
陆大有以为他害怕,得意的说,“看来这都是真的!我就说嘛,像你这般高傲的性子怎么偏偏这样招人喜欢,不就是长了一张比女人还俊俏的脸吗?可怜你们林家一世英名,若是你父母泉下有知,知道你做下的丑事,定不会饶了你!”
林平之突然笑了,那笑容如春花盛放,妖冶糜艳,诡异的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眼底眉梢俱是万般情思,陆大有就算再恨,也不得不为这人所迷,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笑什么?”
“笑你不知所谓……有些人,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可听到耳中,却如令他寒毛直立,“你、你不敢杀我!别忘了这里是华山派!若是被人发现你残害同门,定然不会放过你!”
“是吗?”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不得何时陆大有腰间长剑月兑鞘,径直刺进他胸口。♀陆大有尚未来得及呼救,便倒地不起。
林平之正要拔剑,就听到身边有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却是劳德诺,正忧心冲冲看着他,“你怎么杀了他?若是被旁人看到可怎生是好?”
林平之并不以为然,“我正想你这伤该做何解,现下终于有了理由。”他看了一眼陆大有的尸体,冷笑道,“这家伙明明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谁,却偏偏不说……也罢,那就永远都别说!”
劳德诺惊讶道,“他知道?难道那天晚上他也在场?”
“或许是碰巧路过,或许他也是帮凶之一。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让这人留在世上!”
劳德诺对陆大有早有不满,这人之前三番两次找平之的麻烦,又用诸多借口刁难他,平日里除了令狐冲,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即使如此,也罪不至死。林平之如此心狠手辣,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但易地而处,又觉得这人实在可恨之极。
林平之见他沉默不言,便讥笑道,“怎么,觉得他不该死是吗?他对我又何曾有半分同门情谊?他明明见我受辱,既不出手相救,又未出声示警,如今反倒跑过来羞辱于我,这般无情无义的禽兽之徒,我又何需对他手下留情!你若是看不过去,大可以向岳不群告密!”
劳德诺不想他误会,连忙解释,“平之,我若真想告密,又何必出现在你面前?我只是担心你该如何收场?岳不群此人心机深重,稍有不慎,便会被他看出马脚来。”
“哼,我敢杀他,自然有瞒天过海的办法。姓岳的又何尝相信过我,不过他越是疑心,这事就越好办,总得把之水搅得越浑越好……”
岳不群得知林平之再次遇袭后,便与岳夫人匆匆赶过去。只见林平之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奄奄一息,而劳德诺坐在床边,正在止血。不远处的地上放在陆大有的尸体,胸口中剑。连忙问道,“德诺,这是怎么回事?”
劳德诺拱手道,“启禀师父师娘,方才我给林师弟送药来,便看到陆大有潜进房中意图不轨,林师弟被他所伤,早就晕迷不醒。弟子出言喝止,谁知道陆大有竟用剑伤了弟子,弟子将他擒住,许是见阴谋改落,陆大有他便拔剑自尽了。”
身边的施戴子也说,“师父,弟子听到二师兄呼喊声赶来的时候,陆大有已然死了,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剑,二师兄被他所伤,若是伤口再偏一寸,便回天乏术,神仙也难救了。”
岳夫人见林平之气息微弱,容颜惨淡,只觉得这孩子自进了华山派之后便伤病不断,不由起了怜惜之心,“可怜平之这孩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不知如何是好……”
劳德诺连忙说道,“师娘请放心,林师弟虽受内伤,但与性命无碍,将养些时日便可全愈了。只是他被真气所伤,且旧伤未除,才会昏迷不醒。”
岳不群盯着劳德诺的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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